二十六大結局3

所謂商人?二十六(大結局)(3)

事後,陸二祿又有點後悔。他知道這樣今後會有大麻煩,陳小玉絕不會允許他再和春枝來往,而且現在的陳小玉也不是那個無依無靠的陳小玉,而且從某種程度上說,自己也要靠陳小玉來吃飯。後臺強硬能量極大的陳小玉,如果發現了他和春枝的事,那就絕不僅僅是哭鬧不饒,很可能會乘機離他而去。陸二祿想回賓館去,又張不開口。春枝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說,今晚我不允許你走,你就住在這裡,我有許多話要和你說。

春枝仍然對他的依賴,更讓他心裡不安。但他還是不忍心傷害她,況且小玉也不在。他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今晚就住在這裡。他想,以後不再來就是了。

天亮陸二祿就醒了。看看安靜地睡在身旁的春枝,覺得好像又回到了從前。他想悄悄起身回去,但又忍了。他想,春枝九點要去市場,等她醒來再走也不遲。

快八點了,春枝還不醒。陸二祿有點着急。小玉走了已經兩天多了,走時,小玉說去了看看父母就回來。雖然又去看林健,也該回來了。他只好裝作無意碰醒春枝。春枝看眼表,卻再次摟了他,說,今天我不去攤點了,好好休息一天。

他說他還得去法院。剛準備起身穿衣,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擔心陳小玉打電話來。果然就是陳小玉。陳小玉問他在哪裡,他說在家裡。陳小玉說,我現在就在家裡,怎麼不見你。

陸二祿腦子裡轟的一下,感覺這下麻煩大了。他急忙撒謊說,你不在我心裡急,一早起來就到外面走走。我馬上就回來。

真是怕鬼就有鬼,以後還是少做鬼爲好。真是危險。小玉回來爲什麼不打個電話。如果剛纔小玉多個心眼,機智一點故意問他你在家裡幹什麼,他肯定要說還在睡覺等等,這樣就徹底露餡了。

陸二祿顧不得春枝說什麼,急忙穿戴好往外走。然後一路小跑回到家。

陳小玉還在洗漱,說明她也是剛到家。也說明她確實是坐了一晚的火車從省城回來。陸二祿故意裝不知情,問她怎麼晚上坐車回來。陳小玉說,我順便看了一下林健,晚上住在省城也沒意思,剛好有晚上的火車,我就回來了。

他原以爲她會隱瞞她去看林健,想不到她如實相告。是她認爲去看林健不會傷害他?是她認爲去看林健很正常或者是她的義務?是她覺得對丈夫應該坦誠不應撒謊?還是她覺得現在腰板硬了不應該怕他?他猜不透她是怎麼想的。他雖然不高興,但還是裝作平靜問林健怎麼樣了。半天,陳小玉才忍着淚,說,感覺比原來還嚴重了,除了亂罵亂說,還增加了狂躁不安。

到底是還有感情。如果是他瘋了,不知她會不會也這樣。

陳小玉要吃豆漿油條。買回豆漿油條,陳小玉什麼也不說,只是臉色沉重地自顧自吃。陸二祿感覺太沉重了,感覺空氣都要凝固了。他本不想再問林健的事,但又覺得不再問問不好,這個人畢竟和他有關係,和小玉的關係就更大。陸二祿討好地說,精神病院的條件怎麼樣?他們家誰在那裡侍候?他能不能認識人。

陳小玉又有點忍不住淚。她煩躁地說,不要問了,我不想說這些。

不想說正好。但他突然想知道林健究竟能不能認識她。如果林健能認出她,說不定會有一段激烈的感情碰撞。但細想,又覺得可能性不大。如果能認出陳小玉,林健也就正常了,也不會再住在醫院了。但麻煩的是陳小玉認識林健,不僅認識,而且深深地印在了心裡。

見小玉悶悶不樂,陸二祿突然想到了要說的話題。他神秘地說,你知道喬保中在哪裡嗎,就在市裡,他昨天來找我了,他還知道咱們要承包工程,還說他手裡有筆錢,想成立一個工程隊,然後把工程隊算在咱們名下,由咱們來調動指揮。

陳小玉果然有點吃驚,而且更有興趣。詳細問清具體情況,陳小玉想一陣,說,我看倒是個好事,不管工程隊能不能真正歸我們,但我們需要一個工程隊,哪怕是名義上的工程隊也好。再說,我們賺的,是承包工程的錢,工程隊賺的,是施工的錢,個賺個的,以後也不會有什麼麻煩。

陸二祿說,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喬保中是公安要抓的犯人,和他混在一起,我怕萬一他有事,也牽連咱們。

這確實讓人害怕,但她確實想擁有一個工程隊。陳小玉想半天,說,我看問題不大,他犯了事,那是以前的事,和現在無關,即使有關,也只會牽扯到工程隊。再說,如果把工程隊掛在咱們名下,他犯了事,就和工程隊無關,說不定喬保中也是這麼考慮的。

說的也是。他原以爲陳小玉文弱膽小,想不到比他還膽大還有氣魄。也難怪。怕什麼,現在有李書記,還有什麼可怕的。小玉不害怕,確實有不怕的道理。陳小玉說過,說交通局馬局長答應給撮合一個工程隊。如果有兩個工程隊,實力就不一般了。其實前幾天陳小玉已經問過馬局長了,馬局長含含糊糊哼哼哈哈說還沒談妥,還有點難度。過後她分析,這事沒希望,很可能是馬局長那天討好她隨意說的,即使真有個工程隊,轉讓給她那也是馬局長一廂情願。不過工程的事也應該有個結果了。陳小玉有點急,她決定打個電話問問。

陳小玉打通馬局長的手機後,她沒直接問招標的事,而是問他有沒有空,她今天請他吃飯。馬局長立即說不敢當不敢當,然後說他請她吃飯,中午就請,順便向她彙報點情況。

放了電話,陳小玉心裡更加不安。馬局長要請吃飯並且彙報情況,很可能是事情不順或者出了什麼差錯。如果事情順利,他肯定會高興地告訴她結果,然後讓她請他吃飯。陳小玉的心止不住慌得亂跳。陸二祿問她怎麼了。陳小玉不安地說了自己的擔心。陸二祿也覺得問題嚴重,一定是遇到了麻煩。招標掙大錢這種事,誰又能說得上呢。怎麼辦。陸二祿要陳小玉給李書記打個電話。陳小玉拿出手機,又覺得不妥。說什麼呢?其實馬局長什麼也沒說呀。如果馬局長辦不成,這才需要給李書記打電話。

想到李書記,陳小玉突然覺得沒什麼可慌的,也不會辦不成。如果辦不成,馬局長不是沒法向她交代,而是沒法向李書記交代;如果辦不成,緊張沮喪的不應該只是她,馬局長應該比她還要緊張沮喪。剛纔馬局長的口氣很輕鬆,很可能是事情成了,然後故意賣個關子,請她吃飯討好一下她,然後給她一個驚喜。

時間也快到了。陳小玉要陸二祿也一起去吃飯,陸二祿立即搖頭,而且慌亂地說,我去了不好,還是你們去談。

陳小玉笑着說,你糊塗了,他馬局長又算什麼領導,小小的局長,馬屁精一個,在他面前你怕什麼。

在李書記面前,馬局長確實不算什麼官。陸二祿愉快地答應一起去。

正像陳小玉預料的一樣,馬局長很隆重地請她吃飯,而且還沒等點好菜,馬局長就迫不及待地告訴陳小玉,招標的事定了,李書記也很滿意。馬局長說,我把最大的一個標段給了你,這個標段投資三千多萬,按百分之五給你轉包費,應該是一百五六十萬。你給我一個賬號,我讓他明天就把錢劃到你的賬上。

一百五六十萬,這已經出乎她的預料了。陳小玉的手都有點微微發抖。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激動,竭力裝出若無其事。她想說一些恭敬感謝的話,但又覺得很不合適,而且她也拿不準自己現在應該是什麼身份,確切地說,是她比局長大呢還是局長比她大;是她要巴結馬局長呢還是馬局長要巴結她。她只好喊服務員倒酒,然後舉起杯,要敬馬局長一杯表示謝意。馬局長立即站起,說不敢當,說這是應該的,然後提議一起碰一杯。

碰過杯,馬局長便將話題轉到了別的事上。說到自己,馬局長說他在這個位子上已經幹了多年,想動一動。然後不好意思地對陳小玉說,我自己不好在李書記面前說,你能不能幫我提一提,要求把我動一動。其實我的要求也不高,讓市委提議一下,讓上面把我升一升就行。

陳小玉說,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說句話當然沒問題,說話又不割我的舌頭,但頂用不頂用,我就不知道了。

馬局長說,你的話怎麼能不頂用,你說一句話,比我磕十個頭都強。

三人都笑了,然後三人再一次舉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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