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1

所謂商人?十(1)

這次到滿洲里搞邊貿,總體上說還算順利。去了的第二天,就談成了一筆,然後丁娟、陳小玉和何影三個女人直下浙江,採購了大批俄國商人要的服裝和日用品。後來在當地商人毛佐夫的幫助下,認識了俄國的幾個大商人,用價值兩千三百多萬的輕工產品,換回了價值兩千六百萬的木材。如果按目前國內市場的價格把這批木材賣出,除去一切費用,賺二百多萬不成問題。

下了火車,陸二祿先把陳小玉送到賓館。因陳小玉的所有物品都放在這裡,出去這一個月,房間也沒退。陸二祿要起身回家時,陳小玉卻哭了,而且哭得很傷心。陸二祿一下明白了過來。其實他也不是急着回春枝那個家,而是心裡總覺得家就是那棟小樓,他急於要回,就是要回那棟小樓,至於春枝,他在心裡幾乎覺得她已經不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已經變成了陳小玉。外出這一個多月,只要和陳小玉在一起,他就和她睡在一張牀上。陸二祿轉過身給陳小玉擦乾眼淚,說,其實你理解錯了,我心裡根本沒想她,但那個家裡有我的母親和兄弟,我總得回去一趟。再說,我總得回去和她談離婚的事,不去談,拖下去也不好。

陳小玉的眼淚流得更多,幾乎是泣不成聲。她終於還是說話了,她說,你把我放在這裡就走,分明是還把我當成客人,而且連多一分鐘都不想待,就急着轉身往回跑。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是你的什麼人,我想讓你說說,我究竟是你的什麼人。

如果站在陳小玉的立場上想,確實也是個問題。但離婚,肯定不可能短時間內解決,能不能離掉,陸二祿也沒一點把握。但住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這裡簡陋不說,他也想那個家,想母親和兄弟。陸二祿還是決定今天不回去,今天先在這裡陪她住一天,到明天再做打算。

放下提包,脫掉外衣在牀上坐下,陸二祿心裡不禁莫名地煩亂。老實說,他還真不習慣這個新家。細想,他覺得自己不僅留戀小樓那個家,也留戀有春枝的那個家。他不知這是爲什麼,他覺得也許是和春枝過久了,習慣了,一下沒了她,還有點感覺不到家。比如如果現在回到春枝那個家,春枝會立即高興地迎上來接包放衣服,然後跑着倒水端吃的,然後跑前跑後忙這忙那。可小玉這裡就不行,她還不習慣侍候他,她習慣的是他哄着她,他侍候她。難怪人們說前妻是保姆,後妻是老母。

陳小玉也在牀上坐了。無聲地坐一陣,然後開始收拾整理箱子裡兩人的東西。這一個多月住在一起,兩人的東西也混在了一起。看着陳小玉一件一件地收拾,陸二祿又覺得陳小玉已經是妻子了,已經習慣了妻子的角色,以後生活上的一切,她會慢慢熟悉,慢慢肩負起妻子的一切責任和義務。

房間裡缺少櫃子,好多東西只能堆在地上。這樣當然不行。不用陳小玉張口,也得另想辦法。如果給陳小玉另買一套房子,自己也得離開那個家,就得和兄弟們分開住。這是他十二分不願意的。蓋那套房時,就是爲了兄弟們住到一起互相照應起來方便,也顯得陸家有點實力。如果分開,即使很近,他也感覺有點孤單,甚至有點背叛了那個家而離家出走的味道。究竟怎麼辦,陸二祿一時也沒個可行的主意。

收拾完東西,陳小玉又默默地坐在了那裡。很顯然,她心裡也不好受。是該說說話了。硬找了話說,連他都感覺生硬虛假,明顯的是沒話找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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