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向北繼續騎行,在山體的掩護下,觀察着暗隙裡的一舉一動。
暗隙中一片黑色霧氣,能隱隱約約看到裡面的影子,畸形的異物似乎在朝拜什麼。
預估有四千異物左右,而極夜城只有兩千人馬。
暗隙中時不時有異物浮現,飛的、跳的,還有爬的——
估計就是這些異物在夜裡弄出了讓人心驚膽戰的響動。
鹿菓需要的只是進入暗隙,見到他們幕後操控者,那麼這整件事就能有個結果。
她不能把這個想法告訴幽判,她需要知道一些事情。
她嘆口氣,對於這裡發生的事她需要負責一部分。
是她的一些舉動打開了某些通道,現在也得由她來解決,如果她能辦到的話,但擔心自己辦不到。
鹿菓不敢說,也不能告訴任何人,曾經她在憤怒、恐懼和痛苦的瞬間,釋放了來自黑暗最深處的古神血咒。
鹿菓跟着幽判,整夜都在觀察暗隙,希望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黎明時分,他們轉身離去。
結論是,進攻!
當他們到達極夜城後,馬上開始制訂進攻計劃。
軍隊已經做好準備,他們決定在七天後出擊。
鹿菓站在城牆上,吹着來自暗隙的風。
突然,她感到腦後一陣風聲,連忙蹲下身,想閃開青色的光芒。
這道青色的光芒卻停在了她的左肩上,一條青色的羽蛇,看着她,蛇芯子發出嘶嘶的聲音。
鹿菓伸出手,它跳到了她的掌心,它看着她,碧綠的眼眸中有些光芒閃過。
她從那些光芒中看到了一些畫面,她伸出手,青色羽蛇瞬間消失在天際,她將目光投向遠方的空茫。
不知道是誰放出的幻蛇,竟然給了她月鏡的位置,是在幫她嗎?
是的,她的冥船離開放逐島隨意帶她進入了一個不確定那個的神創小世界。
但是有一定可以肯定的是,冥船航行的路線一定是她回神須臾的道路。
這一點,毋庸置疑。
只是每個神創小世界月鏡的存在都是禁忌,除了神須臾的神明,沒有人可以知道的。
那麼能給她信息的人,就是來自神須臾。
她的勢力已經被神明抹殺,這個時候,誰會幫她?問題是,是怎麼知道她還存在的?
早在十萬年前,她就已經煙消雲散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憑着執念生還,幫她的人怎麼知道的?
鹿菓突然覺得,她以前作爲神的生涯,是不是活的太沒心沒肺了。
除了闖禍搞事,收神魂種彼岸花,就不關注其他了。
鹿菓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七日後,她們在暗隙附近的森林中紮營。
來的路上她們曾遇到幾次襲擊,但都是些小規模傀儡騷擾,並沒有出現異物。
幽判的軍隊很快就解決了這些傀儡,繼續前進。
到達預定地點後面,她們支起營帳,安排好士兵,開始休息。
幸好這是個美妙的夜晚,什麼都沒有發生。
次日清晨,她忽然驚醒,一道紅光刺目而來。
紅光一閃而過,她似乎想起了十萬年以前的事。
只是她自己都很意外,她丟失了很多的記憶,卻記得他——帝初。
神須臾主神殿中的至高神帝——守護神帝初。
帝初叫她相信他,她照做,她完完全全相信他。
結果就是,整個彼岸殿被硬生生的剝離了神須臾,封印在整個神須臾的地底最深處。
與天地同生的紅蓮業火,剎那間焚燒了彼岸殿所有生靈。
她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人在神須臾最高處的雲海紫藤樹下。
帝初握着她的手,滿眼柔情的說:這一切都是爲了她。
好吧,爲了她,焚燒了她彼岸殿所有的生靈。
囚她於無間獄鎖神籠,魂鎖穿身,賜她神魂俱滅逝於荒蕪,永無輪迴,太爲她好了。
當時,她瘋狂奔向彼岸殿,她到的時候…..
那裡,已經粉塵飄散,業火一片,所有的生靈神魂聚散,只有七大冥使在她的搶奪下,留下殘魂飄散天地。
過往的記憶,如一幅幅畫面在她腦中閃過,頭疼的厲害。
猜想着帝初是否也想起了她,就像她想起他一樣。
不過,這是一個十分可怕的的念頭,鹿菓只希望他永遠都不要想起她。
鹿菓獨自進入一片小樹林,今天將是決戰的日子。
她戴好頭盔,穿上鎖子甲,扣上腰帶,接着用一枚銀扣在頸項前繫好的斗篷上。
一名傳令兵跑來找她,告訴她一切都已做好準備。
鹿菓騎上一匹雜色馬駒,向前哨陣地騎去。
她在那兒找到了幽判和林山澤。
幽判看着面前的軍隊,對鹿菓說:“準備好了。”
他找來手下的軍官,向他們下達軍令。
他們行過軍禮,調轉馬頭,騎向自己的隊伍。
“快了。”林山澤雙手不停的摩挲着,有些顫抖。
“你的胳膊怎麼樣?”鹿菓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