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老和尚怎麼能這樣!我被砸成這樣,你們寺都不搭理下,進來直接想把這尊行兇的東西弄走?!”韓翎見狀,立刻氣憤的嚷嚷起來。
那位老和尚像是纔看到他一般,一邊催小沙彌快點動手擡佛像,邊對韓翎陪笑道:“真是對不住,都是鄙寺神像放的不穩,方纔傷到實施主,請讓老衲幫您看看,腿傷的怎麼樣?”
說着便近前替他查看,但卻被韓翎一把推開大叫道:“哎,你們這些小和尚,把那個金身佛給我放下!”
接着,他動了動另一條腿,扯高氣揚的說:“今天,寺裡不給我個滿意的交待,這尊佛別想擡走!”
誰知,那些擡着金身佛的小沙彌只是頓了下,然後腳步不停的往殿外趕去。
見狀,韓翎竟然拖着被砸傷的腿,向前撲了過去。
正好抓住那尊金身佛的一隻腳,那老和尚見狀,正要上前去拉他,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住!
他只得大叫那些擡着金身佛的小沙彌快點走,結果,韓翎一用力,竟然將金身佛的腳——不,是鞋,給拽了下來。
看着手裡金燦燦的鞋子,以及眼前那隻白嫩細膩的纖足,韓翎不由大叫:“啊!蘇道長,裡面是真人!”
蘇青隨手一揮,側殿的門窗全部關上。
“砰”的一聲,四個擡着金身像的小沙彌,嚇的丟掉佛像,飛快退到側殿一角,躲避到神案之後。
“哪裡來的妖道,竟然在我佛門聖地,施邪法污我金身大佛!”那個被蘇青施法攔住的大和尚突然厲聲叫道。
“你這個妖僧,不要血口噴人啊!明明是你們殘害少女,製成邪崇之物充當神像,以圖不軌,竟然還敢誣賴他人?”韓翎緊握着手裡的鞋子。看着那大和尚恨恨的說。
那和尚正欲狡辯,蘇青談然一笑:“天國寺也算洛陽城有名的寺院,若是此事傳出去,怕是對你們也無堪好處!”
“看在大家同爲方外之人的份上。我才幫你們封鎖了此殿!”蘇青走到那個大和尚身邊,定定的看着他:“若是你告訴我,你們爲何要請這個邪物入寺,還有,將這個金身女屍交給我們處置。我就當今日的事情沒發生過!事後,你們依然可以再立個所謂的金身佛。”
她的話音剛落,只聽門外一聲“阿彌陀佛!”渾亮的道號。
接着,側殿大門無風自開,一位身材高大,滿臉銀鬚的老僧緩緩進來,他目光慈悲的看着那位大和尚說:“有智,就依這位施主之言罷!”
說完,他神色悲痛的朝蘇青兩人深深施一禮說:“是我管教無方,纔會令邪物入寺。兩位請放心,我一定會讓有智給你們個滿意的答覆。”
說完,他轉頭看着呆若木雞的有智問:“有智,這個東西是怎麼回事?在我閉關期間,你都做了什麼?”
有智大和尚‘撲通’一聲跪倒在這位老僧面前:“主持,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是,是越宏師叔吩咐我去洛水河畔,在一間小作坊裡迎回的這坐金身像。讓放在此殿恭奉,我,我也不知佛像裡面會——”
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金像,那隻白嫩的玉足。嚇的也說不出話來。
“你師叔如今身在何處?”主持神色凝重的問。
“越宏師叔他,他自金身像請進入沒多久,便出去雲遊去了,只交待我好好照料這尊金身像。”有智聲音有些顫抖的說。
聽他這麼說,蘇青不禁有些失望,本以爲能從其口中得到點什麼線索呢。沒想到這傢伙竟然什麼也不知道。
不過,想想也是,若是那慕後之人這麼容易就衝出來,哼,也枉費他煞費苦心以活人制成金身佛。
雖然,蘇青還不清楚那位越宏和尚,爲何要將這尊金身女體弄到寺中來供着,但她總感覺此事有蹊蹺。
突然想起那位卜算子提到的,以及被韓翎所證實的,自這金身像入寺以來,不久,韓進便重病在牀。
很難不讓蘇青將兩者聯繫在一起,還有,剛纔有智提到的洛水河畔!聽到卜算之言,洛水本是洛陽城王氣聚集之地!
“哼,你們放這麼個邪物在這裡,一定是有所圖謀!大和尚,說!是不是你算好了本王今日會來,所以才特意——”韓翎氣哼哼的指着有智大叫:“對,一定是韓羽提使你的,是他讓你們用這邪像想砸死吧?”
聞言,蘇青不由轉過頭,暗歎:這也能扯到韓羽,韓翎對其兄可真是夠有想法啊。
這麼詭異的事情,生生被他解讀成了陰謀。
蘇青擡手止住韓翎還要說的話,轉身對天國寺主持道:“既然這位有智師父,跟主持你們並不知情,貧道也不追究貴寺之責。不過,方纔聽有智師父說這尊金身女體像,是在洛河邊的一個小作坊請回來的,是吧?”
有智連連點頭說:“回道長,正是!”
“那麼,就煩請你帶我去那小作坊一趟,如何?”蘇青微笑的看着他說。
有智惶恐的擡頭看了眼主持,只聽他雙手合十,朝蘇青微微點頭道:“多謝道長高擡貴手,有智,你即刻隨道長前往洛水河畔!”
“就這麼算了嗎?蘇道長——”韓翎有些不甘心的看着蘇青,手裡依然還拿着那隻從金身女體腳上拽下來的金鞋。
蘇青來到他身邊,蹲下身子,輕輕捏了捏被砸到的那條腿道:“沒有傷及筋骨,只是皮肉有些淤腫罷了,你回去把這些玉清膏塗上去,輕輕揉開即可。”
說完,她啪,啪,拍了拍手,只見數位宮中侍衛自門外進來,在韓翎目瞪口呆的神色中,迅速將他背出側殿。
天國寺主持見狀,不由暗自心驚,看來,這位看上去十分年輕清秀的女子。身份必定不凡!
竟然可以自由行走於王室,而且,還能做王子的主,難不成乃修真之人?
果然。他剛升上這個念頭,只見蘇青隨手一揮,地上那具金身女體竟然憑突消失!
他不由再次朝蘇青深深施一禮,蘇青看着他淡淡的說:“貧道不希望此事有更多人知曉此事,想必大師與我想的一樣。”
主持連聲應道:“自然。自然,道長請放心,貧僧一定不會讓此事外傳!”
當有智帶着蘇青來到洛河之畔,那間小坊時,卻發現這裡已閒置很久,他誠惶誠恐的指着這間空蕩蕩的小院說:“道長,我真的沒騙你,當初小僧就是在此處請回的那,那金身的!”
蘇青淡淡的看他一眼問:“你確定,當時。這裡是一間小坊?”她見這小院子破敗的厲害,院中慌草半人深,而且,作爲門面的房子也塌了個窟窿。
“回,回道長,是這個地方沒錯,但那時候房子沒這麼破,而且,還放了不少作坊的用具!至於院子,因是晚間。我們當時沒進來。”有智十分肯定的說。
蘇青嘆了口氣,朝他揮揮手說:“好了,你且回去吧!”
待他離開之後,蘇青纔信步來到院中。停在一顆巨大的玉槐樹下,她仔細打量着這顆三人合抱粗的古樹,不由想起在洛城時,那個附身於槐樹的陰物。
是的,她又在這顆樹上,嗅到相似的氣息!
蘇青眉頭緊皺。她記得當初那陰物曾害過不少人,最後爲孫儀所收,難道?
不會是它又逃逸出來了吧?
思緒一動,蘇青將青鳥從空間召喚出來。
“蘇青,你這麼急找本尊幹嘛?”青鳥有些不耐煩的衝她叫道。
蘇青指着眼前的玉槐樹問:“你看這樹有沒古怪?”
青鳥白她一眼說:“有什麼好奇怪的,這玉槐樹已生長几百年,衍生出靈息了,自然跟一般的樹木有所不同了!”
原來只是這樣!蘇青不由鬆了口氣問:“青鳥,你能感應到此地的王氣嗎?”
“王氣?沒聽說過啊,以前只見識過人皇之氣,不過,這能氣息駁雜,這個破界應該沒有人皇吧?”青鳥嫌棄的說。
“這裡真的沒法呆,快帶我回仙果園去!”青鳥在四周轉了一圈,回到蘇青面前叫道。
無奈,蘇青只得再次把它帶回空間。
想到被其收入空間的那具金身女體,蘇青立刻閃身進入空間。
剛一進來,就見原嬌正伏身,認真的觀查那具金身女體。
見蘇青現身,她興奮的對蘇青說:“主人,你在哪尋的這具至邪女體?真是百年一見的陰屍啊!”
蘇青疑惑的看着她問:“什麼是至邪女體?”
原嬌飄到那金身女體旁邊,欣賞不已的說:“這種女體十分難尋,據說必需是在陰月,陰時,陰刻,由死屍腹內所產的女嬰,方爲陰女。”
她撫着從金身中露出的腳指說:“但若要至邪,卻還此女生在大污之地。”
“至於其作用呢,呵,若是你那位擁有腐境的晚輩得到,可直接將其煉成活屍王!就是有正常人一樣的心智,但卻可擁有屍兵的不死之能!”原嬌十分中肯的說。
“若是進入我的界域,可煉製成爲界主,其威力無比!”說着,她眼巴巴的看着蘇青。
蘇青擺擺手說:“她現在於我還有大用,若以後用不着了,再送給你鎮域。除了這些,還有什麼作用?比如被製成金身。”
“讓我想想——”原嬌搔了搔頭說:“製成金身我倒不知道,但是,若是跟陽男相結合,不出三日,必將其剋死!”
克陽!
蘇青心頭一動,王氣本來就是至陽至純之氣,那麼這個女體的作用,就是剋制洛陽王氣!
想到這裡,她有些不明白,這女體爲何會被供於天國寺之中。
此時,她突然想到一人,也許他可以幫忙尋到答案。
當蘇青再次來到王城外的一角時,卻未曾發現那個身衫襤褸的道士。她尋遍整個洛陽城大小巷,均未尋到其蹤影。
最後,想起他曾說過,其師門在洛陽有建觀。
當蘇青來到那間小小的天師觀時,才發現裡面早已人去房空。三間間小小的紅瓦小道觀,收拾的乾乾淨淨的。
蘇青有些沮喪的回到齊王宮,郭玉看到她之後,高興的跑過來興奮的說:“蘇長老!你用的仙藥起效了,剛剛,王上的腳動了!而且,面上的毒氣也消去不少!”
“哪隻腳?”蘇青下意識的問道。
郭玉愣了下,立刻應道:“是右腳,蘇道長,這個有什麼玄機不成?”
右腳?!蘇青想起那具金身女體的右腳上的鞋子,正好被韓翎錯手拽下來!
難道,是巧合?
“韓翎在哪?你叫他來見我。”蘇青神色鄭重的對郭玉道。
郭玉當即吩咐宮中侍衛,去翎王府帶韓翎進宮,侍衛出去之後,方纔不解的問蘇青:“蘇道長,不知找翎兒有何事?”
蘇青衝她神秘一笑:“待他來了便知!”說完,將手一揮,一具金燦燦的金像出現在郭玉面前,那隻白嫩的腳卻驚得她往後退一大步。
“這,這是——”郭玉一手扶住身後的玉櫃,一手指那個以黃全鑄就的,如真人大小的金像,還有那隻翹起的玉足。
接着,她驚訝的發現,蘇青將這具金像,放在齊王韓進寬大的御牀之上。
一時間,她心裡閃過一別扭,這金像貌似是個年輕女——不過,很快被其子韓翎的大叫聲打斷:“哇,蘇道長,您真的把這東西給弄回來了!”
蘇青招手叫他近前來:“韓翎,你當初拽下來的那隻金鞋呢?”
韓翎隨即從懷裡,將那隻不足五寸的小巧鞋子拿出來,從容的遞給蘇青。
一邊的郭玉忍不住問他:“翎兒,你隨身帶着那鞋子幹嘛?”
韓翎不明就裡的說:“我當時覺着總拿在手裡礙事,就放懷裡揣着了!”
說的好理所當然!
連蘇青都忍不住想笑,這神智也敢肖想太子之位!
郭玉無奈的搖搖頭,便不再理會他,只看着蘇青將搭在韓進身上的錦被掀開,然後,叫人將外殿的玉踏擡進來置於牀邊,將那具金身女體放在上面。
做完這些之後,她叫韓翎進前,先是關心的問道:“你腿上的傷可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