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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去酒吧打工這件事, 起初爸爸媽媽是不同意的。但是郝晴方解釋說這只是試營業,不會回來的太晚,況且陸趨也會跟去。聽到陸趨一起去, 爸爸媽媽也就勉強同意了。
事實上陸趨並不是安全的保證。雖然郝晴方沒遇見麻煩, 但是臺小燈卻遇見了, 她被一個不明身份的人帶走了。
看了監控錄像, 郝晴方頓時後背發涼。現在已經很晚了, 這個陌生的男人把臺小燈打昏又拖走,絕對不會是請她去喝茶。一想到臺小燈有可能出危險,郝晴方就後悔當時沒早點兒來找她。
陸趨倒是很冷靜, 他迅速地報了警,又跑到後面跟餘樽說這個突發情況。爲了不打草驚蛇引起恐慌, 餘樽並沒有馬上疏散酒吧的人, 而是讓吉他手頂替臺小燈上臺表演。
“現在着急也沒用。”餘樽是這麼說的, “報警了嗎?”
“我們發現情況就報警了。”郝晴方回答。
餘樽點上一支菸,抽了一口, 又說:“那就麻煩了。”
那就麻煩了?什麼意思,他是說不能報警嗎?郝晴方納悶,不過現在也不是細究他這句話的時候。陸趨和幾個服務生已經開始出去找了,她也想去,畢竟多一個人找的也快些。
可是餘樽卻說:“你不用去。”說完把還沒抽盡的煙按在菸灰缸裡, 拿起衣服就走了出去。
不知道爲什麼, 郝晴方覺得餘樽好像是認出了監控錄像裡的打暈臺小燈的人, 而且剛纔他好像是確認了之後直接去找那個人一樣。不過這個念頭只是在她腦子裡一閃而過。
演出已經重新開始了, 但是換已經了人。方於七在外面坐了很久也沒看見郝晴方, 他直接走到後臺來找。一進來就看見郝晴方在屋裡走來走去,手中捏着個手機, 臉上都已經出汗了。
方於七以爲她的大腦又死機了,現在正在爲什麼事情煩惱,於是打趣道:“你該不會是把臺小燈變沒了,所以正在苦惱吧?”
一般來說,就算是面對他的逗弄,郝晴方雖然向來是沒法翻身,但她多少會象徵性的反抗一下。可是今天不同,她好像沒有聽見一樣繼續走來走去,就跟上了發條似的。
感覺到了她的反常,方於七這才拉住郝晴方讓她停下來,卻看見她的臉上竟然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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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剛纔他們出去到現在已經過了十五分鐘,郝晴方覺得每一秒都是煎熬。她不敢想象臺小燈現在的情況,這麼晚了自己又不能出去,要是她也遇見危險的話豈不是更添麻煩。所以心急如焚地郝晴方開始變得焦慮,在屋子裡轉來轉去的。
方於七很懊惱自己剛纔說的話,要知道郝晴方竟然哭了,他絕對不會還好心情地開玩笑。把郝晴方摁到椅子上坐下來,方於七抽了張紙巾地給她,問:“爲什麼哭?”
郝晴方晃過神來:“你說什麼?”
“我說爲什麼哭?”方於七很耐心地又說了一遍。
他溫柔的語氣嚇了郝晴方一大跳,嚥了口口水郝晴方纔說:“呃。。。我沒哭啊。”
仔細再看了看郝晴方的臉,原來是汗水不是眼淚。。。方於七站起來看着她說:“你剛纔轉什麼?”
“臺小燈被人帶走了。”
“帶走了?”
“嗯。”郝晴方打開電腦,屏幕上的視頻錄像就停在臺小燈被帶走的一幕。
方於七走過去看監控錄像,他把圖像放大看了許久才說:“我想我知道他是誰。”
這不廢話嗎。。。“這種情況下你就別開玩笑了,你當然知道臺小燈是誰”郝晴方說。
“我說的不是她,是另一個人”方於七拉着郝晴方往外走,“我認識那個男的。”
郝晴方直接一路被他拉出了酒吧,方於七攔了一輛出租車,兩個人坐了進去之後郝晴方問:“你認識他?是誰?我們現在去幹嘛?”
“這些問題我一會兒回答你。”方於七掏出手機,本來是要打電話,號碼都撥好了,不知道爲什麼又改爲發短信。
出租車正在馬路上行駛着,剛纔方於七給司機報了一個地方,具體是什麼郝晴方也沒有聽清。
發完短信之後,方於七一直看着車窗外,沒有要跟她說話的樣子。
“嘀嘀嘀”郝晴方的手機響了,是一條短信。
打開這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郝晴方臉色都變了。方於七扭頭看她:“晴方,你不舒服?”
“沒有”郝晴方把手機揣回兜裡,“方於七,能不能先送我回家,你再去你要去的地方。”
郝晴方剛纔還在爲臺小燈失蹤的事情焦頭爛額,轉眼就說要回家,實在是很不正常。方於七也看出來了,卻沒有說什麼,而是真的讓司機掉頭回去。
到了小區樓下,郝晴方對方於七說:“你去找小燈吧,我先回家睡覺。”說完就走進了單元樓。
本來以爲方於七還會懷疑什麼,沒想到他很乾脆的又讓司機順原路走了。
郝晴方沒有回家,而是從二樓樓道里的窗戶往外看,確定方於七確實走了之後才下樓。
到了樓下郝晴方打開了手機,那條短信確確實實地待在屏幕上。
From未知號碼:郝晴方,臺小燈在XX公園,你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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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晴方知道,那條短信的意思是要是帶旁人去他就會撕票,所以她當時收到短信的時候嚇壞了,卻也不敢告訴方於七。只能藉口先回家,等方於七走來之後,自己再去那個公園。
事實上郝晴方的這個決定,實在是不怎麼高明。可是人在焦急的時候,通常都不會很聰明。她當時腦子已經混沌了,只能想出這個辦法。
那個地方離自己家不近,郝晴方只得打了一輛出租車。
已經很晚了,公園裡幾乎都沒有什麼人。她本來以爲這麼大的公園需要找很久,結果剛進大門就看見了臺小燈。大門左側最近的長椅上,坐着兩個人,臺小燈閉着眼靠在身邊女人的肩膀上。
記得監控上帶走臺小燈的是個男的,現在怎麼變成個女的了。
聽見了郝晴方的腳步聲,那個女人轉過頭來,竟然用很熟絡的語氣笑着說:“晴方,你來了。”
郝晴方覺得現在的氣氛很詭異,帶走臺小燈的明明是個男的,現在變成了女人不說,這個美女還挺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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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笑面虎”“笑面虎”的,郝晴方現在根本不敢因爲對方是女人就放鬆警惕,反而更緊張了。也不敢走近,要是她再被打昏,情況就更糟了。
她故作鎮定地說:“不管你因爲什麼綁架小燈,你現在把小燈還給我,我可以直接帶她走,就當沒有看見過你。”
那個女人笑了,說:“晴方,你以爲我是窮途末路的綁架犯嗎,你的威脅對我不管事。”
“那你想怎麼樣。”郝晴方覺得她的笑簡直是太冷了。
“你不問我怎麼認識的你們?”那個女人竟然給臺小燈撥了撥頭髮。
她現在的行爲實在是太像變態了,郝晴方渾身不寒而慄,強壓住心頭的恐懼,她說:“我不想知道,你只要把小燈還給我就行。”
在面對一個綁架犯的時候,激怒對方絕對是大忌。郝晴方現在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但是那個女人一點兒也沒有要生氣的樣子,反而說:“以前只是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現在對你很感興趣,我們玩個遊戲?”
“可以”郝晴方說,“前提是我得知道你是誰。”
那個女人把臺小燈放平,讓她躺在長椅上。然後站了起來,說“我叫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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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方於七那晚告訴她陸趨有一個叫舒索的前女友之後,郝晴方經常會想舒索是個什麼樣的人。陸趨是個很優秀的人,應該會有一個溫柔又有才華的女朋友,至少也得是很乖巧的那種。
現在舒索本人就站在她面前,郝晴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女人固然十分漂亮,口氣也很和善,但是卻讓她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最最關鍵的是,舒索爲什麼要綁架臺小燈?
見郝晴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舒索低着頭看自己的鞋,然後又擡頭說:“震驚嗎,舒索竟然是一個這樣的人。”
還是先把臺小燈弄回來比較重要,郝晴方迅速冷靜下來,回答:“震驚,不過你剛纔說的遊戲是什麼。”
舒索又回到長椅上坐下來,讓臺小燈靠在她肩膀上,然後纔看着她說:“很好理解,其實最初我想綁架的,是你。”
“也就是說,你的遊戲就是用小燈換我。”郝晴方很快明白了舒索的話中之意,肯定是她派來的人當時認錯人了。
“你敢嗎?”舒索臉上不再有笑意。
“我敢,但是你怎麼保證把臺小燈還給我。”郝晴方開始談條件,“之前你的人不知道用什麼把她打昏了,我需要知道她沒事兒。”
“她不會有事兒”舒索邊說邊撥通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就來了一個人,把臺小燈帶走了。
雖然現在郝晴方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也不會任由臺小燈再次失蹤。她想追上去,卻被舒索叫住了。
舒索說:“你忘了遊戲?”
郝晴方回過頭,說:“我沒忘,但是遊戲的前提是小燈必須安全。”
“她很安全,我會把她送到醫院。我剛看了,她只是被打昏,睡幾天就會好,連輕微腦震盪都不會有。”
看着舒索,郝晴方不說話。
“不相信?”舒索又笑了,“我是醫生。”
醫生本該是救死扶傷,這個女人竟然還找人襲擊綁架別人。陸趨的曾經的女朋友怎麼會是這個德行,郝晴方開始懷疑她是不是舒索。
也許是猜出了郝晴方心中所想,舒索直接說:“如果你懷疑的話,事後可以去問陸趨,但是現在你最好看清形勢,臺小燈大概還在去醫院的車上。”
這分明是威脅的話,但是郝晴方也不敢反駁,只好問:“你要我怎麼做。”
“很簡單,坐在旁邊聽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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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晴方很配合地坐在舒索旁邊。舒索竟然拉住她的手說:“晴方,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膽識。”
這種情況要是放在校園裡,應該是兩個閨蜜促膝談心的溫馨場面。但是擱在這兒就實在太詭異了,一個綁架犯跟人質談心?
順着被拉住的那隻手,郝晴方就覺得一股涼氣溢滿了全身。不是真的冷,而是恐懼。
在自己徹底丟盔卸甲之前,郝晴方還是壯了壯膽問:“你到底爲什麼找我。”
放開了她的手,舒索擡頭看着夜空:“其實是爲了一個很俗氣的理由,我只是想讓你離陸趨遠點兒。”
方於七說陸趨和舒索早就分手了,那她爲什麼還用這麼過激的手段趕走陸趨身邊的人?
“南方的夜空真好看啊”舒索突然感嘆了一句,“不過我從國外回來,可光是爲了看星星。我只是不甘心,想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樣子。所以也不會美國窩了這麼長時間之後,還大老遠跑回來。”
“我並沒有妨礙你們的戀情,甚至在幾個月之前,我都不知道陸趨有過一個女朋友。”
“嗯,你說的也許有道理”舒索好像認同似的點了點頭,“晴方,你有沒有聽說過‘無過錯賠償’?就是法律上一項很特殊的條款,明明不是這個人犯的錯誤,卻需要他承擔責任。你就是這樣,雖然什麼都沒做,卻直接導致了我跟陸趨的分手。”
聽着舒索不知所云的話,郝晴方覺得她可能是精神受了刺激,也沒有再回答。
沒聽見郝晴方說話,舒索把視線從天空上收了回來,看着她說:“以後你離陸趨遠點兒。”
郝晴方也直視着她,說:“你不覺得這樣很幼稚嗎,你跟陸趨已經分手了,還要讓他活該一輩子單身?”
舒索忽然笑了:“你說得對,我也知道這麼做的確很幼稚。可是”她頓了頓,“我已經瘋了。”
順着她的視線,郝晴方低頭往下看,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正抵在自己的腰上,月光下刀鋒顯得格外鋒利。
極力穩住自己的情緒,郝晴方的聲音都已經開始發抖:“舒索,你這麼做沒有意義。”
“是嗎,我覺得挺有意義的。至少分手後,陸趨第一次主動來找我”舒索視線轉向正前方,“陸趨,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