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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方於七的呢, 似乎很難具體地說出來,總之是一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過程。
要說是初次見面就有感覺早了些,要說今天突然就來了電又晚了些。
也許是初次見面那句“我‘是’方於七而不是我‘叫’方於七”, 給她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
也許是因爲那令她措手不及的輕吻。
也許是他每次告白時堅定的態度打動了她。
也許是因爲他的每一次趁虛而入。
也許是陸趨爲了保護舒索兒傷害她時, 他及時的出現。
也許是因爲他令人哭笑不得的無賴行爲。
抑或是, 命中註定。
在方於七受傷的日子裡, 郝晴方跟他相處的時間比以前更多了, 也越來越瞭解他。
方於七不是男神,至少不是標準意義上的男神。他長得帥卻不是讓所有女孩都喜歡,他學習好卻考不到第一, 他是海歸卻自己兼職賺錢。最重要的是,這哥們時不時的還要耍耍流氓。。。。。。
可是他贏了, 方於七贏了。
最近郝晴方一直在思考自己與方於七的關係, 每次想着想着就會臉紅心跳, 她開始在心中默認了對方於七的感情。這也是爲什麼距離方於七被撞已經過了這麼多天,她還願意照顧他的主要原因。
要說郝晴方對自己的心意還有一絲的猶豫, 那天跟眼鏡男的話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眼鏡男臨走前問:“所以你就是老七傳聞中的女朋友?”
那一瞬間郝晴方就知道自己已經被方於七攻陷了,因爲當時她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回答——是我。
瞬間的反應總是真實的,郝晴方腦子裡這麼想,實際上也這麼說了。
她說:“是我。”
聽到郝晴方這樣說,方於七覺得自己終於可以不用制定接下來的作戰方針了, 因爲戰役已經停止, 歷時將近一年的拉鋸戰以他這邊的完勝宣告結束。
也不枉他白白犧牲兩張銀行卡和一條腿。哦對了, 外加一個宋一辰。
勝利者的獎賞是高品質的郝晴方一隻, 而且是打包好了直接送到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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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方於七和郝晴方公開承認戀情這件事, 最爽的人莫過於眼鏡男和宋一辰。因爲當時下賭注的時候,只有他倆把錢押到了郝晴方身上, 結果用二十塊錢就贏回了好幾張毛爺爺。
事後宋一辰還跑到方於七面前嘚瑟,難得方於七心情好沒有打擊宋一辰,只是對他說:“下不爲例。”
另一邊,郝晴方的耳根也沒有多清淨,自從那天之後她的身份就變了,從“路人”自動升級成了“七嫂”。
現在只要學校碰上方於七的損友,不管什麼場合對方總是會很爽朗地叫一句“七嫂”,引得旁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好像郝晴方是混黑社會的不良少女一樣。
七嫂?我還祥林嫂呢。
而當高糕知道這件事時,她的表情堪稱變臉,從驚嚇再到奸\笑最後是哀怨。她抱着咖喱可憐兮兮地說:“晴方,爲了一個男人,你就狠心拋棄了我們孃兒倆。可憐我單身一人,上有五十老母要養,下有半歲狗狗要喂。把這個爛攤子甩給我,你就跟那個男人跑了。。。。。。”總之想要有多狗血,高糕就能給你說到多狗血。
看着高糕的怨婦臉,郝晴方給了她“友情提示”:“糕糕同學,請你自重。不要忽略一個事實,你大一就有男朋友了,而且他就在隔壁學校。”
高糕拎着咖喱,迅速消失了。
郝晴方又把這一消息告訴了臺小燈。自從臺小燈追隨陸趨去了法國後,他們便很少聯繫了。郝晴方用新的郵箱給臺小燈發了一封郵件,內容就是自己和方於七戀愛了,還問了問臺小燈在法國過得怎麼樣。
至於爲什麼要用新郵箱,因爲郝晴方以前的郵箱裡堆滿了她跟陸趨的信件,在她決定放棄陸趨那天,她也不再使用這個郵箱了。
三天之後,郝晴方收到了回信。
臺小燈說對於郝晴方和方於七的戀情,她一點兒也不驚訝。還說從她第一次知道方於七郝晴方表白的時候,她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因爲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倆有多登對,更何況方於七是那麼的勢在必得。
關於在法國的生活,臺小燈沒有說太多。但是她還是看出了臺小燈的異樣。郝晴方又發了一封郵件,問她是不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情。
這次臺小燈很快就回信了,內容只有六個字:
晴方,我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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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時差來說,現在的法國應該正是深夜,臺小燈這麼晚還沒睡,是因爲心裡有事睡不着麼?
印象中的臺小燈一直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現在突然說出這麼句話,郝晴方甚至覺得她是不是受到什麼打擊了。可是臺小燈不願意多說,她總不能老是追着問,只能是勸她幾句。
經過幾個月的休養,方於七已經能下地走路了,只是還不是很自如。他到客廳來喝水,發現郝晴方坐在地上一臉鬱悶地看着茶几上的電腦,問:“你在照鏡子?”
“我在看郵件。”對於方於七的調戲,郝晴方現在已經免疫了,“你怎麼出來了,要是喝水的話叫我就行,不要拖着殘肢跑來跑去的。”
方於七點點頭,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嗯,很賢惠,可以考慮娶回家。”
“方於七,你說假如一個人經歷很旺盛,性格很開放,那她在什麼時候會覺得疲憊不堪呢?”郝晴方拖着下巴問。
“我覺得這個稱呼不適合我。”方於七又開始把重點轉向了別處。
“稱呼?”郝晴方擡頭,“什麼稱呼?”
“你不覺得,以咱倆現在的關係,你還直接連名帶姓的叫我的名字不太合適嗎?”方於七放下杯子,坐在郝晴方身後的沙發上。
不讓連名帶姓的叫?“那我怎麼叫你,方師兄?兄臺,以前是你說過不讓我這麼叫的。”郝晴方合上電腦,扭頭看他。
“強烈建議你叫我於七。”其實方於七早就想讓他這麼叫自己了。
“於七。。。我感覺我得適應一段時間才行。”郝晴方心想這有點兒肉麻了吧。。。
“沒關係,以後叫錯一次脫一件衣服。”方於七很會時都爲自己的福利問題着想。
“相信我很快就能適應的!於七大人!”郝晴方覺得自己還是乖乖聽話會比較好。
“繼續你剛纔的問題。”方於七很滿意她的態度,決定解決小女朋友的煩惱。
可是郝晴方還沒有跳出戲:“繼續什麼問題?”
方於七摸着她的頭髮,還挺軟的:“就是你剛纔問什麼時候人會覺得疲憊不堪。”
“哦對,就是這個問題。就是我有一個很開朗的朋友,她突然對我說她太累了,這是什麼情況。”郝晴方想起臺小燈郵件裡話語間的疲憊。
“這個不好說,”方於七開始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比如我現在就很疲憊。”
“你都在牀上躺好幾個月了你還疲憊。。。”郝晴方甚至覺得他都胖了。
“你不覺得我一直低着頭跟你說話會很累嗎。”方於七指指她。
郝晴方一看還真是,自己一直坐在地上,方於七就坐在身後的沙發上。不過,現在她貌似正好被方於七的兩條腿夾住了。。。意識到這個問題,郝晴方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更尷尬的事還在後頭,方於七見郝晴方愣住了,直接伸手把她抱到自己沒受傷的那條腿上,然後若無其事地打開電視開始看。
郝晴方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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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這樣尷尬的事,後來發生了很多。但是沒有最尷尬,只有更尷尬。
某天賢惠的郝晴方同學正在做飯時,家裡突然有兩個人來訪,不是外人,正是方於七傳說中的父母雙親。
他們看上去比想象中的年輕很多,也許是因爲在國外生活久了,觀念也很開放。
比如他們進門後看見郝晴方的第一反應是:“我大寶貝兒子結了婚怎麼不告訴我?!”
接下來就是拉着郝晴方一陣詢問,直到方於七出來他們才把重點放在兒子的傷腿上。
不過方於七也挺脫線的,自己受傷這麼多天,竟然都沒有告訴父母。
本來以爲見方於七父母這件事會很難爲情,沒想到他父母沒待幾天竟然就又走了,據說這次是去埃及,埃及。。。。。。
兒子的腿都折了,爹媽竟然只是慰問了一下就沒了?郝晴方覺得很驚訝。但是方於七說外國的小孩基本過了十八歲就獨立了,被罵一般不會關心過度,以免孩子產生依賴。
“不過你不用擔心,”方於七這麼說,“我一會一定不會這麼對我兒子的。”
“你說是兒子就是兒子?興許是女兒呢。。。”等等!郝晴方說到一半突然不繼續了,這個語氣怎麼這麼像已婚人士,戀愛剛談了沒多久就要考慮生孩子的事情了?
方於七看她又不說話了,決定調戲她一下:“嗯也對,組織說了,男女都一樣。”
郝晴方忿然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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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方於七的腿完全康復的時候,他們已經要放暑假了。就像方於七之前說的,他果然沒有掛科,反而考了全系第六。
往年暑假郝晴方都是要回家的,不過今年應方大爺之邀(或者是強迫?),她也要跟風一次,來一趟西藏遊。
當然不是揹包客的那種窮遊方式,一是郝晴方沒有什麼經驗,二是方於七覺得太危險,所以放棄了這個計劃。
臨走前,高糕還不忘企圖把咖喱君推給郝晴方:“晴方~晴方~,呼叫晴方!”
“糕糕同學,我離你還不到一尺的距離”意思就是說我聽得見,您老放心大膽地說吧。
“嘿嘿,晴方,你看你能不能把咖喱帶走,它對我家的衛生紙情有獨鍾。要是今年我還帶它回家,我媽會瘋了的。”想起之前被咖喱抓壞的牀單高糕就肉疼。
“更正一下,咖喱不是對你家的衛生紙情有獨鍾,”郝晴方從牀底下把咖喱拎出來,它嘴上還叼着一隻拖鞋,“它是對一切能咬的東西情有獨鍾。”
於是,不顧高糕的一把辛酸淚,郝晴方再次拋棄了她們孃兒倆,和方於七正式踏上旅途。
本來以爲是坐火車或者搭乘飛機去,沒想到方於七竟然弄來一輛途觀,後備箱裡各種行李設備一應俱全。
“你已經神到可以自己變出錢來買車了?”郝晴方圍着車轉了一圈,問道。
“晴方,這世界上有一種方式,叫做攢好錢再買車。”
“也就是說,這是攢錢買的新車?”看見方於七點頭,郝晴方又問:“天哪,那你是從幾歲就開始掙錢的啊,別跟我說你是買彩票中的。”
方於七把她的行李裝進後備箱,然後很酷的蓋上後備箱的門:“十六歲,而且我確實中過彩票,三萬四。”
郝晴方目瞪口呆。
所以說,看來人品爆發什麼的,還是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