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分離一天後又重聚了。氣氛開始歡脫。“楊隊咱們來叢林幾天了?”
“十一天。”
伍耀煩燥的摸了摸槍,“楊隊,那些人會不會已經出邊境了?”
楊威想想說:“沒那麼快。”
樊依突然想起前兩天聽到的食人族的對話,她就隨口說道:“食人族有人看到幾個人外來人口,揹着和你們一樣的槍。” 所有人瞬間都像被釘在了地上一樣。大家目光直直的望向樊依。
樊依呃啊了兩聲,指了指伍耀手裡的槍繼續說道:“你們在打野豬時,一個人告訴我的,他說他看見過和你們手裡一樣的黑乎乎的東西。他還問我是什麼。”
楊威走到樊依身邊,伸直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認真地說:“你說這些對我們很重要。你要仔細回想一下,他還說什麼了嗎?有沒有說那些人的外貌,幾個人?具體是在哪碰到的?”
樊依被大家這反應弄的也有些緊張:“是,是你們要找的人嗎?”
“還不知道,但有可能。你回想一下,那個族人都和你說什麼了。”
“好的,好,別嚇我,彆着急啊……”樊依想了一下那個族人囉裡八嗦的一大堆話,“他說他看見一隻很漂亮的猴子,就想逮到,追着猴子跑了很遠。他一直在樹上活動,悄悄的跟隨猴子,他怕驚動猴子後,他就逮不到了。嗯,反正是很安靜,也沒弄出響動。眼看那猴子對他沒了防範,就要得手的時候,他就看見一幾個人上了岸,有一個歲數大的領頭。他們走的揹着很重的東西但走的並不慢。他們手裡拿着奇怪的黑棍子,一條攔路的大蛇,被他們打的腦袋開了花,神奇的是他們離那條蛇還很遠,這讓他非常困惑,然後是非常氣憤,他們驚動了他眼前那隻美麗的猴子。他想下去教訓那些人一頓,但看見那隻腦袋開花的蛇後,又不敢了。嗯,地點,離我們上岸那裡並不遠。”樊依想了想,那人差不多就說了這些。
楊威聽完覺得很像是那羣毒販,老頭,大包,槍。 “他們是幾個人?”
樊依揉揉思考過度的腦袋:“他沒說,我就是問了估計他也不會數數吧。”
“謝謝,挺好的記性。”
楊威立即拿出衛星電話打給嚴頭:“我們好像摸到了他們的腳跟。”
嚴頭正舒服在轉椅上哼着小曲,聽到楊威的話“刷“地一聲就把放在辦公桌上的腳放下來了,聲音嚴肅“確定嗎?”
“現在有三成把握。是一個部落居民提供的線索,他說碰到過幾個外來人,他們都揹着大包,也有槍。我們打算在叢林中尋找些蹤跡。”
“有多少人知道嗎?”
“還不清楚。”
“不能打草驚蛇,也最好避免直接交火。這羣都是些亡命之徒,我擔心會給你們帶來傷亡。千萬不要動,暗中尋找線索,並隨時告訴我。我現在就給那些滿林子亂竄的廢物友軍打電話……”話說到此,嚴頭就火急火燎的掛了。
楊威收好電話,對大家說:“下一步我們的行動以搜尋線索爲主。一切都要小心,敵人有可能就在我們的附近。我們要不僅要確認他們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儘可能不暴露蹤跡。”
大家都輕聲應:“是”。
接下來的行程大家都謹慎多了。明火再也沒生過,烤的香嫩飄香的熟肉再也沒關顧他們的肚子。都是些生魚生肉,水果大多數是野生的香蕉,和以前樊依給找的那些□□果,□□子裡白胖的肉蟲,扭曲蠕動着身體,做出最後的掙扎,大家你一條我一條,“吧唧”,“噗嗤”爆漿,滿嘴留綠湯,切,不噁心,好吃!
伍耀下水抓魚還是拿塑料袋團成球塞進某處,即使哪天忘記塞,也不再會大驚小怪了,只是悄悄用力的夾緊菊花。
這種安靜的日子把話癆伍耀憋屈壞了。一日從河裡撈出一條魚,他居然和魚說話:“魚兒啊,你見沒見到過幾個挨刀貨,折騰的爺爺現在還不能回家。”
……
魚撲騰着尾巴渴望自由。
“魚兒啊,你要是看見了,麻煩你告訴你同類一聲,就是牙籤魚。讓它們瞅準時機去寄生呀,那些人是吃人肉喝人血長大的,肉質特別鮮美。”
……
魚煩躁的全身扭動,你個大嘴巴一張一合地在說啥,聽不懂。你個神經病放了我吧。
“你這是讓我放了你啊?”
……廢話!
“行啊,那你給我生個孩子吧。”伍耀想起了美人魚。
吳澤實在聽不下去了,踹他一腳,伍耀一個趔趄,差點栽水裡,怒!
吳澤又補了一腳,“還生孩子,魚會生孩子?給你生個卵倒是行!你閒的放哨巡邏去。”
伍耀慢慢把魚放到水裡,溫柔地說:“你的卵還是要留好了,等找到你心上人後再一起生卵吧。 ”
樊依靠着楊威的後背,好像睡着了。她聽見了伍耀的自言自語,她閉着眼問:“耀兒是不是腦子不正常?”
楊威笑笑說:“差不多,有腦子也不用。彷彿,”彷彿什麼他一時沒想到合適的形容詞。
“彷彿,殘了。” 樊依接道。
楊威笑出聲,挺形象啊,這丫頭的詞彙真是越來越多了。
方向對,耐力也夠,一行人終於發現了那羣毒販的蛛絲馬跡。楊威蹲下身,慢慢研究眼前泥土上歪歪扭扭的腳印。毒販是四個人,每一個人腳印都是深深的印在泥土或者落葉上,是深深地沒錯。一個腳43碼,兩個42碼,一個40碼。43的腳是個大胖子,他的鞋吃土最深,40的是個老人,腳步輕浮,內八字,鞋前端磨損較厲害,心裡學分析此人特別謹慎。42碼的很普通,腳步忽大忽小,略有凌亂和急燥。跟着一個42的走了兩步還能看見他在樹皮上的一攤尿漬。
楊威把自己和安澍的揹包全放到吳澤身上,吳澤人高馬大,180斤再加上三個將近100斤的包。吳澤扛着這些東西走了幾步,大家發現他這時腳印陷下去的深度纔可以媲美毒販的。 “怪不得走的慢呢,貪心成這樣也是沒誰了,不嫌壓的慌啊?”伍耀搖頭嘖了兩聲。
“肯定不嫌啊,人家背的是黃金。有人嫌錢多?”吳澤拿手往上拖了一下後背的三個揹包,“靠,背這麼沉還走了這麼遠的破路,怎麼沒壓死他們啊。有錢也不怕沒命花。何必。”
“他們也在賭,賭此行順暢,賭以後可以抱着黃金終老。要麼天堂要麼地獄。”楊威拿回自己的揹包,帶頭往前走。
安澍也接過來揹包,重新背身上,“人間也挺好呀。”
伍耀贊同,“是啊,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吳澤笑出一臉褶:“你這是扯得哪跟哪?”
“天堂地獄的中間也是人間啊,走些人路,也有退路,多好。幹嘛非要這麼極端。”
“嗯,我們耀兒此趟沒白來,開始思考人生道理了。”
伍耀翻了翻白眼:“什麼叫開始思考,我一直都會思考。”
吳澤疑惑地問:“沒殘?”
“你才殘了……”
樊依跟在後面抿嘴偷樂。楊威也微笑着聽着任他們打鬧,毒販近在眼前,這種輕鬆歡快的日子會越來越少的。
路越來越平坦,高大的叢林慢慢變成矮木和灌木叢。灌木叢隨着風,隨着他們的腳步來回搖擺,東倒西歪。
這種地形很容易暴露,大家對視一眼,都把□□上膛。楊威打了個手勢,四個人朝四個方向散開。樊依被楊威拉着,她知道情況不妙,她很緊張,但她控制的很好,很安靜,楊威快她也快,楊威放輕腳步,她的腳步更輕。楊威突然發現樊依確實不是他的累贅,聰明勇敢。
“害怕嗎?”楊威輕聲問。
“有些。”樊依誠實地回答。
楊威給她個擁抱,“沒事,這裡樹多草多,你只要趴下去藏好就行。我們四個人比他們這些雜牌軍厲害多了。”
樊依笑道:“你一個也會比他們四個強的。”
“多謝誇獎,承蒙您看得起。”
“我說的事實。”
“……”
不一會伍耀、吳澤、安澍從另外三個方向返回來了。四周很安全,毒販的路線現在已經可以初步估算出來。楊威拿出衛星電話報告最新情況,等他把發現的四雙鞋印描述完後,嚴頭肯定地說,“就是他們,我確定。友軍還有兩天,最快一天半時間趕過來。也是剛得到消息,那羣牲口還拿着□□。你們務必要隱藏形蹤,不要交戰。等友軍來了,讓他們自家人去收拾爛攤子吧。操了,那老貨現在欠我個大人情,我以後非要用死他。再說一句,別給我藝高人膽大,你們即使能成功也不許衝動,跟着就行,他們出不了邊境。”
“是。”楊威掛了電話。嚴頭的命令大家通過話筒也都聽清了。
“跟着咱嚴頭,我心裡暖和。”伍耀說道。
是啊,他從來不拿隊員的性命去邀功。
接下來行動已經明確了,大家要盯緊毒販,並且給友軍提供座標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