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依在大家的注視下慢慢走進叢林,她大聲地說着大家都不懂的土著語言。至此楊威才明白,他們的對面是一羣生活在亞馬遜叢林裡的原始人。他們也許在無意間闖進了這個部落的領地。
楊威他們安靜的坐在獨木舟”裡,等待樊依。獨木舟隨着水波來回悠悠盪盪。
樊依去的時間並不長,一會她笑眯笑眼的回來了,“上來吧。”
楊威默默的放下槍,背好揹包一個跨步就上了岸,他拉住樊依胳膊問到:“怎麼回事?”
樊依拉下楊威的胳膊,與他十指相握,“去做客呀?他們的酋長允許我們進去。”
楊威一臉疑惑,輕聲道:“說清楚點。”
“在這個叢林深處,有很多你並不知道和了解的部落,有幸的是我們現在就碰到了一個,這個部落的首領覺得我真是太漂亮了,非常高興和誠肯的邀請我去做客。”
楊威停下腳步,沒被邀請的人擅自進去,不合適吧。
樊依好像知道楊威所想:“我說你們是我的同伴,部落首領看在我漂亮的面子上,勉強的同意你們也可以進來。“
“其實他們可以不用勉強。我們也在趕時間。”楊威道。
“不,這裡最好跟我走,如果繼續順水直下,這種天氣河水可能會有浪潮的。叢林裡有近路。”
楊威回頭看看吳澤和伍耀他們,希望他們能提些建議。
吳澤心領神會的問樊依:“巨浪嗎?”
“對很大的浪,像洪水暴發一樣。”
吳澤想了想,對楊威說:“河流寬且深,很容易形成巨浪的,這是一種潮汐強涌的現象,跟我國的錢塘江大潮類似。”
伍耀又問:“他們也邀請我們了?”
“是的,看在我漂亮的面子上。你們也可以免費的趁吃趁喝。”
楊威有些猶豫,就這樣進入一個土著部落?不好吧。外來人員有可能給他們帶去細菌病毒,原始部落人的身體內可沒有抗生素。再次,他本性還是偏冷淡,不喜交際,對陌生人總像是有種交流障礙似的。
樊依繼續道:“來到這片區域最好選擇走叢林,這一截水域的後半截將全是落差很大的小瀑布,中瀑布,大瀑布……也許這個部落有人會給我們指條到達目地的近路。”
“過多接觸外界人,他們會生病嗎?”楊威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那你們身體有毛病嗎?”
“這到沒有。 ”
“那不就行了,走呀。”樊依一個乾巴響脆的人最怕墨跡。
“楊隊,要不咱們進去?”吳澤道。
“原始部落是什麼樣子,我還是挺好奇的。”安澍說。
“有什麼好看的,我一點也不想進去。” 伍耀一臉悲憤。
吳澤笑出聲:“哦對,你進去過。”
“你給我停止聯想。”伍耀像個炸毛的貓。
樊依看着楊威等他決定,楊威沉思了一會,嚴肅的說:“那就進去。有幾點我要事先說一下,進去後大家低調一些,尊重他們的生活習慣,最好儘可能的不要打擾他們。禁止任何衝突。”
“是”大家應聲道。
樊依大姐大的說:“別囉嗦了,我可以保護你們的。”
“啥?”伍耀不贊同,指指自己身高馬壯的體形,再指指樊依那小胳膊小腿。
“他們食男人肉,不吃女人的。我最安全。所以我可以保護你。”樊依語不驚人死不休。
“他們的首領會說人話?”難道是前生是個野獸,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一位神仙的點化最後修煉成人的?
“……那還說鬼話?食人族的語言又不難。”
伍耀一個趔趄,“楊隊,親親我的楊隊長啊,我們還是不要進去吧。那裡面可是食人族!”
樊依看不得男人慫,語速又急又快:“他們又不吃你們,外來人他們不吃!他們只吃與那些他們發生矛盾或者爭奪領地的部族。那是他們的一種慶功方式。”
“這也很恐怖的好嗎?” 伍耀目瞪口呆……
這時走在前面的一個原始部落族人衝樊依喊了幾句話,樊依瓦丫丫嘰裡咕嚕的回話。然後衝楊威道:“他說他們今天有聚會,讓我們快一點不要誤了精彩部分。”
楊威對樊依說:“你告訴他們,就說打擾了,多謝他們的邀請。”
樊依又對着前面的人嘰裡呱啦一陣,前面的人大笑着和她攀談。氣氛倒是很友好。
樊翻譯又說:“他們不吃人的時候是非常熱情好客的。他們很歡迎我們呢!”
“……”
這話怎麼聽得這麼彆扭呀……
食人族部落的男性比較多,所有人都光裸着上身,下身只是包着一塊皮,或者是一片不明材質的布料。上了年紀的族人就沒這麼多講究了,他們全身赤,裸。幾乎所有人都身上尤其是臉部塗着各種形態和顏色的紋路與圖案。樊依說,看一個人在族中的地位如何,只需看他臉上的紋飾就可以了。
圖案太過複雜,楊威他們都沒看出任何門道。
他們的聚會更像是一場簡單的篝火晚會。大家圍着篝火跳着很有特色的舞蹈,類似於一種戰歌。舞者的外層有一隊人吹着長笛,長笛是由一屆光滑的木枝做的,大概有小孩子手腕那麼粗。笛聲時而婉轉悠揚時而鏗鏘有力。再外圍的地方,就是飲食區,大家一邊相互交談一邊看着歌舞吃烤肉喝美酒。無憂無慮,知足常樂,活得好不愜意!
楊威他們被引領進來後,看到就是一幅熱鬧的場面。明明穿衣服才正常,可伍耀覺得穿着衣服坐在這裡好尷尬,伍耀撩起自己的半袖衫,發現他的肚皮太白了,一羣黑人中有個白種人,還是不和諧,不如不脫,伍耀又悄悄的灰溜溜放了下手。
食人族所有人的膚色都是黑皮膚,和非洲人一樣,黑的發光黝亮。男人們看起來各各彪悍勇猛,腹肌,肱二頭肌也時刻彰顯着他們的男性力量。他們三五一羣大手撕肉,大碗喝酒,大笑聲傳出八里地,說不出的豪放。
楊威他們坐下不久後,有熱情族人遞給他們一大坨整肉。楊威端詳了一下被烤熟的動物,心裡默哀。肉一定是剛離開火,還散着熱氣。這些原始人烤肉的手法也是絕了,兩面金黃,肉還滋滋的往出冒着油,不柴不膩,就連插進去的木棍都彷彿帶着一股讓人食指大動的肉味。伍耀連忙接過說了句謝謝,但估計這人聽不懂,他又換了漢語、英語、西班牙語、法語,謝謝你好這些簡單的詞以前收集過發音,用了一輪後,那族人只是客氣的笑笑,沒聽懂……
樊依一邊當了翻譯,那個族人露出滿口大白牙,擺擺手意思是別客氣。樊依從旁邊拿過一塊像刀子一樣鋒利的石頭,削肉吃,“這肉烤的還行,比我的手藝好那麼一點點。”
楊威看她那搖頭晃腦的樣子笑了笑沒理她。伍耀想把小腿外側別的刀子抽出來用,被楊威按住了手,搖頭示意他別拿。伍耀瞬間反應過來,若無其事的收了手。
刀子這種東西並不屬於這裡。拿出來太引人注目了,難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曾有新聞報道過,在這亞馬遜的神秘部落中,外來人帶着現代的先進冷兵器來探險,被當地的原始人射殺後奪走了他的刀工器械。
吳澤拿起眼前的石器,不由得驚歎了一聲,明明是一塊長形的扁石頭,但經人工仔細的打磨後,那種鋒利程度並不遜於普通刀刃。
他們旁邊原始人一整隻豬吃完了,又換了一隻,他們吃起來狼吞虎嚥,完全是用手撕。他們看起來是髒髒的,吃飯的手也並不乾淨,指甲裡也有泥。但這種髒楊威並不反感,比起城市裡充斥着化學、重工和有毒污染物的那種髒,這個叢林部落的人們乾淨了千百倍。
吃的時候楊威發現,很多部落人都在往肉上抹一種紅紅的東西,他也拿起自己身前的一個瓦罐問樊依:“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樊依拿指頭沾了一下說:“辣椒醬。用叢林裡某種植物磨成的漿,你嚐嚐。”
楊威往肉上抹了少許,果然美味多了。
“怎麼樣?”
“很辣,很鮮美。”
樊依等了半天發現他就說了這兩詞,果然對有交流障礙的人不能期盼再多的。
“等等 ,楊隊,我們剛纔吃的是什麼?”伍耀這才發現這動物的腳很特殊。他嚥下嘴裡的一大口肉,嘴脣油光發亮,再貴再奢侈的脣膏也達不到這效果了。
“吃也吃了,少那麼多廢話。”這些動物在他們的眼裡只是簡單的食物,至於是幾級保護動物,是否已經頻臨滅絕,他們根本沒有概念。
伍耀默默地拿起辣椒醬又抹了一下,撕下最大的肉,塞進嘴裡。沒看出有多少罪惡感。都烤熟了,不吃咋嘀,浪費嗎?
食人族的部落的首領是一箇中年男人,大約四十五歲左右,眉心到鼻樑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他不壯但身姿挺拔,鷹眼高鼻很有領導氣質。等楊威一行人吃過半飽後,首領來和他們打招呼,他先聲明叢林裡完全是一場誤會,彼此不熟,針鋒相對是難免的,然後對大家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
楊威趕緊起身和他客氣說着場面話。“是的那是一場誤會。我們只是路過。我們還有事情,並不會打擾你們太久。”
“謝謝你們的盛情款待,謝謝美味的烤肉。”類似這些話客套都是樊依翻譯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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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手裡拿着一罐據說是啤酒的東西,引得大家很好奇。居然還有酒喝?有酒有肉有人陪麼?這日子真是逍遙的沒誰了!
首領給大家都倒了一些,楊威他們都像品紅酒那樣,細細抿了一點味道,其實還是不錯的,酸甜中有稍許澀味。伍耀想如果當初帶來點兒燕京,雪花,純生就好了……
篝火旁邊跳舞的人又換了一波兒,女人們登場,她們穿着草裙,手拉手圍着篝火轉着圈,高擡腿。她們笑容燦爛,瘋狂又隨性地扭着腰胯,向觀衆展示着她們的好身體。
快樂和滿足充滿了這裡,他們精神自由馳騁,面上喜笑顏開。看着這些歡快的場面,整日繃緊的神經好像也不由得放鬆下來。生活本該細細品味,慢慢享受。美好的是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