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來到南面的王府正門前,看着前方敞開的大門,她不由一陣歡喜。但當她快步過去要出門時,卻被守在門旁的兵裝護衛給攔住。
她立刻解釋:“我是之前來的舞姬,因身子不適才晚離,又因西側門被鎖,纔過來走正門。”
她本以爲只要交代了,人家便會放她走,未想護衛卻是仍舊攔着她,面無表情道:“姑娘請回。”
她愣住:“爲什麼?”
護衛重複:“姑娘請回。”
虞秋有些急了:“那你倒說個理由啊?”
“姑娘請回。”
這是不屑於給理由?
虞秋看了看護衛威武的身姿與抄在腰間的大刀,繞是她再想通過,也不敢強行而爲,便不得不扁着嘴轉身朝回走。
她倒是知道有些看中門第排面的大門大戶,會有正門不允許亂七八糟的人通過之例。雖然並不是非得嚴格執行,但若人家非不讓她走,她也沒辦法。
她思索過後,便決定去東側門看看。
她雖不識得去東側門的路,辨別方向還是會的。後來七拐八拐的,倒真讓她找到東側門,便不顧痠痛的腿快步跑了過去。
可謂是一個晴天霹靂,她氣喘吁吁地看着那也鎖死的門懵了。
她聳拉着腦袋,不得不先從旁邊的大石上坐下歇着。要知道,這王府自然大極,她從後院跑到西側門,再跑到正門,後又跑到東側門,自是累得感覺這雙腿都不像自己的。
這時有丫鬟從她面前走過,她立刻起身問道:“這門爲何鎖起來了?”
丫鬟應了聲“不知道”便離去。
虞秋想到什麼,又上前問:“這王府開放的是哪個角門?”
“西北。”
“謝謝。”
虞秋想了想,便不得不決定再繞到王府西北方去,拖着沉重的步伐,她實在想哭。
真是太背了。
走過鬱鬱蔥蔥間的白石小道,踏上小溪上的拱橋,她能注意到這一塊的風景尤其好,曲徑通幽,水木明瑟,讓她見了不由微愣了下。
這裡的空氣還真是清新。
她便去到旁邊草地上坐下,打算再歇一會兒。將這偌大的王府給逛了個遍,倒難得遇到讓她覺得待起來踏實的地方。
沒放鬆多久,她又起來揉了揉腰繼續前行。
忽然,一條黑狗從她面前跑過,嚇得一時沒看清是什麼的她差點驚叫出聲,後來定眼一看,發現是條狗,才鬆口氣。
她見那條狗去到牆邊,在一隻狗洞前晃悠,似乎是在考慮用什麼姿勢出去比較好,便不由笑了下。
她不以爲意地欲離開時,突然站住。
狗洞?
再次轉頭看去,看着那不算小的狗洞,她心裡琢磨着,也不知點兒背的自己,去到西北角門時,那門是否也是鎖着的。重要的是,她急着出去,更重要的是,她實在累得走不動。
所以不如爬這洞?
於是她便走了過去,打算等這狗先通過,奈何這狗卻還在洞口晃悠。後來大概是意識到她一直看着自己,它便也用那雙黑圓的眼睛看着她。
四目對視了會,虞秋終於道:“你倒是過去啊!”
“汪汪!”
“……”
虞秋不懂狗語,當下也沒有耐心,她見它一直不通過,便朝它呲了呲牙,發出一點可怕的聲音。
這狗是個膽小的,見她很兇,嘎嘎叫着跑了。
虞秋看着狗跑遠後,便深吸一口氣,從洞口趴下了身,伸手將狗洞扒了扒,利用自己那點縮骨的功夫沿着緩緩往外鑽去。
殊不知在不遠處的一棵濃密的青樹後,有一座溪邊亭,亭下坐着江以湛與戚韓,他們將虞秋所做之事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倒很有默契地都沒發出聲音。
戚韓看着已經空蕩蕩的狗洞,又笑了起來,笑得更癡。他只以爲她極會跳舞,人又有趣,未想到還會那稀罕的縮骨功。
他看上的姑娘就是不一樣。
好一會兒,他纔回過來神,驚訝道:“不對啊,她怎不走門,跑來鑽狗洞?”話罷他便起身施用輕功跳起,以樹枝借力,直接躍過高牆,從外頭落地。
他沿着巷子左右看,已不見虞秋的身影。
這時仍坐在裡頭亭下的江以湛,他目視着那狗洞,陡然握緊了手中茶杯,微眯的深眸中漸漸浮出冷冽之色。
已來到街上的虞秋突然打了個奇響的噴嚏:“阿嚏!”
她收起拍打身上灰塵的動作,伸手摸了摸有點疼的喉嚨,也不知是誰這麼想她。又看到四周人的目光都被她這個噴嚏吸引了過來,她有些尷尬。
忽然的頭疼,令她這纔想起自己還生病的事,難怪她整天都覺難受。
也虧得她帶着病幾乎跑遍堇寧王府。
後來她就近進了家客棧,要了間房,拜託夥計給她買藥煎藥後,便癱在了牀上。這一放鬆,也讓她忽有了咳意,便開始咳嗽。
她躺在牀上抱緊包袱,昏昏欲睡。
當她真的睡過去許久後,響起了敲門聲,她立刻驚醒,聽到夥計的聲音,纔回過來神,捏着腦袋起身過去開門。
夥計端着煎好的藥:“公子,您的藥。”話語間他將藥擱在桌上。
虞秋道了謝,將門關好。
去到桌邊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藥,她秀眉蹙起,再嫌棄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將藥喝下去。喝罷,苦到不能忍受的她想起忘記準備蜜餞。
她趴在桌上,委屈極了。
忽然,她吸了下鼻子,順着香味起身緩緩去到窗邊,便見對面是一家人滿爲患的酒樓。看這客流量與令人垂涎的香味,便知裡頭的東西定然很好吃。
她好想吃,可惜身體撐不住,便給自己換了身乾淨衣服,爬上牀去睡。
她舔着仍泛苦的嘴,很快入睡。
這一睡,便直接睡到次日巳時中,夥計給抓的方子雖然貴,但確實不錯,只一晚,她便舒服多了。
她收拾番後,本欲直接離開瑜都,因再次聞到對面酒樓的香味,便進去好生滿足了自己的一番饞欲。
吃飽喝足,她找了馬車離去。
坐在馬車裡,她透過車窗看着外頭,除了想通過這瑜都的線索找到姐姐,以及認識個朋友言顏,她對這還真是沒什麼懷念。
這裡像個狼窩虎穴。
唯一讓她滿足的便是賺了筆大錢,思此,她便要從腰間將銀票拿出來看看,正是她的手伸進腰帶裡時,突覺不對勁,便繼續摸了摸。
因沒摸到玉珏,她擰起眉。
這時外頭車伕道:“公子,前面就是城門,準備出城了。”
虞秋聞言立刻道:“你等等,先別出城。”話罷她便拿起包袱翻看,可最終亦是沒找到玉珏。
作者有話要說: 王爺:該死的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