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江成兮滿心歡喜地決定原諒她,卻看到她在喝避子湯。

這種衝擊確實把他給逼怒了。

他掐着風月脖子的力道不小, 讓風月微微變了臉色, 但她卻仍舊平靜地看着他, 明顯是不知錯的。

他真想掐死她算了, 最終忍了忍, 還是一把將她給甩開。

“行!風月,你真行!”江成兮氣到笑起來,“我一直滿懷期待地等着你再次給我懷上個孩子, 彌補上次的遺憾,你卻給我搞這出。”

風月被他甩在地上半趴着, 她低着頭沒再看他。

他看着她永遠不變的死樣子,咬牙道了聲:“你夠無情。”

言罷他甩袖大步踏出房間。

他去到藥閣,把門給重重地踢上, 直到入夜,他都沒有再出來, 裡頭也沒有點燈。這一晚上, 他就一直待在裡面。

風月亦是待在房間裡,沒有出來。

直到次日早上, 風月才仿若沒事人一樣踏出房間, 她離開醉夕院,前往藍軒去看虞秋與外甥女。

虞秋依照江成兮所言去照顧女兒後,女兒已經正常了。

當下她正抱女兒在逗着玩。

她心裡想, 奶孃的護理經驗不靠譜, 她還是儘量自己小心些。

風月踏進房間, 見到在陪女兒玩的她,便過去瞧了瞧襁褓中仍舊閉着眼,似乎並不理孃的小外甥女,問道:“她可還好?”

虞秋笑了笑:“挺好的。”

她的酥酥已經半個月了,身子已不如剛出生時那麼瘦弱,現在怎麼看怎麼讓她覺得安心不少。只要他們這些大人不要再做些不會照顧孩子的蠢事,她的酥酥一定能好好成長。

“我來抱抱。”風月從虞秋懷裡將小小的外甥女給接過去。她看着其緩緩蠕動的小嘴兒,不由也笑了,“真可愛。”

虞秋問她:“她現在可以看出模樣,姐姐覺得她像誰?”

風月打量着小酥酥,道:“小嘴像你,其他的,暫時還看不出來,但這是你與堇寧王的孩子,以後定然是個大美人。”

做孃的自然喜歡自己的孩子被誇,虞秋開心道:“我也覺得。”

自己的女兒,她是放心不少,就是想起仍躺在牀上的娘,她便不由又嘆氣,對風月道:“姐,我們去看看娘?”

“好。”風月將外甥女遞給了奶孃。

走出屋時,風月看了看虞秋,又道:“要不你別去了,你還在月子內,就在房裡待着?”

當初她自己不把月子當回事,但擱在虞秋身上就不一樣。

虞秋搖頭:“不要,我擔心娘。”她也擔心初雪,打算去看過娘之後,便去看看初雪,她越發後悔輕易就將霍淩淮的事情說出來。

風月稍默,心覺問題不算大,便由着她去。

這時文初雪的丫鬟突然跑了過來:“王妃不好了,文姑娘不見了。”

“不見了?”虞秋大驚,“怎麼會不見了?是何時不見的?”

丫鬟道:“奴婢也不知道,昨晚文姑娘將小公子交給奴婢帶着睡覺,奴婢未多想,但今早卻沒看見過她,找也找不到。”

虞秋心覺不妙,她立即吩咐道:“快將姜大人喚過來。”

“是!”丫鬟應下離去。

姜風過來時,虞秋與風月在屋裡坐着,姜風聽到裡頭的聲音,過去踏進向又抱起女兒的虞秋拱手道:“王妃喚屬下有何事?”

虞秋問他:“可知初雪去了何處?”

“文姑娘?”姜風詫異,“文姑娘不見了?”

虞秋點頭。

姜風想了下,道:“昨日文姑娘向屬下打聽過在前往北冀的路上發生之事,問了詳細地點。”

虞秋聞言,便暗道,難道初雪去找霍淩淮了?

姜風問道:“屬下這就去派人調查?”

“好,你快些,加大人手。”

“是!”

如虞秋所想的,文初雪確實去找霍淩淮了,她本只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弱質女流,但這次爲了找霍淩淮,她騎着馬一路狂奔,就像離弦的箭一樣。

想到他估計已死,她的眼淚便在眼裡打轉。

爲了不影響前行,她不得不擡手抹了把淚,強壓住再流淚的衝動。

不巧的是,當她好不容易到虞秋他們遇到山賊的地段時,天色已是近黑,因爲看到地上有血,她才確定就是這裡。

她瞧了瞧右邊的林子,便不顧天色,直接進入。

這個天色下,這林子在靠近路邊的這一塊還好,可越是往裡去,就越顯得詭異。隨着夜越深,越發讓人覺得可怖,仿若暗處有什麼張牙舞爪的東西在盯着穿行於林中的活人,隨時準備着撲過來。

文初雪自然是怕的,可她更想找到霍淩淮。

她伸手摸了摸身下的馬匹已驅散心中的恐懼。

“嗷嗚……”

不知是哪裡突然傳來悠長的狼叫聲。

她打了激靈,稍頓後,一夾馬身,加快了前行的速度。偏偏她越是往前去,狼叫聲便越是清晰。

她知道狼或許就在前面,便更是加快速度,爲了穿過可能出現的危險。

未想累極的馬突然癱了下去,她隨之滾落在地。

摔在石頭上的她擰眉忍痛爬起,藉着月光看着趴在地上,明顯是體力透支的馬,心中後悔最後一段路她沒有換馬。

沒有辦法,她只能爬起身徒步前行。

“嗷嗚……”狼叫聲卻倏地從她前面響起,她立即擡眸看去,看到的便是夜色中的一雙雙幽冷的狼眼睛。

她忙顫着手撿起一根樹杈對着它們,無法往前去。

彷彿是因爲高興,這幾匹狼又一起叫了起來,沒再猶豫的朝她撲過來。

文初雪睜大眼,下意識後退,卻被絆坐在地,眼見着它們靠近,她擡手擋住臉,驚叫聲:“啊!”

她的臉色蒼白,卻是等了許久,並沒有等到狼撲咬她。

“誰讓你過來的?”沉冷含怒的熟悉聲音傳入她耳中。

她的身子陡地僵住,立即放下胳膊看過去,便見到站在她面前,滿身是血,臉色憔悴,模樣狼狽的霍淩淮。

地上赫然是幾匹被他用劍殺死的狼。

她面露驚喜之色:“霍淩淮!”

她立即爬起身,看着死裡逃生的他,雖然他的情況明顯不妙,可她依舊高興。她幾乎哽咽着說道:“你沒死就好,我還以爲你死了。”

霍淩淮眯眼看着她,忽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往回走。

文初雪由他拉着,只深深地看着他爬有不少鬍渣的側臉,她拭了下淚,便問他:“你爲什麼救我?又爲什麼不扔下我算了?”

霍淩淮冷道:“舉手之勞,別多想。”

她聞言垂眸掩下眸底暗色,無論如何,他還活着就好。

如果他死了,那她……

她不敢想。

她想到爲了救虞秋,而將眼前男人撲下山崖的楚惜,便問:“楚惜呢?”

霍淩淮意外她會過問其他男人的事,便回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冷冷地勾了下:“我能活過來是幸運,他在落下山崖前就活不了,自然是死了。”

文初雪聞言沉默了。

有霍淩淮在,文初雪便不覺得這個林子是可怕的,她來時感覺這段路很長,去時卻感覺路很短,似乎很快就被他拉出林子,上了大路。

他終於放開她,沿着大路往回走。

文初雪看着前面的他,能看出他對她的嫌棄,哪怕他沒有丟下她。

她乖乖跟在他後頭,心中落寞。

因爲一路日夜兼程,現在的她才感覺到累,不由撫了撫額,忍着沒有倒下。

兩人沒有代步工具,便一路這麼行走着,讓她越來越跟不上他的腳步,幾次想停下歇息。但看了看他的大長腿,她還是努力繼續跟着他。

這時一輛馬車迎面駛來,霍淩淮忽然跳上去,抓住馬繮繩,迫得馬車停下。

大晚上的,車伕突然見到一個滿身血的人,頓覺驚悚:“你你你……”

霍淩淮坐在車伕旁邊看着腳步虛弱地往這邊跑來的文初雪,對車伕道:“可看到前面那姑娘了?將她送回瑜都堇寧王府。”

他從身上取下自己的錢袋,給了車伕一錠銀子。

車伕接過銀子,道:“小的一定將姑娘送到。”關鍵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這位公子身上的那把劍,還有其身上的森寒之氣,讓他不得不答應。

霍淩淮跳下馬車,對已靠近的文初雪道:“上這馬車,他會送你回去。”

文初雪看了看馬車,問他:“那你呢?”

霍淩淮再看了她一會兒,只道了聲:“與你無關。”便轉身就走了。

“我跟你一起。”她又要跟上他。

他停下腳步冷眼看着她:“別不知廉恥,以後不要再糾纏我。這次我是順便救你,以後我不會管你去死。”

文初雪的腦袋嗡了下,停下腳步,沒有再去追他。

她不由溼了眼,又忙擦了擦眼睛,低着頭轉身上了那輛馬車。

在馬車裡,她倚着車壁,看着車窗外的黑暗,眼皮子顫了顫,再無強撐下去的毅力,暈了過去。

沒有了文初雪跟着,霍淩淮直接施用輕功前行,直到從一個驛站停下。

他要了間房,進入房間就倚着門吐了口鮮血。

他擡手擦掉沾在嘴上的血,眸中露出森森寒光。

驛站外頭,馬車路過,一路未停地往瑜都的方向去。

文初雪是在次日早上醒過來的,她睜開眼,緩緩從車板上爬起,撫了撫額頭頭。她伸手撩開車簾,看了眼外面,又回去坐下。

她能感覺到餓,卻是沒有進食的欲.望。

忽然,馬車停下,車簾再次被掀開,她擡眸看去,見到的是姜風,姜風道:“文姑娘,王妃派我來找你。”

也虧得他迎面過來時,這馬車的車簾被風吹開了一點,否則還得錯過。

文初雪不意外,只點了下頭。

因爲姜風只帶了兩個人騎馬過來,他們沒有馬車,便仍用着這位車伕的馬車,幾人一起往瑜都的方向去。

姜風注意到文初雪的狀態不太對,路過另一處驛站時,讓她進去歇了許久才繼續趕路。

終於到瑜都堇寧王府,文初雪頗爲失魂落魄地回去找兒子。

頎兒見到她,立即跑過來撲入她懷中:“娘。”

文初雪眼裡含着淚,撫摸着兒子的腦袋,柔聲問道:“娘走後,頎兒可乖?”

頎兒聽不懂這話,只親暱地抱着她。

這時丫鬟道:“小公子一直挺好。”

她聞言點頭,抱了頎兒一會兒,便吩咐丫鬟去準備了水,她進入房間洗澡換了身衣服纔出來。

她踏出院中,打算去見見虞秋。

虞秋知道那林子的玄乎,自然擔心文初雪,坐在房裡的她託着腮在發呆,直到見文初雪踏入,她纔回神,驚喜地喚了聲:“初雪!”

文初雪過去道:“抱歉,讓你擔心了。”

虞秋見對方雖然臉色不好,但狀態還行,便問:“你……”

文初雪扯了下嘴角,道:“他沒死,我見到他了。”

虞秋雖驚訝,也不大驚訝,像他們這些人,就是奇怪地命硬。她不知該作何感想,霍淩淮雖是江以湛的敵人,會給她帶來危險,卻也是初雪的心上人。

但她又想起什麼,便問:“那楚惜?”

文初雪猶豫了下,才道:“楚惜死了。”

虞秋聞言垂了下眼簾,情緒不明地應了聲:“哦!”

文初雪坐下,卻是心有擔憂,她道:“暮王雖沒死,但不知道堇寧王會不會放過他。”因爲霍淩淮對虞秋起了殺心。

虞秋搖頭:“我不知道,或許不會如何,要如何,就早如何了。”

大概是因爲霍淩淮有用處,江以湛總是不會有太大的想要對方死的心思。

他們這些人之間的事情怪複雜,不是她能懂的。

文初雪拉住虞秋的手,她道:“這兩人最後能到什麼地步,還難以想象,我不求別的,只求暮王活着。”

虞秋點頭:“我知道。”

孰是孰非,很難說清,只求都活着。

說起江以湛,自回來後,虞秋就沒有再見過他,他以忙爲理由離開,就沒有回來過。想到這個,她也自然委屈,可最近事太多,便只能由着他去。

她實在不喜歡他動不動就鬧脾氣的毛病。

何況她還在月子裡。

稀罕的是,在文初雪離開沒多久,他倒是回來了。見到他踏入房間,她立即迎了過去,眼睛有點紅:“你也知道回來。”

他道:“我來看看我的女兒。”

言罷他便去到牀邊坐下,目光柔和地看着又在睡覺的女兒,完全當爲他生出女兒的妻子不存在。

她伸手拉着他的衣袖搖了搖。

他抽出自己的手,也不交代什麼,起身又走。

虞秋便立即道:“你敢走,我就哭給你看,你不是看過很多書嗎?那你一定知道月子裡是不能傷心,不能哭的。”

江以湛不覺得她有什麼好哭的,腳步稍頓後,就欲踏出房間。

卻未想,身後傳出她的哽咽聲。

他停下腳步,不得不回頭看着她,見她眼淚說來就來,便抿起了薄脣,眸中露出明顯的不悅之色。

虞秋瞧着他的反應,擡起手擦了下淚:“你走啊!”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了下,只能靠近給她擦眼淚。

她推開他,去到桌旁坐下。

這時凝蘭端了虞秋的午膳進來,她這是月子裡,吃的東西是靜心調配的譜子,精緻得很。

江以湛瞧了瞧,便端起那碗粥,坐在她面前,舀了一勺遞到她嘴邊。

虞秋張嘴接過,但看他那不情願的模樣,心裡還是委屈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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