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江以湛看着再次站起身趴在邊上往岸上爬的虞秋, 有些無語。

虞秋爬到一半, 突覺有目光落在自己頭頂, 仰頭便看到他正木着臉看她,她尷尬地呵呵一聲,傻里傻氣地說道:“天氣熱了, 其實這裡面挺涼快的。”

江以湛也呵了聲, 意味就完全不一樣了,其中似乎摻雜着蔑視。

虞秋無奈地爬起來,又帶起一片水。

江以湛再看了看她那被幾乎半透的衣服所貼着的身體,喉結動了動, 再次將自己的衣服扔到她頭上, 轉身便走。

虞秋拉下又蓋住自己腦袋的衣服, 擡眸看到他的背影。

她心裡嘀咕着,真是莫名其妙。

忽然她感覺不對,立刻轉眸看去,便看到有兩名丫鬟的目光震驚地落在她身上, 目光右移,又看到張妙傾那瞪着她, 仿若要噴火似的眼睛。

她趕緊將堇寧王的衣服蓋在身上,在下身打了個結,立馬跑了。

她回到小院, 文初雪見她這情況, 便驚訝道:“這是怎麼回事?”

虞秋去到裡間, 拿了身乾淨衣服去屏風後面換, 應道:“有點倒黴,沒被人推入湖中,倒是自己連接掉入兩次,還真冷。”

文初雪見到那搭在屏風上的黑色衣服,又問:“王爺把自己的衣服給你了?”

“嗯!”

虞秋換好衣服走出來,接過文初雪遞給她的熱茶,忽然打了個噴嚏。

文初雪只覺這丫頭身上的事兒就是多,便再道:“快多喝點熱茶,說說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好端端怎落湖兩次。”

虞秋喝着熱乎乎的茶,不緊不慢地將事情都說了。

文初雪若有所思地看着仍掛在屏風上,屬於堇寧王的衣服,默了會後,道:“看來王爺並沒與你計較太多。”

虞秋又倒了杯熱茶吹了吹,道:“如此便好。”

文初雪再看了看虞秋的情況,覺得有些不放心,就道:“我去讓人熬點薑茶,待會你去我那邊喝。”

“好啊!”虞秋也怕生病,最近她還得天天出去看娘。

熱茶薑茶,她都有多喝,這日她倒沒起什麼不舒服的感覺,晚上懷着希望睡去,早上懷着期待醒來。她起牀又沒用早膳,在文初雪的陪伴下,迫不及待再去了書院。未想高高興興地進入房間,卻看到尹雙守在牀邊憂愁極的模樣。

她頓覺不妙,立刻跑過去,便看到喬氏躺在牀上眼睛緊閉的模樣。

她白了臉,嘴脣顫了起來:“這是怎麼了?”

尹雙見她這樣,馬上便道:“你不用急,伯母只是突然暈了過去。”

虞秋拉住喬氏的手,急問:“爲什麼?”

尹雙應道:“昨晚還好,可今早又變成老樣子,後來還突然暈倒,讓大夫看過,只與以前的那些大夫說得一樣。”

虞秋聞言難過極了:“所以齊大夫的方子也不管用?”

尹雙搖頭:“還不知道,只能再吃吃看,也許急不得。”

文初雪輕撫着虞秋的背部,安撫道:“這才兩天,或許是有用的,我們捎封信給齊大夫說明情況?”

虞秋懨懨地點頭,眼睛通紅。

她們等了兩個時辰,終於等到喬氏醒來,卻在沒聊幾句後,喬氏又睡了過去,看情況分明比之前還要糟糕。虞秋安安靜靜地陪着沉睡的喬氏,眼見着要天黑,才懷着極難過的感覺與文初雪一道離去。

文初雪拉着虞秋的手,又道:“現在還早,別太憂心。”

虞秋壓下淚意,看似平靜道:“我們去給齊大夫捎信吧?”

“好。”

在踏出書院時,虞秋擡眸再見到迎面走來的楚惜,他仍是一身書生白袍,頭系同色髮帶,神清骨秀。她一時恍惚又以爲現在還是曾經可以隨意依靠他之時,便下意識懷着委屈朝他快步走去,卻在半路回了神,便放慢了腳步,隨之難過與苦澀更是從心中溢出,幾乎抑不住落淚。

楚惜意識她不對勁,從她面前站定問道:“秋兒這是?”

虞秋垂下眼簾,只道了聲:“沒什麼,”便拉起文初雪越過他快步離去。

楚惜轉身看着她的背影,似有所思。

虞秋她們離開書院就去僱了人捎信給身在吳鎮的齊大夫,在去王府的路上,虞秋極少說話,大部分時候都是文初雪在安慰她。文初雪安慰之餘,幾次有其他話要說,終是欲言又止。

她們入王府時,已是黑夜,恰又被在溪邊亭下的江以湛兄弟倆看見。

江成兮看着兩姑娘漸行漸遠的背影,忽然輕笑起來:“莫不是每次她出去,你都知道,便時常在這裡侯着?”

江以湛收回落在虞秋身上的目光,看向空中皎月。

江成兮又問:“你圖什麼?”

這時有護衛拿了酒過來,他分別各給兄弟倆倒了杯。江以湛執起酒,看着皎月慢品着,腦中浮現的是剛纔虞秋抑鬱的模樣,也不知她是經歷了什麼。

一杯酒品罷,他忽然起身踏出亭中,看所去方向,似乎是虞秋的小院。

姜風見了,稍一想,便趕緊跟過去問道:“王爺,你不會是看虞姑娘似乎有事,便又要去偷聽她說話吧?我跟你說,這樣真不是君子之舉。想了解姑娘家,也不該總是偷窺偷聽啊!也太猥瑣了。”

最重要的是,他真怕遲早得聽出事。

江以湛沒搭理他。

小院中,虞秋進入房間,就去到裡間趴在牀上,終於忍不住默默地哭了起來。之前見娘身體好轉時,她有多高興,現在見孃的病更惡化就有多難過,一時根本受不住這個落差。

一直在這裡看孩子到現在的言顏見了,便問抱起孩子的文初雪:“怎麼了?走的時候不還心情不錯。”

文初雪嘆道:“伯母的病情突然比之前還要糟糕,我們剛纔捎了信去吳鎮。”

“這……”言顏擰了下眉,便過去輕拍着虞秋的背部,哄道,“不哭不哭,才兩天罷了,說不定是有用的。就算沒用,齊大夫那裡說不定還有其他結果,就等他回信好了。再說不是還有王爺麼,若真誰都不行,再求他。”

虞秋只哭不語,時不時哽咽一下。

文初雪放下孩子,坐在牀邊不知該如何哄。

言顏仍拍着虞秋的背部,心裡覺得,其實哭一哭,發泄發泄也好。她知道只要結果不定,以虞秋的性子,過後仍是會懷希望。

好一會後,虞秋終於自己坐起來,接過文初雪忙遞給她的手帕拭淚。

言顏又道:“別難過得太早,嗯?”

虞秋垂眸,語中含着濃重的哭後鼻音:“娘一直這樣,肯定很難受,已經好幾次了,我看到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娘,都以爲她……”她怕想起那個字,也不想去提那個字,今天真是嚇到她了。

“呸呸呸……”言顏立即道,“伯母一定會沒事。”

虞秋吸了下鼻子:“我是不是真的會克親?”

言顏輕點了下她的腦袋:“怎麼能信這些?可別胡思亂想。”

虞秋低着頭,心裡琢磨着她是否要與娘分開。

文初雪看着虞秋,再欲言又止了兩次,終於道:“秋秋的難過,是不是也與那楚先生有關係?你喜歡他?”她想過,伯母的事情只能聽天由命,可感情的事情,她們還是可以試着開導開導,讓虞秋少一分心事,至少不再是雙重打擊。

“楚先生?”言顏聞言驚訝,“你們?”

虞秋低頭撥弄着手中帕子,滿是苦澀道:“嗯,他叫楚惜,我們本是一對,他也說過要娶我,可惜後來我才發現他是個渣,而我偏偏還忘不了這個渣。”

外面邁步過來的江以湛正欲跳上屋頂,未想忽然聽到虞秋這話,便頓住身子,倏地眯眼緊盯着眼前的屋門。

跟他一起的姜風也聽到虞秋的這話,便立刻看向王爺的背影,感受到整個小院氣氛陡變後,他不由吞了下口水,一步一步地後退。每次王爺偷聽虞姑娘說話,總能聽出一次比一次大的氣,他就覺得肯定會聽出事。

現在果然聽出了大事。

真未想到虞姑娘已心有所屬,就是那來過他們王府的楚惜。

現在王爺是想撕了楚惜呢?還是想殺了楚惜呢?

屋裡頭的言顏又問:“你們多久的感情?他曾對你很好?”

虞秋想起過去,便不由再滴淚:“兩年,很好。”

言顏嘆了口氣,道:“你大概是最近才發現他不好吧?感情深了,一時忘不了也正常,尤其是他過去對你的好。這需要時間,時間一長,慢慢就會忘了,你千萬別覺得你忘不了。”

這時文初雪問道:“他是對你做了什麼?”

虞秋對言顏與文初雪已沒什麼可以隱瞞的,覺得自己把苦水給吐了,忘起來或許能更快,正欲回答,未想會突然聽到外面傳來悉索聲。

言顏也聽到,便過去打開門,當她見到外頭的江以湛時,便驚住。

姜風看了眼那跑過去的貓,真是想把它給宰了,每次都搗亂。他看到也來門口,因見到王爺而愣住的虞秋,頗爲尷尬地咳了咳。老偷聽人家姑娘說私房話真是不好,他只希望王爺能要點臉,可別暴露自己,最起碼還和之前一樣別說話。

偏偏事與願違,江以湛衣袖下的拳頭握得咯吱作響後,他緊盯着虞秋突然問道:“你喜歡楚惜?”

虞秋詫異他竟然偷聽她們在房裡的話。

江以湛看着她那雙在月光下還泛着水光,明顯紅腫不已的眼睛,忽而笑得冰冷:“你倒是能給我驚喜,一個又一個。”言罷他轉身就走,彷彿帶起一片含着冰刀子似的寒風砸在虞秋臉上。

虞秋懵得連心裡各種難過都突然沒了。

姜風看着她,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也離去。

虞秋轉頭看向言顏與文初雪,表示自己覺得很莫名其妙,但只是一陣,她便懶得去想太多,只慶幸自己後面的話沒說出來。

文初雪問她:“你就這樣?不害怕?不擔心?”

虞秋抹了把眼角還掛着的淚,看起來懨懨的:“我說過我習慣了。”

言顏看着已經空無一人的院口,似在想着什麼,她轉身又看向已經回到桌旁坐下托腮不語的虞秋,欲張嘴說自己的想法,又終是什麼都沒說。

這哭過一陣,虞秋也算是舒暢些,她心裡琢磨着,若真是連齊大夫都醫不好她娘,就再求王爺吧!

後來她仍舊天天去書院看娘,可惜喬氏就算不斷在喝齊大夫那個方子,仍舊是一天不如一天,就彷彿只是喝了水似的,半點不管用。第三天時,終於有齊大夫捎的信過來,她滿懷希望地打開,看到上面的內容後,終是一屁股癱坐在椅上,再次扁起嘴,差點落淚。

她看了眼在睡覺的娘,便默默地離去。

她最終還是得去找王爺,雖然王爺只總是臭臉,從沒傷害過她,卻也從不會在任何事情上對她伸出援手。她一點底氣都沒有,不知道把她當貓逗似的他,是不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幫她。

她回到王府,就直接去了王爺那裡,看到姜風從書房裡頭走出。

姜風見到她,面露喜色,立刻快步迎了過來,問道:“虞姑娘是來找王爺的?你可好久沒來找過王爺了。”

虞秋頗爲拘謹地問道:“王爺在嗎?”

姜風應道:“不在,你若不急,可下次來,若急,那我帶你找他。”

當然急,虞秋馬上便道:“你帶我去找他吧!多謝了。”

“不用謝,你想怎麼找王爺就怎麼找王爺,不用顧忌太多。”姜風心裡是鬆了口氣,這幾日王爺一直冷着臉,實在讓他們這些做手下的覺得折騰。他覺得,能讓王爺暖起來的,一定只有虞姑娘。

二人行走間,虞秋想了下,便打探起來:“王爺最近如何?”

姜風道:“不如何,你不用管王爺如何,你想如何便如何。”

虞秋懷着不解點了下頭。

在瑜都偏東,虞秋與文初雪時常來往的那條街上,一輛馬車從之前虞秋好奇的雅坊門前停下,隨之戚韓踏了下來,他回頭看着最近瞧着比以前更冷,話更少的江以湛下馬車後,與之一道踏進閣樓。

當下閣樓大堂內的活動是比劍,就在北面大臺子上,正有兩人在比試着。不爲別的,單純就是這些富貴子弟的消遣,贏了還能長長臉。

臺下不少人在看,也有少數姑娘家。

江以湛位高權重,相貌亦是數一數二,只一踏入便吸引着大堂內許多人的目光,尤其是姑娘。其中有位姑娘更是大膽地過來站在他面前,頗爲直爽地喚了聲:“堇寧王。”此女爲鎮國將軍尤逝之獨女,向來我行我素,不遮遮掩掩,她對堇寧王有興趣,便就絲毫不猶豫地過來搭訕,透着一股明顯的自信。

江以湛未看她,腳下步伐也未有半點停頓,越過她繼續往前。

尤姑娘面露不悅,這時戚韓從她身旁停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故意嘖了聲,道:“自以爲是。”扔下四個字,他邁步跟上前頭的江以湛。

尤姑娘沒有遭受過這種待遇,她臉色難看地看向江以湛他們上樓的背影,雖然生氣,卻也沒氣急敗壞丟了自己的臉面,只暗暗起誓,她一定要這堇寧王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這雅坊爲戚韓所開,在二樓東面那間屋子,平時爲他們自己人所用,誰也不得走過去打擾。這間屋子兩面是窗,一面可以看到外面街上的人流,一面可以看到大堂內的活動,位置與設施都是極好,這裡早早就備好了美酒與幾個小菜。

江以湛進去就直接從桌旁拿了壺酒過去倚在窗邊看着大堂內的熱鬧,時不時仰頭喝口酒,瞧着頗爲悠閒。

戚韓端了盤花生米站在他旁邊,一粒接着一粒往嘴裡扔。

江以湛伸過去手拿了兩粒花生米遞入嘴中輕嚼,目光仍落在下面大堂。畢竟也是個武癡,似乎對今日的比劍活動還有點興趣。

戚韓看着江以湛,思索了會後,終於問道:“二哥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與虞姑娘有關?”

提起虞秋,江以湛便眯了下眼。

戚韓又道:“我聽姜風說,你們最近鬧過不少矛盾,我跟你講,不管她怎樣讓你生氣,二哥既是喜歡人家,那就告白啊!追一追試試,別總板着臉。”

江以湛突然仰頭一鼓作氣將壺中酒喝盡,他伸出拇指輕擦了下嘴角的酒漬,冷哼道:“有事往上蹭,沒事當狗嫌,噁心的做派。”

戚韓聞言想了下,驚訝道:“二哥是說虞姑娘對你?”

江以湛未語,又過去拿了壺酒,走出屋子。

戚韓見了,趕緊跟上。

當下楚惜與晉國公世子張怡一道從大門踏入,楚惜容顏俊秀不凡,氣質儒雅溫潤,淡笑間,隱約有些勾魂攝魄的意味,又透着股親和。他這一型的男子往往最受年輕姑娘的喜歡,所以一進來,姑娘家就相互打聽起他的身份,瞧着對他極爲感興趣。也不乏心生嫉妒的男人,也在問身旁人。

他一進來,大堂內騷動不小。

江以湛下樓時,恰見到迎面的楚惜,眸色倏地變深。他將大堂內不少人,尤其是姑娘們注意楚惜的一幕收入眼底,深眸微動。

戚韓看到楚惜與張怡,便道:“喲,是楚先生與晉國公世子。”

與楚惜一起的張怡先一步見到他們,便略爲驚訝地快步走了過來,拱手行禮:“王爺,戚將軍。”

楚惜不緊不慢地過去,也行禮:“楚某見過王爺,戚將軍。”

江以湛只看着楚惜,意味不明道:“楚先生似乎很討姑娘家喜歡。”

聽到他的話,戚韓與張怡都看了看周圍那些目光落在楚惜身上的姑娘。

楚惜沒看周圍,只置於一笑:“王爺這是在打趣楚某。”

江以湛未再語。

戚韓來回看了看二哥與楚惜,覺得似乎有些不對,但一時也沒看出什麼,便道:“既是楚先生與世子也來了,那咱們一起去後面逛逛?”雅坊真正的玩頭,還是在後面。

張怡笑着應下:“求之不得。”

楚惜看了眼江以湛,眸中隱約劃過些什麼,勾脣道了聲:“請。”

江以湛仰頭喝了口手中酒後,瞥了眼楚惜,便率先轉身往後面去,隨之是楚惜與張怡,最後是戚韓。

他們離開大堂沒多久,又一輛馬車從大門口停住。

趕馬車的姜風與馬車裡頭的虞秋先後踏下,虞秋跟着姜風朝閣樓裡行去時,姜風吸了下鼻子,心裡嘀咕,怎麼會有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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