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夜無仇皺緊眉頭表現得頗爲驚訝,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淪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後面的追兇還未擺脫,前面又來個打劫的。
“有點意思,那你爲何要殺我。”夜無仇哭笑不得間只能嘆着氣問道。
黑色輪廓緩緩往前移動,猶如浮出水面般,其身形逐漸暴露在夜無仇等人視野能見的範圍內。只見來者是位從戍將士的模樣,周身盔甲儼然,光澤明朗,雖說此時光線幽暗,可仍然可以用肉眼去捕捉那盔甲上閃爍着的毫光。
“原因很簡單,戰爭就是要有傷亡,各爲其主,這點便是足以壓倒一切的原因。”此人的聲音毫無波動起伏,就好似沒有感情的機器。
戰爭,這個敏感的詞彙被夜無仇敏銳捕捉,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想法,但又不確定,所以顯得忐忑不安。他支吾說道:“你是……”
言下之意,那圍攻紫夜城的恐怖大軍便潛藏在未說完的話之中。
“聰明。”人影不斷往前走,於此同時,他的身後衆人齊刷刷冷靜異常地緊跟其後,黑壓壓得顯得氣勢非凡。
夜無仇面對如此壓迫,卻顯示出異乎尋常的冷靜,別看對手身材並不如何魁梧,人數也不見得怎樣衆多,恰恰相反的給予夜無仇的心理壓力,確是無與倫比的。
弗克洛與格雷米不自覺地上前半步擋在夜無仇的身前,諸位將領亦齊刷刷聯袂挺身而出,強橫的氣勢頓時將對方的碾壓般的氣焰闢出寧靜之地。
“這樣說來,你是非要將我們趕盡殺絕了?”夜無仇眼神逐漸沉凝下來,他的語氣中充滿耐以琢磨的堅毅。
“按照戰爭的法則來看,是這樣的。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人的懲罰!”對面那身着盔甲之人終於停住了腳步,那緊逼着的氣勢終於在達到臨界點的時候停了下來。“所以說,我等信奉的軍令,讓我們身爲軍人的職責熠熠生輝。更何況,我等穿越了異空間,那裡無盡的波折讓我的隊伍受到了些損傷,你說,此仇我是不是得向你報!”
“哼,說得倒是冠冕堂皇。”夜無仇冷哼道,但旋即聽聞後半段話,駭然的感覺涌上心頭。這些人所說的異空間豈不正是古戰場遺蹟嗎?他們能夠以闖入者的身份闖入古戰場遺蹟,那麼有極大的可能是與天罡古凰族與遠古光明族甚至是諸多蠻荒異獸的責難,但他們仍然安然無恙地出來,其實力之恐怖可見一斑。
夜無仇並沒有因此而畏懼到氣餒,他是那個對抗教廷豪氣干雲的聖騎士,面對困難又怎能心生膽怯呢?他腦海中心念電轉,這前有狼後有虎的,該如何解決當下狀況?他覷了眼老頭,此時此刻老頭的神情已經完全沒有了胸有成竹的信心,他在血翎皇出現的時候便已然驚慌失措,這時候再有強大的神秘敵人橫空出世,這外界種種的抨擊,終是將他淡然的表象擊碎!
夜無仇心知指望不上他,便暗中與霍傑交流了下眼神,只見霍傑將眼睛微微朝血翎皇的方向斜晲,不停地示意着夜無仇,夜無仇先是怔了怔,旋即會意,瞭然的笑涌上他的臉頰,他筆畫了個大拇指,施施然扭身走向血翎皇。
血翎皇此時此刻也是處於呆滯的狀態,他之所以會感到無比的震驚不過於是對這些身着盔甲的人的高強絕妙的武藝,先手那繡花針倏然閃逝浮光掠影的技藝,以及其上蘊藏着的極具穿透與毀滅的力量,就連他都深感威脅極大。
他自家最清楚自家能耐,而恰恰如此他對敵人那卓絕的武藝感到發自心底的佩服,但他此刻卻眼睜睜地看着夜無仇朝自己走來,不禁爲之錯愕,這小子想幹什麼?
很快,夜無仇便給予他回答,夜無仇略噙着笑道:“血翎皇,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是對搖光玉璽勢在必得吧。”
血翎皇點點頭,他說道:“這是自然,我等佈局多時,可以說付出了極多心血,當然得讓結局對得起自己的付出!”
夜無仇聞着他話中鏗鏘的語氣,笑意更盛道:“那我要是殞命當場,搖光玉璽的蹤跡豈不是全然無蹤?”
似乎是領會到夜無仇奸笑背後的含義,血翎皇如臨大敵問道:“那又該如何?”
“所以說我們現在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我的部隊若是被這些神秘人殲滅,那麼搖光玉璽要想再得見天日,怕是得後世的有緣人了。”
如此簡單的權衡利弊,徹底讓血翎皇的臉色陰沉下來,他的語調不可抑制地上揚道:“你不會是想讓我與他們爲敵吧!你想借用我的人,去換來你隊伍的保全?!”
夜無仇不可置否地聳聳肩,毫不顧忌地轉過身走向神秘敵人,於此同時他淡淡的聲音傳來:“話盡於此,再多說不過徒費口舌,這中間簡單明瞭的關係想必你也不會不明白,該如何抉擇就全看你對玉璽的上心程度了。”
威脅!明目張膽的威脅!血翎皇反應過來,咬牙切齒的同時卻是無能爲力,搖光玉璽對自己背後的人來說着實過於重要,自己若是沒有完成任務,那麼責罰是不可避免的,因此可以說玉璽便是他最大的掣肘。
血翎皇惡狠狠地眼神散發着凌厲之氣,他暗恨自己時運不濟,偏偏在即將功成名就之時出大岔子。越是這樣想,他越就自然而然的將怒火遷加到神秘敵人身上,按照他的憤怒之時衝動的思維看來,將所有的過錯推給神秘敵人,是面對現實直切肯綮的辦法。
夜無仇如此言訖,慵懶地伸了個懶腰,他自納戒中取出流焰劍,果敢地將劍尖直指敵人道:“若是想取我性命,得先拿出實力,我承認你們很強,可我不認爲你們能強得過堂堂血翎皇大人。”
血翎皇臉色陰晴不定,緊緊盯着夜無仇的背後,不知在想些什麼。
“衆將士聽令!將犧牲的袍澤屍體放在我們的背後,誰若是想後退半步,那就是在踐踏逝去英靈的尊嚴!”夜無仇下令道。
先前被血翎皇殺死的部下的屍體皆被衆人背出來,此時在夜無仇的命令下,衆人慎重地將尚溫熱的屍體放置在地面,在這一切準備就緒,所有人才正式進入戰鬥狀態。
神秘敵人是頗爲悠閒的看着這一切的,之所以能肯定地說是敵人的情緒爲悠閒,那是因爲夜無仇實在不認爲抱着緊迫感十足心情的敵人會容許你有充裕的時間完成戰備。
“殺!”夜無仇的話簡短而鏗鏘,頓時聖殿騎士團猶如洪水般鋪蓋過去,率先出手的優勢就在於士氣的攀升。
“刷刷刷!”神秘敵人猶如魅影般瞬息萬變,他們的身影倏然而靡,高速移動中的他們甚至用肉眼都無法捕捉。
聖殿騎士團成員並非庸手,他們在格雷米的指揮下,如平時操練的那般摩肩聯袂步步爲營,兩人爲一個作戰單位何爲犄角彼此策應,而在總體格局上卻是猶如一尊城牆般橫壓而去。
對於速度極快的敵人,如此穩紮穩打纔是致勝的關鍵,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巍然不動!
“五位將領聽令!”夜無仇雖然沒有大規模戰爭的指揮經驗,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在天玄山脈他受到天玄劍神潛移默化的影響,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裡的。他施令道:“各自將自己管轄的部隊照顧好,儘量避免出現傷亡,要以防禦爲主,切莫急功近利而讓兄弟們白白丟失性命。
格雷米帶領四位勇士齊齊應和,便投入到戰鬥當中。
“大人,我幹啥啊。”弗克洛顯得有些召集,他抓耳撓腮的想要戰鬥,可每次夜無仇都未能讓其如願。
“隨軍參謀,你當然是陪在我身邊,我白虎鏢局這些人還需要你的保護,你要是投入戰鬥當着,那麼誰來保護我能?光憑藉我這鬥嬰級別的修爲如何能否保全?
而就在夜無仇口中的命令如連珠炮般傳出之際,他的脖子驀然感到一涼,瘮人的寒氣直直將其逼得用手給脖頸取暖。
之見一柄稍長的彎刀斜刺過來,弗克洛舊傷未愈便患新傷,與血翎皇的一戰令他的體內隱疾遍佈,雖然暫時看不出什麼來,但在長此以往的維持下着重集中發作令人痛不欲生。
敵人不知何時竟然閃逝之至夜無仇的後背,暗布的血槽細微得讓人看不清,可實際上卻正是這些血紋有着怎樣的合理用處。
弗克洛眼疾手快,他連忙將強橫的鬥氣歸入掌心,就在長刀即將刺入之際,他悍然將刀身夾緊,刀身上的烏紫色霧嵐好似虛無飄渺般燎燎漫漫。。
敵人怔了怔,他沒有過多在意這個細節,畢竟行刺的方法千萬條,此路不通那便尋找他路即可又何必糾結呢?敵人果斷地聚舉起左手,其之手中乃另外的利刃,狠狠地朝夜無仇脖頸與肩膀的連接處紮了下去!
“好小子,我的七寸你倒是拿捏得很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