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這話一出,黎安道人的臉色就越發陰沉了,他朝黃龍憤然道:“黃龍真人話說的真輕巧,現在是你的弟子秦浩軒將我們的女弟子拐走了,你才能表現的這麼輕鬆,如果是我們將你的女兒拐走,恐怕黃龍真人就不是現在這輕鬆的樣子了。”
黃龍微微一笑,一點都不在意的說道:“不瞞黎安道人,如果你要是真能將我的女兒拐走,我還是會像現在這樣。”
“什麼?”黎安道人詫異的看着黃龍,完全被黃龍的回答搞蒙了。
而大殿中的赤練子等護法與各大堂主剛剛差點笑出來,黃龍哪裡有什麼孩子?
“唉,掌教胡扯的功力真是越發深厚了,比百十年前更加精進啊。”
“哈哈,你們看黎安老道臉上的表情,哈哈,憋笑實在太痛苦了!”
幾位護法堂主臉上的表情也很精彩,彼此傳音打趣,非常歡樂。
這時,金旭殿的一個專門與外人打交道的弟子看不下去了,悄悄傳音給黎安道人:“長老,黃龍真人沒有孩子。”
聽了旁邊弟子的傳話,黎安道人臉上一僵,看着身前不遠處笑眯眯的黃龍,恨不得破口大罵!
黃龍還要不要臉?怎麼說也是一個教派的掌教吧?竟然敢在衆目睽睽之下耍無賴!
想到自己剛剛還真信了黃龍的話,肯定被黃龍他們在暗地裡笑死了,想到這裡,黎安道人就被氣得面色通紅,有一股跟黃龍大打出手狠狠的打一架的衝動!
但是,也不過是衝動而已,黎安道人恨恨的看了黃龍一眼,最終無奈的在戲中嘆息:“就算是在外面我也打不過他這個瘋子啊,別說在他自己的地盤上了。唉,這個暴力狂!”
黎安道人可是多年前在黃龍受傷吃過大虧的,自然知道黃龍打起來那股不要命的狠勁,只要一想想就會令他覺得緊張!
但是,就這麼算了,黎安道人又不甘心的很……
金旭殿掌教黎朔道人看着自己面上精彩紛呈的師弟,面色同樣難看,他一雙涼涼的眼睛放在黃龍身上,用略帶着不耐煩的聲音道:“青虹憐是我們能金旭殿的下任掌教備選之一,可是你們太初教的弟子秦浩軒卻在那天,當着金旭殿與金煌閣所有人的面將她劫走,這算什麼?總之,今天黃龍你一定要給我們個交代。”
黃龍身子微微後仰,輕輕地靠在椅背上,面容中帶着一絲自信,淡淡的開口問道:“那你們今天來是想要個什麼交代?”
黎朔道人冷冷的看着黃龍道:“很簡單,把青虹憐跟秦浩軒交出來,除此之外,你們太初教還要賠償金旭殿因爲秦浩軒的所作所爲名譽上受到的損害,青虹憐說是我們金旭殿最爲重視的弟子也不過分,可是卻在她定親的大日子裡被你們弟子帶走,說難聽點,這就是私奔!我們金旭殿一定要爲她的名譽討個公道。”
黃龍笑過之後他表情漸漸嚴肅,很認真的跟黎朔道人說道:“這樣吧,如果你們真的覺得金旭殿跟青虹仙子的名譽受到了損害,等我們的秦長老外出歸來,就讓他去金旭殿提親,咱們兩家結親家,這不就不是私奔了嘛!”
“咳咳!”
赤練子實在聽不下去了,掌教真的太敢說了,看着聽到黃龍這話時候,面色呆板明顯有點反應不及的黎朔老道,他剛剛差一點就噴笑出來了,只得趕緊用咳嗽兩聲來掩飾!
大殿中太初教的其他人也一樣,雖然沒有真的笑出來,卻也忍笑忍得非常辛苦。
黎朔道人沒有料到黃龍臉皮竟然能夠厚道這種地步,一下子反應不及,呆愣住了。
“荒唐!”黎安道人卻再也聽不下去,他拍桌而起,一雙眼睛因爲憤怒而瞪得很大,他怒聲道,“哪裡有這樣的事情!你們太初教今天一定要將我弟子跟秦浩軒那個小雜種交出來,不然的話,那就開戰吧!”
躲在古云子影子當中的青虹憐,聽到黎安道人的這句話,心中一急,就要從影子中出去,秦浩軒一把拉住了她,壓低了聲音說道:“不要擔心,應該打不起來。若是要真打,他們也不會在這裡談判了。”
安撫住焦急的青虹憐,秦浩軒傳音進了古云子耳中:“古堂主,你過去一下,我們可以通過影子的交疊進入黎安道人的影子中。”
古云子眉毛微不可查的一皺,但是他明白秦浩軒做事一定有他的理由,於是便裝作有事彙報朝黃龍走了過去,在古云子與黎安道人影子重疊的瞬間,已經被秦浩軒叮囑好的影屍娃娃立刻利用影遁將他們轉移到了黎安道人的影子當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古云子也朝黃龍裝模作樣的彙報了一些太初教的小事,便回到了他的位置。
看着青虹憐略微不解的眼神,秦浩軒傳音給她道:“咱們可以偷偷的聽你師父說什麼,而且,當你師父離開太初教,一個人的時候,我們可以出去跟他講一下道理,他畢竟是你的師父。”
秦浩軒想的很簡單,既然青虹憐不喜歡這麼親事,那麼跟她師父說一下就好了,畢竟黎安道人是他的師父,在秦浩軒的心裡師父總是十分疼愛自己徒弟的,他的師父就是一個和善慈悲,疼愛自己的徒弟的人,於是秦浩軒想當然的以爲青虹憐的師父也是一個講道理疼徒弟的人,只不過現在被他們的門派利益脅迫罷了,等找到機會,青虹憐與黎安道人推心置腹的談一談,總能夠想出辦法的。
青虹憐聽了秦浩軒的話,心中苦笑,但是卻也不好對秦浩軒說我師父根本不顧我的意願這樣的話,只能微微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短短的幾息內,黎朔道人在跟黃龍談判的過程中,臉色愈發的不好看了,黃龍根本就是在和稀泥,完全沒有將人交出來的意思,想明白了這一點,黎朔道人也不再聽黃龍的客套話,直接起身,冷冷的說道:“既然你們太初教拒不交人,那我們金旭殿只能去找你們的盟主談一談了,不過,黃龍真人,我再多說一句話,青虹憐跟秦浩軒我們金旭殿一定要見到人,就算是付出一些代價也在所不惜。”
黃龍面色微冷,知道黎朔道人這是威脅了,但是他還是維持着一份笑意,沒有接話。只是客氣的派人將金旭殿的來人送了出去。
來到沒人的地方,黎朔道人冷聲對黎安道人說道:“看你教出來的好徒弟!”
黎安道人面帶愧色的低頭不語。
黎朔道人眼望遠方,神色縹緲,過了一會才道:“當初就做錯了,我們不該先將青虹憐選上山纔將她的族人滅掉,早知今日,那時候就該將她留在族人身邊,讓她親眼看着自己族人被殺,我們再出現救她,如果這樣的話,她就會對我們金旭殿忠心不二,也不可能違抗師門命令!”
青虹憐聽聞此話,如遭雷擊,面上的血色一下子退的乾乾淨淨,臉色慘白無比,整個人站都要站不住了,秦浩軒緊緊扶住一臉不敢置信的青虹憐,看着還在對話的黎朔道人跟黎安道人,只覺得二人的面孔無比噁心。
“如果當初真的按照師兄所說行事,那麼青虹憐就會生活在仇恨當中,她的修爲會受到很大影響,因此而生出心魔也不一定。”黎安道人輕輕說道。
黎朔道人聽了搖了搖頭。
“師兄不要過於擔心,咱們當初的方法沒有問題,等我見到青虹憐,我再勸勸她,將她家族被滅而我們出手相助之事再提一下,我瞭解她,再多提一下這件事,說一下金旭殿的爲難,她一定會爲門派考慮的。”
黎安道人面色平靜,提起自己弟子家人被自己門派所殺這樣的事情,都好像再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的平淡,而這股平淡,令已經淚流滿面的青虹憐感到了渾身發冷,如陷冰窟,巨大的痛苦從她眼中流露出來。
“我把他們當做家人,當做恩人,可是,我的親族卻是被他們殺的……”始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青虹憐在不住的喃喃自語,淚水不受控制的落下,浸溼了將她抱在懷中的秦浩軒的衣襟。
青虹憐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淚水無聲的留下,她眼神空洞,好長的時間頭腦發昏,不知今夕何夕。
“爲什麼,爲什麼……”
青虹憐想不明白,她想不明白,爲什麼她一向敬愛的師父師伯會成爲她的仇人!她想不明白一直以爲是自己恩人的門派,從小就決定要永生守護的門派,竟然就是滅她全族的劊子手!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
這時候,黎朔道人他們乘坐的鳴獸戰車已經來到了西極教的界內,離西極教門派所在已經很近了,他們即使是坐在戰車上也能夠感受到天劫的那股威勢,令黎朔道人都不由得加緊了靈力的輸出,想要儘快離開此地。
就在這時,西極教晃盪不已的守山大陣突然開了一個只容一人通過的口子,一個披頭散髮全身都是血跡的人趁着西極教天劫暫歇狂飛了出來,攔在了黎朔道人的戰車之前。
“敢問車中是哪位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