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一進景仁宮就有些觸景生情,可惜這阻止不了他要檢查景仁宮的決心。
不過康熙還是不想太過分,所以才讓人不得破壞景仁宮的一草一木,不過這也讓搜檢的人有些束手束腳,所以中間發生某些意外就不奇怪了。
因爲康熙來景仁宮的聲勢很大,幾乎所有在景仁宮當差的人都在康熙的抓捕名單上,本來康熙並不需要來的,只是念在景仁宮是他生母生前的寢宮,這才隨衆人過來。
康熙這次來可不敢大意,之前喜兒暴露出來的後果也顯現出來,康熙現在來景仁宮依然不能單獨待着,不僅是他自己不願意,朝堂上那些消息靈通的人也都不願意康熙出什麼意外。
這裡邊的人除了康熙的人外,還有其他不少的人,這些人是因爲不想讓目前的局勢被打破。
當然圖海如今身爲康熙的心腹差不多是第一個知道的,圖海知道了之後第一反應就給康熙上了一個摺子,說君子不利於危牆之下云云,語氣裡的着急讓康熙很是欣慰。
而且這次隨着康熙來的就有奇瑋,康熙自己也擔心自己會遇到危險,所以帶來的侍衛都是康熙自己十分信任的人,奇瑋因爲之前被康熙看重,所以也在隊中。
奇瑋跟在康熙左右,因爲他也在暗衛待了不短的時間,暗衛和喜兒這種三藩派來的人打過不少交道。所以也比較熟悉這類人的行事習慣。
因爲康熙正在等手下人抓人,奇瑋要保護康熙安全,所以跟在康熙身邊。奇瑋看着正在閉目養神的康熙有些欲言又止。
康熙感覺十分敏銳,自然發覺了奇瑋的異常,因此睜開眼睛見奇瑋有話想說,就問道:“奇瑋,你怎麼了?”
經過前幾次奇瑋敏銳的直覺給康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康熙對於奇瑋的反應十分在意。
奇瑋欲言又止的說道:“奴才有件事情不知該不該說?”說完奇瑋還看看左右的侍衛。
康熙猶豫了一下就讓旁邊的幾個侍衛離遠些。然後又道:“有什麼不好說的,就說吧!”
奇瑋這才說道:“啓稟皇上,奴才之前未退出暗衛時,似乎曾經見過這個喜兒。”
康熙一下子驚訝的擡頭看向奇瑋,詫異道:“你見過喜兒?”
康熙是真的驚訝了,喜兒本來是景仁宮的人輕易不出宮,而奇瑋頂多是在乾清宮待過,其他的地方他是不能擅闖的,這兩個人論起來可是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奇瑋猶猶豫豫的回道:“之前昭嬪娘娘選秀時出了事故,奴才就關注了一下,也就見了那個喜兒一面。”
康熙這才恍然,昭嬪時期爲的親侄女,昭嬪在宮裡險些出事奇瑋關注也不奇怪,想到這裡康熙又想起一事,昭嬪選秀時他是一直派人看着昭嬪的,只是喜兒這件事他竟然不知道,一開始他還以爲因爲這只是一件小事,再加上想要害昭嬪的宮女已經被處置,康熙覺得只是秀女之間的陷害而已,所以康熙並沒有在意。
可如今喜兒的身份明顯有問題,往前被康熙忽略的事情現在康熙又想了起來。
轉而有些凝重道:“你是在哪見過喜兒的?”
奇瑋仍然有些吞吞吐吐,小聲說道:“應該說奴才見過的是一個與喜兒長相極爲相似的人,就是···就是曾經在先太后身邊伺候的一個宮女。”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康熙驚怒的站了起來,表情十分讓人恐怖。
奇瑋被康熙嚇得直冒冷汗,回答道:“啓稟皇上,奴才說的確實是真的,當年這個疑似喜兒的宮女還牽涉到一樁私事裡,皇上若是不信,可讓樂山作證,當時奴才和好幾人都見過這個與喜兒相似的人。”
康熙聽了這才放下恐怖的表情,又重新坐了下來。
康熙用右手揉着自己的太陽穴,緊皺着眉頭。
奇瑋又道:“奴才之前並不知道喜兒牽扯到前朝之事,是奴才的疏忽,還請皇上降罪。”
康熙嘆了口氣說道:“這事並不怪你!”
康熙又不是真的不明是非的人,怎麼會不知道爲何奇瑋沒有查下去,無非是忌憚佟家是他的母族罷了,而且喜兒想要害昭嬪時,奇瑋見了喜兒說不定以爲是佟家的人所爲,如今他們沒有十分針對佟家已經是給他這個皇帝面子了。康熙就是再霸道也不會覺得奇瑋做的過分。
而且如今康熙與雲瑤接觸越多,也就越喜歡雲瑤,或許這喜愛對於康熙算不得什麼,可這也足夠康熙在某些事情上會偏向雲瑤而不是佟家。
前頭也說了,康熙並不願意讓他的那個表姐進宮,沒錯,就是表姐!
哪怕佟家瞞外人瞞的很緊,但是康熙作爲皇帝哪裡查不到,佟家的表姐比他還要大兩個月,想到這康熙就是一陣膩煩,康熙覺得佟家非把表姐留這麼久,就是吃定他不會讓佟家丟臉,事實也證明了,康熙自己也不願意讓佟家丟自己的臉,只能費心爲他們掩飾。
可就算這樣,康熙還是把佟家的那個表姐給刷了出去,沒有讓她進宮,康熙覺得佟家若是知趣,想必會把表姐早早嫁了,只是如今佟家的情況讓康熙失望了,康熙覺得佟家的架勢是想把表姐留到下一屆選秀,康熙已經沒有興致再管佟家了!
而佟家和喜兒似乎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康熙越發懷疑佟家的用心了。
康熙聽了奇瑋的話頓時覺得有些煩躁,就道:“罷了,奇瑋隨朕回宮吧,讓其他人好好搜搜。”
說完康熙就離開了景仁宮的大門,不得不說,康熙的運氣真的不錯,當他出門後不久景仁宮就傳來了壞消息,原來有侍衛在搜查時,大意之下,被一個小太監給傷了,據說那傷人的匕首還有毒,那個侍衛已經有些奄奄一息。
而那個人正是之前跟着康熙的侍衛,因爲康熙離開,讓那個侍衛看着景仁宮的情況,據說當時那個小太監嘴裡還喊着“韃子皇帝”,這不由讓康熙黑了臉。
很明顯這個小太監認識康熙的貼身侍衛,所以以爲康熙就在他身邊,這才弄錯了。可要是康熙留在景仁宮,就算是那個小太監沒有傷到康熙,可那仍然是一場不小的風波。
這時候康熙也懷疑是不是鈕祜祿家的昭嬪還有奇瑋都是有福之人,要不然他怎麼能逃過這麼多的危險,當然康熙不是沒有想過是他們自導自演的,可是鈕祜祿家又不是什麼勢力大的家族,就算是加上圖海,他們也沒有這個能力,所以康熙才放下心中的懷疑。
不過接下來的風波纔剛剛開始。康熙雖然離開了景仁宮,沒有被人刺殺到,但是這不代表康熙就這麼算了。
康熙這陣子可謂十分倒黴,一連串的事情接憧而來,一回事太皇太后和皇后,一會三藩又不穩了,還有宮裡還有人一直等着刺殺他,這一切都讓康熙想找一個藉口,把氣兒給撒出來,如今這個刺客算是撞到槍口了。
康熙急需把自己心裡的怒氣發泄出來,所以他的動作變得狠厲許多,不僅把景仁宮所有的人全都抓起來審問,而且知道這個小太監頑固不化,康熙直接下令將這個小太監凌遲處死!
康熙的一系列動作鬧得前朝後宮都是人心惶惶,而身爲康熙母族的佟家也是一片淒涼。
康熙因爲刺客的原因,對景仁宮裡的所有人都沒有留情,可是佟家不知道啊!
他們還以爲皇上對他們佟家有所不滿呢!要知道他們佟家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他們是皇帝的母族,光這一點就夠他們傲然,如今他們忽然發現只有這樣的一層身份,也是非常不可靠,皇上毫不容情的態度也讓佟家感到心驚。
佟國維不由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某些小動作讓皇上不滿。
佟家的書房裡站着所有佟家嫡系成年的子嗣,坐在上首的兩人是佟國綱以及佟國維兩兄弟。書房裡的衆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就連平時不怎麼看得上佟國維的佟國綱此時也沒心理擠兌自己的弟弟了!
而且因爲景仁宮是先太后的寢宮,所以佟家在景仁宮的人手還真不少,而喜兒其實是藉助佟家的關係才進去的,而錢嬤嬤只是一個幌子而已,而喜兒的真正身份卻是讓佟家始料未及。
其實佟家接到喜兒被抓的消息時,就十分心驚膽戰,他們佟家哪裡不知道喜兒的身份。
本來這個喜兒和佟家關係不淺,她是佟家培養專門送進宮的,而喜兒忽然傳出是亂黨的身份,他們佟家也會受到波及。
而接着皇上又查抄了景仁宮,讓他們懷疑自己身上的護身符,也就是先太后的遺澤,究竟是否有用了?
這些佟家的子弟們都是小輩,所以長輩沒有開口,他們也沒有說話,所以佟國維先開口說道:“大哥,這件事你怎麼看?”
佟國綱聽了卻是冷哼了一聲,說道:“當初你做的時候,沒有告訴我這個做大哥的,現在出事了纔想起爲兄,怎麼當我是傻子嗎?”
佟國維聽了佟國綱的話,一頭冷汗,心裡卻怒罵佟國綱什麼事情都不沾手,好像和他全都無關一般。不過這個當頭佟國維也不敢太過計較,只能忍着怒火勸道:“這件事情如何,大哥自己心裡應該有數,如今佟家已經是面臨大禍,還請兄長摒棄前嫌。”
佟國綱聽了佟國維話裡的威脅,十分惱怒,只是佟國維說的也不算錯,他身上也不是那麼幹淨的!所以佟國綱只能嚥下這口氣。
佟國綱雖然惱怒,可是他也知道輕重,就道:“那個叫喜兒的,不是咱們家的家生子嗎?怎麼會是叛黨,不是有人陷害咱們家吧?”
佟國維有些無奈,說道:“大哥,咱們家好歹是皇上的母族,誰會相信咱們家背叛皇上麼?”
佟國維這話並沒說錯,哪怕康熙並不怎麼喜歡他的兩個舅舅,可是該有的風光,康熙是不吝嗇的,所以佟家雖不比那些家底雄厚的家族,可如今也沒人敢小覷。
佟國綱有些語塞,確實是他沒有想到,不過佟國綱不是一個通情達理之人,就胡攪蠻纏道:“那你說怎麼辦吧,那個喜兒可是出自你家裡,連她的親戚家人都是在你家,這樣的一個人忽然反叛,你說是她自己要這樣做的,有誰相信?”
佟國維見佟國綱直戳他的痛點,不由十分憤怒,不過就像是佟國綱說的那樣,佟國維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指使的了!
佟國維見此只能告饒,有些低聲下氣的說道:“大哥,小弟知錯了,小弟想到一個辦法,還請大哥斧正!”
佟國維知道他的大哥性格的缺點在哪,所以他投其所好的放低姿態。
果然佟國維的服軟讓佟國綱得意洋洋,就有些屈尊的說道:“說吧,爲兄聽着呢!”
佟國維就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道:“大哥,你看小弟我上書向皇上請罪,怎麼樣?”
佟國綱看向佟國維的眼光像是在看白癡,有些無語道:“當然要上書請罪了,你還想躲過去不成?”佟國綱譏諷完佟國維有閃電般的想到了什麼,怒道:“你不會還沒上請罪摺子吧!”
佟國維再次被佟國綱看他的目光感到憤怒,只能解釋道:“大哥,我的意思是,喜兒畢竟已經是宮女了,我要是上書請罪,豈不是不打自招?”
佟國綱簡直像扒開他這個愚蠢的弟弟腦子裡究竟存着什麼東西,竟然會蠢成這樣,佟國綱驚怒喊道:“你當聖上是傻子糊弄嗎?還是以爲全天下只有你聰明?還有,那你又上書請什麼罪?”
佟國維被佟國綱一陣怒吼嚇了一跳,他當然知道皇上肯定知道,但是他如今也沒有辦法啊,別看他是國丈,可名正言順的國丈坐在他面前呢!
佟國維爲了承恩公的位置費了不少的心思,他費盡心思的想要把女兒送進宮,就是爲了承恩公的位置。這種念頭自然不能告訴佟國綱,但是即使佟國維不說,佟國綱也能猜到,佟國維屢屢在皇上面前表現,無非就是爲了他身上的這個承恩公的爵位,所以佟國綱對於佟國維一點好感都沒有,誰會對一個覬覦你的東西的人有好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