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麼感慨,和珅也怕自家姐姐被懷疑,轉着彎的說道:“奴才也聽坊間說,莊親王福晉性子有些執拗,用一個出身卑微的官妓之子控制在手裡,怕是也是做得出來的。”
康熙忍不住冷笑道:“朕記得莊親王福晉也是蒙古貴女出身,不都是十分看不起出身卑賤之人,難道她還想着控制皇家血脈?朕瞧着,說不得那個安善堂的事,她早就知道!”
聽了康熙的話,雲瑤忍不住爲莊親王福晉默哀,不過雲瑤也不覺得康熙是污衊她了,至少莊親王福晉一個失察之罪是少不了的。而且那個所謂官妓能有多大的能力呢?就算她是和安善堂的人串通好的,可沒有莊親王福晉的允許,那再多的謀算也沒有用啊。莊親王府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任由別人進出的。
雲瑤甚至陰暗的覺得,說不得莊親王福晉是想把這個作爲把柄,將來若是庶子不聽話,也是個十分不錯的反制手段,畢竟不是自己的兒子,那風險太大了些,莊親王福晉又只是一個後宅婦人,若是沒意外的話,莊親王這個庶子就是未來的****,他長大了怕是不願意頭頂上有一個嫡母在指手畫腳。
不過想到先前的想法,又追問道:“那個小妾有何種能力,竟是把莊親王給迷的神魂顛倒的?本宮竟是沒聽說過?”雲瑤搜遍記憶,也找不出有這麼一個人來,不由有些好奇。
和珅聽到這心裡也有些無語,自家姐姐關注的地方總是和別人不一樣,無奈的說道:“娘娘,那個小妾叫李四兒,這種人您從哪裡能知道啊!”和珅想的沒錯,畢竟一個出身卑微的官妓,傳到皇后耳邊都算是污了耳朵,哪裡有人敢在皇后耳邊唸叨這些!
可和珅沒想到,雲瑤一聽,臉色大變,讓和珅以及康熙等人都嚇了一跳。
康熙橫了和珅一眼,怪他說這些有的沒的,讓雲瑤變成這樣,和珅也老老實實的不敢辯解。
康熙溫聲問道:“瑜兒,這個李四兒可是有哪裡不妥?”
雲瑤搖了搖頭,當然不能說這個李四兒大名鼎鼎,可是能把正室逼瘋的厲害人物,不過這一世與前世不同,隆科多已經不可能了,沒想到李四兒竟是能找到莊親王頭上。
雲瑤點了點頭,說道:“若是臣妾記得沒錯,皇上可還記得隆科多的妻子孃家,當時處理他們家的時候有個叫李四兒的,臣妾也不知是不是重名了,但是官妓這一點,卻是沒錯了。”
一聽這個,康熙就皺了眉頭,這個李四兒說來他也有些印象,是個人盡可夫的玩意兒,本來是隆科多岳父的小妾,後來不知怎麼了,又成了隆科多岳父兒子的人,後來好像是被自己判成官妓,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被莊親王看上了。
想到這,康熙心中對莊親王也有了看法,你說你一個****,什麼女人找不到,用得着喜歡這麼一個官妓嗎?而且李四兒被髮賣爲官妓,也是自己的旨意,莊親王這是對自己不滿不成?
一個李四兒自然不值得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夫婦費神太久,就連雲瑤也是一種看熱鬧的心態罷了。
現下到了這個地步,安善堂的事情少不得要康熙進一步調查,還有莊親王的事情,另外的是設計引着胤祉胤禘去那種地方的人,這個纔是雲瑤和康熙最關注的。
雲瑤知道現下康熙膝下的幾個兒子可比前世少了不少,且不成氣候,奪嫡之爭根本沒鬧到明面上來,就算其他皇子有些小心思,雲瑤也沒放在心上。
可雲瑤沒想到,自己鬆懈的時候,竟然有人鬧出了這種事,妄圖算計胤禘和胤祉,這讓雲瑤心裡難免有了警惕。雲瑤甚至懷疑自己先前是不是太放鬆了。
至於康熙,他心裡更清楚其他幾個兒子怕是沒有這種能力算計太子和胤祉,那麼最大的可能是朝中某些大族被其他幾個兒子給籠絡了,要不然根本不會這麼巧。
康熙首先懷疑的是阿靈阿,因爲那個小廝是逃到阿靈阿府上的,這點不容辯駁。還有他那個兒媳婦鈕祜祿氏,那個小廝畢竟是鈕祜祿氏貼身嬤嬤的孫子,康熙不相信與她毫無關係,想到這康熙就後悔自己爲什麼給胤祉選這麼一門親事。阿靈阿那個人,別說給胤祉幫忙了,反而只顧着扯胤祉後腿,還一再挑撥胤禘胤祉之間的兄弟情分,這點很讓康熙氣憤。
阿靈阿府上
此時阿靈阿正滿意的看着面前的福貴,問道:“你已經把大阿哥引到那邊了?”
福貴聞言不敢看阿靈阿的眼睛,眼神躲閃的問道:“主子,奴才已經完成主子的吩咐了。”福貴不敢說的是,他把人引到附近之後就離開了,根本沒有引到真正的地方。
雖然他一大家子都在眼前的人手上,可福貴心裡不是沒有謀算的,大阿哥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自己背叛了大阿哥,若是再狠狠地算計大阿哥,怕是真的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而且福貴想到自己真正的主子說的話,以及她給的保證,福貴當然不會用自己的性命,給那沒有血緣關係的繼室祖母一家鋪路啊!
福貴也不怕眼前的人知道,畢竟他總不能跑到大阿哥那邊求證不是?
只是福貴想到跟着大阿哥身後的那個貴氣的公子,心中就有些不安,和大阿哥一起的人,總不是什麼小人物,自己眼前這位想要算計大阿哥報仇,說不得這次是踢到了鐵板!
阿靈阿可沒想到自己跟前這個福貴竟然敢陽奉陰違,也漏算了福貴對那個祖母並未有什麼深厚感情,只是想着保住自己爹孃妹妹的性命罷了。
阿靈阿得意洋洋的想着,自己安排的人應該已經把大阿哥給控制住了,也不知道明日滿城的人都知道大阿哥是個斷袖的場景,會讓大阿哥臉色多難看。
阿靈阿絲毫沒有想到自己惹到的不只是大阿哥,連太子殿下也被牽連了,只兀自沉浸在報了仇的想法之中。
而福貴這邊,從阿靈阿書房出來,就緊趕慢趕的回到了自己家裡,一進門就看見自家爹竟然焦急的等在家裡,不由臉色大變,問道:“爹,主子不是吩咐您去攔住大阿哥嗎?您怎麼還待在這?”
福貴爹聞言苦笑道:“你當爹不想嗎?我跟着大阿哥發現,你剛走的時候,正好有人看見了大阿哥一行人,勸說大阿哥離開,我才知道和大阿哥一起的是太子殿下,而且太子殿下和大阿哥已經跟着那些人離開了!”
福貴聞言臉色大變,嚇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心裡狂跳,着急的道:“爹,事情大發了,主子那邊要趕緊通知才行,我肯定不能露面了,您快去通知主子啊!”
福貴爹聞言有些猶豫,說道:“可是既然大阿哥沒事,福晉交代咱們的事就不用做了吧,反正大阿哥不知道,咱們一家若是再和大阿哥坦白,那不是自投羅網嗎?畢竟大阿哥要罰咱們一家,福晉她說情也沒什麼用不是?至於你祖母那裡,爹再勸勸她不要再聽公爺的吩咐了!”
福貴聽見自家爹竟然又左右搖擺起來,氣的不輕,但面前這人是他爹,只能耐心勸解道:“爹,您不想想,大阿哥看到兒子鬼鬼祟祟的,兒子已經逃不過了,那邊的所謂的祖母可是把兒子當做踏腳石的,用完可一點都不心疼,我那堂兄讀書不錯,她可想着讓堂兄考狀元呢,不脫離賤籍,怎麼考啊?所以那邊的祖母根本不會放棄算計福晉和大阿哥的!您就死了心吧!”
福貴爹懦弱慣了,對繼母的壓迫不敢說什麼,兒子來之前,繼母還派了弟弟過來威脅了他一番,讓他安分爲公爺做事,可如今兒子這麼說,福貴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福貴爹的性子,福貴早就瞭解了,福貴狠了狠心,說道:“爹,貴人的事情您不知道,可別說其他人,您當福晉她就是軟柿子不成?咱們做下人的,就不要想着左右逢源的好事了,如今的情況根本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公爺在如何尊貴,能比皇子阿哥尊貴嗎?若是現下不早早的找大阿哥坦白,咱們一家人根本沒有活路啊!”
福貴爹聽了更加猶豫,他本來剛纔弟弟過來說,福晉正在病中,身子不好,怕是熬不了多久,告訴自己若是不早點再跟着公爺做事,以後公爺身邊就沒有自己父子的位置了。
自己若是再爲福晉做事,事發了豈不是要被清算了,所以爲了兒子的前程,福貴爹想着要不要跟福晉這邊斷個一乾二淨,然後自己再求一求繼母,給福貴安排一個好差事,好歹是一家人,總不能看着福貴不管吧,好歹還有老爺子在呢。
福貴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纔是對的,狠了狠心,對福貴說道:“你這兩日就在家裡邊待着,那都不許去,等風頭過了,我在安排你去你爺爺那裡給你求個情,在公爺身邊謀個差使,以後讓你娘在咱們家生子裡邊找個在主子前得用的岳家,你也好娶親生子,咱們這一家也後繼有人,你也能得了主子的信任,再多的你就不用管了!”
聽着自己爹的話,福貴心裡愈發沉默,他沒想到自己父親竟然一點遠見都沒有,大禍臨頭了還祈求敵人救自己,自己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不正是因爲他的好祖母拿捏了妹妹的婚事,讓自己不得不爲公爺做這種危險的事嗎?要不是福晉的人找上門來,讓自己一家有個活路,自己早就跑去給爺坦白去了。
說白了福貴在大阿哥身邊這麼久,早就知道大阿哥是非分明的性子,自己早早地坦白倒可能有一條活路,可惜福晉似乎早就盯上了自己一家,自己也不能拒了福晉,畢竟福晉纔是握着他們生死的人。
只是福貴想着自己出人頭地的念想,狠了狠心,趁着自己爹轉身之後,一掌劈了過去。讓剛進來的福貴娘嚇了一跳,連忙上前道:“福貴,你幹什麼!”
福貴沒想到自己娘這個時候過來了,連忙解釋道:“娘,爹只是昏過去了,過一會兒就醒了,娘,您別怪兒子,爹他被那邊的人騙了,非要兒子去投奔那邊,可您也知道我那個所謂的祖母的性子,咱們一家哪有活路?”
和福貴爹一味的相信那個所謂的繼母不同,福貴娘可是知道那個繼母的秉性,聽自己兒子這麼說,頓時心也偏向了兒子,只是看着福貴爹,問道:“你爹真沒事啊?”
福貴擺了擺手讓自己娘放心,道:“娘你就放心吧,不過一會兒兒子要出去給咱們一家找活路去,你可不要讓爹出去啊,若是有人來找我,您就說兒子出去給主子辦事去了,再多的就不要吭聲,知道嗎?”
福貴娘是個以夫爲天的人,可若是丈夫不中用,還是偏向自家兒子的,對他的囑咐都一一記在心裡。
福貴不放心的離開了家裡,出去之前福貴特意換了一身衣服,讓平日裡熟識他的人都看不出來,福貴這會兒可一點不敢大意。
等好不容易走到了大阿哥府上,福貴正要從後門進去的時候,就有些猶豫了,福晉她雖說是爺的福晉,可他的想法是要出人頭地,壓過那個所謂的堂兄,讓一向偏心的爺爺明白,自己纔是真正能頂門立戶的,而不是和所謂好祖母那樣的堂兄。
所以福貴想了想,對下人一向慈和的大阿哥反倒是一個不錯的主子,只是不知道大阿哥會不會惱羞成怒,認爲自己先前的作爲太過不忠心了。
只是正想着事情的福貴,忽然看見遠處的後門打開,露出一張眼熟的臉,福貴眼神一凝,連忙躲在了一旁。
只聽那婦人吩咐着後門的門子,道:“一會兒我家那個侄子若是來了你可要攔住告訴我一聲啊,家裡人有人找他呢!”
門子自然知道這婦人和福貴的關係,又不是嫡親的侄子,這個當姑姑的怎麼忽然這麼關心,忍不住問了一句,“喲,王家的,你這會兒怎麼這麼關心你大哥家的福貴啊?”
那婦人見眼前人看好戲的樣子很明顯,但想了想自己孃的交代,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你知道什麼,我那個侄兒,竟然膽大包天到偷了主子賜給我孃的賞賜出去賭錢,這次不把他抓住好好教訓一頓,小心我娘去主子那告狀去啊!”
婦人警告的看了門子一眼,生怕這個門子不當回事,拿自己在福晉面前當差的貼身嬤嬤娘威脅這個門子。
門子聽到婦人這麼說暗中撇了撇嘴,但也答應了婦人的要求,畢竟眼前這婦人的娘可是個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