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了進展,李景楠揚起笑臉,心情很不錯。
可陳遠不禁皺起了眉頭,問:“皇上,真打算將太后的勢力架空?”
“不然呢?”提到鄭淑玟,李景楠的臉立刻就冷了下來,“你以前可不問這麼多,怎麼?想叛變不成?”
“臣不敢。”陳遠連忙低下了頭。
“那就好,別辜負朕對你的百般信任,朕可是很記仇的。”李景楠的小手放在桌子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着桌子,眸子裡的警告之意很是明顯,“事成之後,朕也會保你的榮華富貴。”
陳遠思索了一會兒,然後擡頭說道:“事成之後,臣想求皇上賜一段姻緣。”
“姻緣?”李景楠一聽來了興致,挑着眉毛看陳遠,眼裡帶着探究。
“對,姻緣。”陳遠認真的點了點頭。
“是哪家姑娘啊?讓朕的御林軍總管陳大人迎來了春天。”李景楠一臉戲謔的看着陳遠,沒想到陳遠竟然有了心上人。
“這個……臣以後再對皇上說吧。”陳遠不想這麼早說出來,畢竟那人在太后身邊,怕犯了李景楠的忌諱。
“還和朕保密,可以呀!”李景楠也不生氣,反而覺得神神秘秘挺有趣。
“反正也不急於這一時。”陳遠笑了笑,整個人精神抖擻。
李景楠看着他這副發春的樣子,不禁咂舌,冬天還沒過,他彷彿就看到了春天提前來了一樣,真是有夠恐怖的!
“行了,說正事。”李景楠清了清嗓子,打算說一下他的計劃。
君臣兩人開始商量怎麼把朝中得力的大臣撬過來,哪些人能拉攏,哪些人要打壓,基本上,只要左相那邊有所鬆動,剩下的事情就容易得多了。
等陳遠走後,李景楠坐在椅子上沉思着,最近太后那裡太安靜,安靜的有些過頭,這讓他心裡有些不安。
“母后最近怎麼了?”李景楠把小豆子叫進來。
“太后這幾日身體有些抱恙。”小豆子如實向李景楠稟告。
“母后生病了?”李景楠詫異。
“是的皇上。太后已經病了兩天了,一直在牀上臥着。”
“小豆子公公知道的還真清楚。”李景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眸子裡帶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小豆子身形一頓,脊背發涼,身子有些顫抖,自從上次被李景楠杖罰,心裡現在還有着不小的陰影。
“奴才也只是聽說……”小豆子連忙解釋,卻被李景楠直接打斷了。
“走,陪朕去看看母后。”李景楠起身往外走。
“是。奴才遵旨。”小太監畢恭畢敬的跟在李景楠的身後。
出了御書房,轎攆很快的被擡了過來。
“皇上,上轎攆吧。”小豆子在李景楠的身旁哄着李景楠,生怕李景楠再一個不開心,自己的屁股又開了花。
李景楠點了點頭,立刻就有小太監跪在了地上,把自己的背當成墊腳石,讓李景楠踩着上去。
就在李景楠要上去的時候,他突然扭過頭來瞪了一眼小豆子,然後警告着他:“記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小豆子聽完,被嚇的臉煞白,李景楠瞪了他一眼,坐進了轎攆裡。
轎攆的小窗口都是用厚重的簾子遮擋着,他記得當初華輕雪是要給他做一塊玻璃安在轎攆上呢。
李景楠抱着小暖爐,閉上了眸子。
轎攆緩慢的在皇宮裡穿梭着,晃晃悠悠,不知不覺到了太后的寢宮。
李景楠向太后請安,鄭淑玟坐靠在牀上,妝容依舊精緻,只是精神有些不太好。
“母后這是怎麼了?”李景楠問。
一旁的紫苑回道:“太后這兩日感染了風寒,身體有些不好,經常晚上咳醒。”
“太醫有來看過嗎?”李景楠皺眉問紫菀。
“來過了,開了幾副藥。”
“我也沒什麼大礙,皇上就不要擔心了。”看到李景楠關心自己,鄭淑玟心裡略感欣慰。
“母后這幾日就好好的歇息吧,不要太過操勞了,剩下的就讓兒臣代勞吧,兒臣已經長大了,不能事事都讓母后操心了。”李景楠一臉關心的看着鄭淑玟,心裡卻打着別的算盤。
“皇上這是什麼話,母后沒事,不操勞,皇上有這份心,我就很滿足了。”鄭淑玟握着他的手,臉上帶着淡淡笑意。
“母后,父皇去世後,您一直操勞忙碌,兒臣也給您添了不少麻煩,眼下您病了,兒臣應該好好幫您分擔纔是。”李景楠一臉誠懇的說道。
終歸是自己的兒子,鄭淑玟還是有些心疼李景楠的,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就有勞皇上了。”鄭淑玟笑着看着他。
“兒臣沒事。”李景楠見鄭淑玟同意,臉上也露出了笑意,“倒是連累母后身體有恙,兒臣心中不忍。”
“我的皇兒長大了,都知道心疼母后了。”鄭淑玟一臉感慨的看着他。
“母后好好休息,兒臣就不打攪母后了。”李景楠道。
“去吧。”鄭淑玟拍了拍他的手。
等李景楠走後,鄭淑玟原本笑着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紫菀。”鄭淑玟將紫菀叫了過來。
“在,太后有何吩咐?”紫菀走到鄭淑玟的牀前。
“派人盯着皇上。”鄭淑玟的語氣冰冷。
紫菀略微有些詫異,太后纔剛應了皇上,怎麼又……
鄭淑玟一個眼神掃了過來,紫菀連忙低下頭,剛剛自己差點又犯了太后的大忌。
“行了,下去吧,我乏了,沒事就不要來打擾我了。”鄭淑玟煩躁的揉了揉眉心,最近她確實有些精神不濟。
“是。”紫菀帶着宮女退下。
……
青州大營,傅廷燁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收到趙升的來信,心裡總會有些掛念,他心血來潮,提筆寫了一封信,然後將信放進小竹筒裡。
“來,你過來。”傅廷燁將一個士兵叫了過來。
“是,將軍!”小士兵站的筆直,等待着傅廷燁的吩咐。
“將這封信送到盛京。”傅廷燁將手中的竹筒遞給了小士兵。
“是!”小士兵聲音響亮,臉上揚起笑容,心道這一定是將軍給夫人的信。
這小士兵笑得實在太喜慶,饒是傅廷燁一個大男人,都不禁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立時拉下了臉吼道:“笑什麼笑,趕緊去!”
小士兵渾身一顫,連忙應着:“是,將軍!”
說完便跑了出去,留下傅廷燁一個人在帳營裡吹鬍子瞪眼,是不是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一個個的都皮實了不少?
“將軍。”海士軒和秦老五兩人一齊從營帳外走進來。
傅廷燁擡起眸子看了海士軒一眼,見他這副生龍活虎的樣子,也放下心來:“又活過來了?”
自從被秦老五暴揍了一頓之後,海士軒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恢復了不少。
海士軒聽出傅廷燁調侃之意,老臉一紅,“之前是末將考慮不周,導致損失了這麼多將士,等下一戰,末將一定要讓遼軍血債血償!”
話音後半段說的很有氣勢,鏗鏘有力。
“報----”
這時,一個士兵進來通報要事。
海士軒疑惑的看向前來通報的人,難不成是遼軍突襲了?那他可要趁此機會好好回報一下遼兵!
“南詔國公主,派侍女給營中送了不少藥材來。”士兵說道。
營帳裡的幾人紛紛愕然。
烏欣瑤給他們送藥材?
海士軒扭頭看傅廷燁,不解的問道:“將軍,你說這南詔公主是什麼意思啊?給我們大齊來送什麼藥?”
“該不會這藥裡面摻了什麼東西不成?”秦老五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難道在秦副將的心中,我們公主就如此不堪嗎?”烏欣瑤的侍女隨後走進來,恰好聽見秦老五的話。
秦老五尷尬的笑了兩聲,“哎呀,別見怪、別見怪……”
“參見傅大將軍。”侍女不理會秦老五,向傅廷燁抱拳行禮。
“你們南詔突然給我們送藥材,別不是有什麼陰謀吧!”海士軒到底不放心,半開玩笑的說道。
如今大齊和大遼戰況膠着,而南詔一直隔岸觀火,敵友不明,態度十分微妙,這次突然送藥過來,他們這些人,難免會覺得反常。
“海蔘將就放心吧,我們公主還不屑於做這種事,公主不過是爲了謝傅大將軍之前賣兵器給南詔,助南詔擊退了遼軍。”眼前的女子充滿異國風情,臉上的笑容裡帶着一股高傲。
“替本將謝過公主,公主的心意在下收下了。”傅廷燁謝道。
“藥材我已經送到了,就不叨擾將軍了。”侍女見任務完成,便向傅廷燁告辭,不再多留。
等到人走遠,秦老五立即衝身旁的海士軒擠眉弄眼:“依我看,人家公主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滾!”傅廷燁一個冷眼掃了過來,“想挨板子直說!”
秦老五立即老老實實閉上嘴巴。
海老五則一臉幸災樂禍。
“老海,你把這些藥材全都給軍營的軍醫拿去,然後給受傷的將士用。”傅廷燁吩咐海士軒。
“是,末將這就去辦。”海士軒抱拳應下,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對秦老五揶揄的一笑,笑的秦老五直捏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