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王爺可真是無處不在,我們又見面了。”蕭翰拘着陽奉陰違的笑容,一臉的欠揍。
言下之意是傅廷燁不該來?
好像說反了吧。
傅廷燁眸光深沉,卻是連客氣都不想同他客氣一番:“三殿下在此,傅某不得不來。”
“哦?這是爲何?”
“防着某些人,打不贏我們齊國,暗地裡使一些偷雞摸狗之事。”
言語之中,啪啪的耳光打得響亮。
偏偏蕭翰還說不出針鋒相對的話來,因爲傅廷燁說的,也並非不是事實。
不然何來遼國求和一說。
罷了。
東邊不開西邊開,蕭翰轉移話題:“傅王爺如此在意司兵夫人,難道外界謠傳是真的,你們已經兩廂情悅?”
雖然是句假奉承,可是傅廷燁聽着,卻有點享用。
“並非謠傳,而是事實。”傅廷燁牽住華輕雪雪白柔苐:“司兵夫人同我,的確情投意合。”
這一幕驚呆了所有的人。
包括華輕雪。
她愣愣的擡頭,對上傅廷燁那雙深邃堅定的眼神。
根據生物法則,這是雄性生物本能的宣告主權行爲。
不過……她心底卻是暖融融的一片。
縱然之前兩人之間有天大的誤會,也會在這種融融的情誼中化爲無形。
只是……
這撒糖也撒的太久了吧。
“咳咳咳。”樑文晟不得不出聲提醒,將華輕雪和傅廷燁的神拉回來。
蕭翰下意識的咬緊牙根,看見他倆這樣情意濃濃,內心深處被刺了一下一般。
很不爽。
“傅王爺不會故意演戲給蕭某看吧,恕蕭某直言,剛剛來之前分明聽見侯府請來官媒要迎娶司兵夫人爲王府的妾氏,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情投意合?”
“只不過嫁過去當妾而已?着實委屈了司兵夫人,如果夫人願意,蕭某願意以大遼整個江山爲聘。”
一語驚人。
蕭翰屬於那種開玩笑不嫌事大的脾性,既然要鬧,乾脆鬧的轟轟烈烈得了。
“侯府的官媒,什麼時候的事?”傅廷燁的聲調陡然就寒涼下來,周圍的溫度也自動降溫三秒。
他今天火急火燎帶着重兵前來,一是擔心華輕雪應付不了詭計多炸的蕭翰,第二就是爲之前母親前來鬧事跟她道歉。
卻沒有想到,自己到來之前,母親又給他整了這一齣戲。
“就在將軍您來之前。”樑文晟弱弱在一旁老實回答:“不過夫人已經將那官媒攆走了。”
算是攆走的吧……其實他更想說是轟走的,但是迫於傅廷燁的淫威之下,稍稍修正了用語。
傅廷燁看向華輕雪,張嘴想要跟她解釋什麼,卻被華輕雪伸手堵住他的嘴。
“別說了,眼下不是談此事的時候。”爲了安慰傅廷燁,她甚至擠出一絲和諧的笑容來:“別忘了遼國的人在,先處理這邊。”
完事再關門算賬?
傅廷燁微微一怔,他的女人就是識大體。
好吧,先把這討厭的蒼蠅攆走,再關起門來好好哄哄。
“呵呵。”
趁這當口,蕭翰以爲傅廷燁答不上話來,愈發的囂張:“傅大王爺,裝不知情,可真是屢試不爽的好藉口,這一招你用起來真有點爐火純青。”
傅廷燁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要是這在戰場上,估計這傢伙已經屍身分離了不下八百回合了。
“再怎麼說,這也是我們倆口子的事,大遼三殿下是不是關心的有些過頭了,不要忘了,這次你們前來請和,可是有求於我們,殿下這樣囂張,就不怕空手而回?”
言下之意,惹怒了我,就別想買兵器。
明晃晃的威脅!
這死傅廷燁!
蕭翰再也笑不出來,新式武器的確是大遼目前最大的軟肋。
想他大遼鐵騎微風八面,四海聞風喪膽,偏偏老天爺在這個時候派來一個什麼司兵夫人,創造的新式武器,就如同剋星一樣,壓制得鐵騎無法發揮戰鬥力。
算了算了。
一個字,忍!
蕭翰深呼吸一口氣,在心中默默勸誡自己,眼下還不適宜跟傅廷燁鬧得太僵,等新式武器到手,以後再慢慢收拾這個作死的傅廷燁也不遲。
“阿琤,我們走。”蕭翰轉身欲走,視線掃過華輕雪時,淡淡補充一句:“司兵夫人,看來今日時間不湊巧,蕭某改日再來。”
還有下次?
這次就已經應付得頭皮發麻,她是一萬個不願意再有下次了。
傅廷燁看出她的爲難,幫她答到:“司兵夫人是我們齊國最爲尊貴的夫人,三殿下下次還想來,請先根據程序,給朝廷遞貼子,得到皇上允許再來,否則,請恕我們夫人拒不接待。”
見一個女人還需要跟朝廷遞貼子?
還要皇上親筆畫押許可?!
這太太……太折辱人了!
蕭翰的腳步一亂,差點跌倒,卻是憤憤的甩袖離去。
華輕雪忍不住就想笑:“你這樣氣他會不會出事啊,他要報復你怎麼辦?”
傅廷燁冷眉輕挑:“他敢?”
噗。
糙漢子的自信天下無人能敵。
華輕雪一時也想不出遼國三殿能惹傅廷燁的實力,不過氣跑了也好,免得以後騷擾她。
“不過你說的可是真的,在齊國內有人要見我,還需要通傳皇上知曉?”
這樣的待遇是不是太隆重了?
傅廷燁臉上的冷毅收斂下去,面對華輕雪時只剩下溫柔憐惜:“我只是嚇唬嚇唬他,不過你貴爲司兵夫人,掌管齊國天下兵馬,他一個遼國的人,自然不是想見就能見的。”
這話說的有理。
華輕雪點點頭,下一個,便被傅廷燁擁住往回走:“外面風大,趕緊回去。”
不然,才養好的身子,可不能落下什麼病根。
華輕雪微微一笑,享受着被他寵溺的懷抱,只是忽然想到傅老夫人,眉心便蓄起一絲絲陰霾。
好在她並不是傳統的古代女子,以婚假爲自己終身大事。
這方面,華輕雪倒是想的很開,所以,心結也只是稍稍停留,便煙消雲散。
但她的情緒變動,又怎麼能逃過傅廷燁細心的眼神,傅老夫人派人提親的事,他一定會給她一個交待。
……
侯府,層巒疊翠,金碧輝煌。
傅老夫人跟程婉妙已經吃過飯,坐着喝茶聊天解悶。
“姨母,聽說那女人將你請的官媒夫人給攆了出來。”程婉妙小心翼翼的試探:“這樣做,會不會讓表哥不高興啊?”
“哼!”傅老夫人一想起那個女人就來氣,憤憤的唾罵:“她算是什麼東西,給她一個妾位算是擡舉她,既然她不識擡舉,也好。”
這樣一來,她便有了託詞,是她主動拒絕親事,可不是她老太婆在其中作梗。
“至於傅廷燁,他就算再生氣,也要想清楚,誰輕誰重。”
傅老夫人一邊說,一邊重重的放下茶盅,嘭的一聲,那茶杯差點摔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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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竟然揹着我去跟司兵夫人提親,這件事是不是該跟我解釋解釋?”
傅廷燁驟然出現在門口,讓傅老夫人和程婉妙微微一怔程婉妙目光楚楚,我見猶憐:“表哥……”
傅老夫人,卻是氣得直接站了起來:“我做事,爲什麼跟你解釋,你一回來就質問爲娘,這是你作爲兒子該有的態度?”
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咄咄逼人的質問,將父母綱常置若罔聞,讓她很是難堪。
“那母親如此做事,又是將我置於何地?將侯府和王府的顏面至於何地?”傅廷燁態度堅硬,一點都不妥協:“司兵夫人是皇上欽點的,掌管天下兵馬,無上榮耀,母親讓人提親求取做妾,這是公然讓人難堪,也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恥笑?恥笑我什麼?”傅老夫人氣得瑟瑟發抖:“她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能嫁入侯府已經天大的榮譽,能做妾,而不是填房,就已經是祖宗積德!況且我還不計較她整天拋頭露面,跟男人混在一起,毀我侯府聲譽之事。”
傅廷燁沒想到她是如此胡攪蠻纏:“你真是……不可理喻。”
說完,轉身打算離開,卻被傅老夫人叫住。
“站住!”
“爲了這個身份卑賤的女子,你竟然如此對我?”
“不然,你還要我怎樣對你?”傅廷燁只覺得心累,跟她這個固守成見的母親爭執,或許是今天做的唯一錯誤的決定。
“好好好!好的很!”傅老夫人咬牙切齒:“竟然忤逆不孝到這種程度,好的很!我今天就把話撩在此處,你要是敢娶那個女人爲妻,我就……就死給你看!”
“……”傅廷燁心中的怒火騰騰燃燒。
房間裡的氛圍一時降入冰點。
程婉妙早在兩人吵架之初就哭了起來,此刻楚楚動人的臉龐上掛着兩行清淚,更加瑩瑩動人:“表哥,你就別再跟姨母置氣了好嗎?”
或許是任何一個男子,在這樣溫柔可憐的哀求之下,都是妥協。
可惜,傅廷燁並不是尋常男子。
他討厭傅老夫人亂點鴛鴦譜的指腹爲婚,更討厭程婉妙動不動就裝柔弱哭哭啼啼的作。
因此,程婉妙的求情並沒有起到半點作用,相反卻有火上澆油之效。
傅廷燁冷哼一聲:“你要怎樣,我只有兩個字,隨便。”
說完,大步流星離開,徒留傅老夫人和程婉妙摸不着狀況。
這……
這這這……
半晌,傅老夫人眼前一黑,竟是氣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