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和皇后娘娘比,便是和順妃比,她也是遠遠不如的。
王止筠怎麼也想不明白,陛下怎麼就看上她了。
此時此刻她心中沒有即將侍寢的喜悅,只有惶恐不安。
她害怕被皇后娘娘冷落,也害怕得寵後遭到其他妃嬪的嫉恨。
羅敷不就是一個例子嗎。
雖然太醫都說她小產是因爲胎兒長得不好,但王止筠還是認爲,是有人故意害了羅敷的孩子。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她不願意成爲林子裡那隻出頭的鳥兒,只想學着順妃那樣,待在皇后娘娘身邊,受她的照拂和庇佑,過安穩平靜的日子。
早知如此,她今兒就不來宣政殿了。
或者,她不應該穿這身粉衣裳,也許陛下是喜歡粉色呢?
好像羅敷和阮嬪都是愛穿粉色的裙子……
櫻寧道:“按規矩,我也沒法阻止皇上招妃嬪侍寢。不過,你若實在身子不適,我便派人去說說看。陛下能不能理會,就不好說了。”
王止筠呆了。
“在宮裡,皇后娘娘待順妃姐姐最好,姐姐有沒有想過,一旦你侍寢了,就會失去皇后娘娘的庇佑?”
回去後,就得把帶粉色的衣裳全都收起來!
陛下爲什麼放着美若天仙的皇后娘娘不要,非要她這麼個容貌平庸的小小才人?
從宣政殿離開後,姜芙見她愁眉不展,不由笑道:“別人可以侍寢,都不知如何興奮期待呢,你倒好,愁成這樣,至於嗎?”
她知道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她還是不敢冒險。
“你若不願意,剛纔爲什麼不讓敬事房的公公去回稟陛下?”櫻寧問。
“爲什麼不願意?”姜芙反問,“得之我命,失之我幸。做人呢,得泰然一些,何必這麼患得患失的。”
王止筠抿抿脣,低着頭,默默走路。
“妾身不敢……”她眼淚嘩的掉了下來。
很快慶雄帶話回來,說皇帝允了,今日王才人不必侍寢,等她什麼時候身子好了,再侍寢。
“你這麼想,也太看低皇后娘娘了吧。”姜芙淡道,“看你這麼老實,本宮與你說句實話,只要你安安分分的,皇后娘娘不會因爲你但得寵與否而對你另眼相待。羅嬪查出有孕的時候,皇后娘娘關心她,孩子沒了,皇后娘娘也待她一樣。”
王止筠心裡亂七八糟的想着,等太監走後,忍不住向皇后娘娘請求:“娘娘,妾身身子不適,恐怕不能侍寢……”
她讓慶雄去勤政殿傳話。
“我知道順妃姐姐也沒有侍寢,如果陛下召姐姐侍寢,姐姐願意嗎?”
陛下爲什麼這麼執着?
她記得母親曾告訴過她,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願意看着自己的男人納妾,寵愛妾室的。
姜芙又道:“你若實在害怕,就一直稱病便是。咱們這位陛下……不好說。”
即使她曾經被認爲是皇帝的紅顏知己,但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她根本就絲毫也不瞭解皇帝的爲人。
皇帝也並沒有把她當作什麼知己,只是把她當作一個撫琴的人,一個會下棋的人,一個會做飯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