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王原本冷漠暴戾的神情,出現一絲絲的動容。
櫻寧已經走到了他對面三尺處。
在這個距離,別說櫻寧這樣一個箭無虛發的神箭手,便是普通人,也足以命中他的心臟。
“你不是顧長淵。”櫻寧盯着他。
“我不是顧長淵,還能是誰?”
“我要你自己說出來!”櫻寧緊緊盯着他的雙眼,不允許他逃避。
他笑了:“不如你先說說,爲什麼你會認爲我不是顧長淵?”
“我相信我的感覺。”
“什麼感覺?”
“顧長淵不會在聽到花太后生病後不理不睬,不會對我那麼冷漠,不會任由金鳳蝶碰他,也不會跪在我孃的靈前哭的肝腸寸斷。最後一點,他不會搶小十一皇位,更不會殺他!”櫻寧一字一句的說,“最最重要的是,你給我的感覺不對。”
“我不懂是什麼感覺。”
“你是誰?!”
她的眼神中情緒交織,令唐卿無法看透。
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她後退半步,手中的弓箭也垂了下去。
“啊。”
她說:“這麼說,顧長淵死了。”
她的臉上,看不出是什麼神情。
“顧長淵命不久矣。”
現在唯一還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唯有花若兮!
櫻寧跌坐到了地上。
櫻寧聽到這個答案,短促的呼了口氣。
唐卿緩緩說:“具體的經過,我不清楚。是扶余,他用花若兮和慧遠法師的命,逼迫法通用了一種佛門中的移魂秘術,把我的靈魂和顧長淵的,交換了。”
“哈哈哈。”他笑起來,“我一直在想,你要用多長時間才發現,我不是我。”
他只知道,他看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
櫻寧怔怔望着他的臉。
“哦,我知道的。”櫻寧依舊怔怔的,“扶余爲什麼要這麼做?”
“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是嗎?”
扶余自盡了,慧遠法通也都死了。
“真的是你,三哥。”她喃喃着,“他呢?顧長淵呢?那天在三花庵,發生了什麼事?”
她擡頭注視着對方:“三哥,全都告訴我,不要有一絲隱瞞。”
“我……不知道。”
“是的。”唐卿輕聲說,“我聽到他們說,顧長淵本就命不久矣,活不了幾天。”
“我要你自己說!”櫻寧向前一步,箭尖逼近他的心口,“告訴我。”
彷彿一直壓在她心底那塊沉甸甸的石頭,被挪開了。
“什麼?”
“我也說不上來。”櫻寧的聲音變低,“也許是眼神,也許是……動作?總之,自你從三花庵回來後,我便覺得你不對勁。你甚至懶得裝一下,可見你也知道,你瞞不住我。”
“你知道這件事吧?”唐卿問。
“我是唐卿。”他輕輕的回答。
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此時自己心中到底是悲,還是喜。
但花若兮現在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從她嘴裡根本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事情。
櫻寧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三哥,你既然不是顧長淵,你恐怕沒有資格做皇帝。你爲什麼非要搶小十一的皇位?”
“爲了李家不被欺壓和算計。”唐卿說,“我爲什麼不能當皇帝?我本就……”
“什麼?”櫻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