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大急,華落已經作勢要從屋內奔出來。
躺無可躲,退無可避,救亦不及。
知香離雲初最近,奮不顧身向前,然而似被什麼一扯,偏轉頭間,便見那劍已距離雲初眉心一釐,可小姐不慌不亂,脣角微勾,竟倏然一笑,然後……
千鈞一髮之際,雲初將雲逸才推了出去。
“撲”,鮮血噴濺,驚紅了眉眼。
雲花衣頓住,呆呆的看着方纔被她一劍穿胸的雲逸才。
雲逸才更不可置信。
屋內,雲楚和飛奔到一半的華落皆鬆了一口氣。
“花衣妹妹,你怎麼這般狠心,連親哥哥都不放過,你這一劍,力之所猛,可是存了幾倍的仇怨。”雲初也沒想到雲花衣的力氣竟然這般大,手法之純熟,而一看就知道……竟然是個練家子。
不過,雲初也並不意外,觀人於色,以前,她就有所懷疑的。
“雲初你竟然敢……敢……”雲花衣反應過來,面色陡然大變,語聲向結,她沒想到,雲初敢,真敢拿哥哥來擋劍……
雲初永遠最挑事兒,很是驚詫異的咋呼,“雲花衣你少假惺惺了,雲逸才離我這般近,你都敢刺劍而來,敢說心裡不想殺他。”話落看着雲逸才汩汩流着血的胸口,很是痛心的對着一旁雲逸才帶來的黑衣人叫囂,“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僱你們的主子被人攻擊了,你們還想不想拿錢。”話聲一落,手順勢不知往哪裡一扔,然後,不知是哪顆石子又踢到了哪個人的關節穴位,順勢而發,當先而出。
一人出,數人應。
雲花衣身後的人自然也不可能看着她受傷,於是乎,毫無理由的,亂七八糟的,天地變色,廝殺血濃。
雲初趁此,對着知香打了眼色,悄然退向一旁,然後在主屋門口時,用力將知香往內一推,“跟着哥哥一起逃。”乾脆扼要的話後,不待知香反應,更不待雲楚開口,便用力將門關上,看了眼還在那裡發愣的雲花衣,轉身向另一邊跑去。
“不,我要去救小……”屋內,知香焦急的話聲還未落,便淡了下去。
而院子裡,雲花衣看着眼前胡亂的一切是有些怔愣,她會武功,可是從沒自己動手殺過人,也沒傷過人,可是卻沒想到第一次傷的,竟然是她的哥哥哥,而當雲初轉身欲逃之時,瞬間反應過來,當下一聲嬌喝,“都住手,她纔是罪魁禍手。”她這一喝,在此時這混亂的境地中,竟似有醒明作用,瞬間的,方纔還打得激烈的兩方驟然一停,互相對視一眼,跟着雲花衣就向外面追去。
雲花衣剛跑了一步,看了眼緊閉的主屋,又道,“留一個人照看公子,留十個人將主屋裡的人全部擊殺,一個不留。”話落,二話不說,當即奔了出去。
而那些人跑進主屋後,燭影搖晃,暗影波光,哪裡還見人影。
“跑了。”其中一人道。
“這裡肯定有機關,找。”
半個時辰後,這些人自然一無所獲,當即垂頭喪氣打算離開,可是其中有云花衣的人不樂意了,於是,雙方意見不和,竟打鬥起來,打着打着,便來了個魚死網破,魚死網破之後,便是血色一片,無一活口,就連方纔留下來照看雲楚的人,也未能倖免。
月光搖影,一片狼藉。
雲初回到院子裡,便見着這一幕。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方纔知道,有她那樣的話,他哥哥無論如何不管以何種方式都會帶着知香離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的哥哥懂她的。
她方纔的假意跑出去,也不過是將雲花衣引開,給他們製造逃走的機會而已,方纔,她雖然有用一些催眠術擾亂一些黑衣人的思維,但是,因爲時間緊迫,效用不太大,可是現在,這批人一言不合自相殘殺,倒是令她意想不到。
彎月高掛,寧空而靜,滿院蕭索污糟,風吹來,空氣中一片血腥。
此處是京城有名的青樓後院,絲竹瀰瀰之聲,也若有若無的隨風飄來,相信要不到一會兒,就會有人發現這裡,雲初看看身後,心神一轉,沒有走向門口,而是朝前院那燈紅花綠,絲竹聲音中而去,可是剛走幾步,裙襬卻被人大力拉住。
雲初凝神,看着地上躺着的不知何時醒來,死拽着她的雲逸才。
“救我,否則,我大叫。”雲逸才雖氣息微弱,可是字字冷毒,滿面猙獰。
雲初眼神一定。
“你若不救……我……死了……你也難脫關係……你哥哥也難脫關係。”雲逸才使勁喘了口氣,又道。
雲初明亮的眼底冷光劃過,看着雲逸才,聲音突然極輕,“是啊,你提醒了我。”是不該再留着你的,對我,對雲楚,都不好。
看着雲初那眼底好似沉冷的,淡漠的,好似看……死人般的表情,雲逸才驀的想到什麼,神色一慌,“你……”
“噗。”雲初轉身,提腳,狠狠的一踩,雲逸才頓時無聲。
沒了你,雲王爺會主動尋回雲楚,雲楚或許才能振作。
看着緊閉雙眸的雲逸才,雲初四下一望,身影一躍。
只是,雲初身影剛離開,身後,一抹身影突然落下,看着地上的雲逸才,脣角扯出一抹如風的溫暖笑意。
雲初自然不知道她走後發生了什麼,她現在正打暈了兩名光裸的肢體交纏的男女,然後,翻箱倒櫃找衣服。
尼妹的,香味這般濃,穿在身上,自己會不會先被薰死。
雲初很快挑到的一身素藍色的衣衫,雖有淡淡黴味,但總比香風萬里來得強,於是一骨碌快速穿上,躍牆,逃。
剛翻出那紅袖飄香,便聞聽裡面傳來呼天喊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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