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老爺打太極,可是一旁的百壽卻顯然不樂意了,一副剛骨不能屈的模樣,突然看着官老爺,“老爺,今天白日裡屬下忍了,那時候,屬下確實沒有證據,可是如今有了證據,你卻爲何總是打退堂鼓,百壽自來忠心官家,視官老爺子爲親人,如今他陡然橫死,屬下今日就算是拼着一死,也勢必要替他討回一個公道。”
“一塊手帕,能說明什麼,方纔雲初小姐不是也已經說了,她自來不用這些,你還當什麼證據。”
“光憑她一己之言,誰信,問大晉,大晉是大晉太子的天下,自然幫着他們說話,待我們真的到了大晉找來雲王府的人問時,也早就衆口鑠詞了,豈容我們洗白。”
“百壽。”
“屬下只是就是論事,以事實說話。”
“事實?那你如何能確定這手帕就一定是雲初的,光憑一個名字,屬於大晉的繡技?不能確定,就立刻閉嘴。”官老爺也明顯動怒了,一派掌家的氣勢也終於擺了出來,面色沉然。
自己堂堂官家掌事人,官家雖不是多富麗望門,可是憑藉着百年前於南齊皇室的一點恩情,這般多年以來,雖沒有入官場,可是南齊皇室也自會做人,所行何事都極其方便,不若然,當年,以着當時官瑤那樣的體質,全府連帶他都反對,雖說只有父親力挺,但是……不過最後卻依然順利的讓官瑤嫁至大晉百年名府名華府爲嫡長媳。
而父親在時,一切自然聽從你親,雖然,父親一直較多的決定,他都不太明瞭,而百福與百壽也一直跟着父親,其地位在官家並不只是當作屬下,可是眼下,當着南齊皇上的面,當着天下人的面,這個百壽也太不知輕重了,原先,他是知道他手中這證據的,想着,以他的衝動的性子自己鬧一鬧,旁敲側擊,如果能真的找出兇手,也好,也必然是利大於害,可是如今,聽雲初小姐的語氣,就知這絲帕絕對錯不了與其沒有半絲關係,再者,他閱世幾十年,所見之人,何其多,可是這個雲王府的大小姐,大晉太子的未來的太子,明明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女,看着絕美柔和,明眸善睞,但是,從到得大殿這般久,他硬是沒看透過其心中真是想法,就像是一張輕柔明靜的霧將一切隔阻,明明很近,卻就是看不楚。
但是,不管如何,曾經,官家也受過雲初母親,雲王妃的恩,是以……
而隨着官老爺這怒氣一言,一旁百壽當即一怔,一怔之後,卻並不見情緒收斂,反而不顧一旁百福的勸阻,大有不死不休的趨勢,神色激動的直接對着南齊皇上一禮,“皇上,今次卑職就冒着一死的打算,也一定要雲初小姐給一個交待。”
“交待?”南齊皇上眉宇一沉,卻是看着百壽半響,沒有言語。
而下首,雲初看着百壽有些好笑,“你想要如何交待,自古以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是好歹,冤枉人還能有一些說得通的證據與證人,而你……”雲初一掃百壽手中那幾首有些可笑的絲帕,聲音一提,“難不成,南齊抓不到人,你官家找不到兇手,還要我大晉的人來幫你們找不成。”雲初輕字緩句,可是卻字字如刃,當場,南齊皇上面色一變,官老爺更是垂着頭,有些發慌。
而一旁百壽戟好像還越來越亢奮般,額間青筋都冒了起來,眼底光束銳利直直的看向雲初,聲音如刀,“這,也尤未不可。”
“放肆。”“南齊皇上當即拍案而起,面前的酒杯都瞬間被震碎得四分五裂,還有顫巍巍的水果滾落至地,擾一殿驚亂。
一旁,南齊皇后頭上斜插的金光閃閃的的珠釵都晃得急劇。
“噗通。”百福當即嚇得一跪,緊隨其後,官老爺已有些細紋的面上也是陡然一變。
空氣,突然靜得可怕,照大殿明亮如晝的夜明珠溫和的光也突然冷冽幾分。
大殿中人呼吸似乎都忘了,只是呆呆的看向上首怒不可遏已然站起身的皇上,竟皆被其一瞬散發出的帝王之壓給驚到。
都說,帝王之怒,比於雷霆,所言非虛。
不管大國小國,由來君王者,自有其不可磨滅之氣勢。
雲初心神凜凜,算是見識了。
鴉雀無聲。
雲初也真正的體會到什麼叫做鴉雀無聲,這個南齊皇上,果然,帝王多面目,就像大晉親切喚她丫頭的大晉皇上一般,帶着和善的笑容,同時,卻能殺伐果斷的讓她做這世間最血腥之事。
雲初心思起伏間,又極其冷然的看着百壽,這個叫百壽的,不過區區護衛,卻能如此公然叫囂,還能終於讓從頭到尾面色溫和的南齊皇上終於動了怒。
不簡單啊,不簡單。
還有這些滿大殿的裝聾作啞,一瞬噤若寒蟬的大臣們,不知是南齊皇上教育得好,還是本就是八面玲瓏,左右逢源,適時愣呆的人。
雲初心緒思忖間,眼底餘光掃向對面的南容凌,南容凌此時面色平淡無波,也沒有擔憂,但是一雙妖魅流轉的眸光卻比亮如白晝的夜明珠更加閃亮,而其深處依稀可見一絲譏諷之意溢於脣邊,不過一瞬即逝。
大殿中所有人已經噤若寒蟬,當然,除了那麼幾個人之外,而那麼幾個人中,竟然還包含有百壽。
到底是精忠到不再顧忌,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雲初擰眉。
“此事既然已經交由京兆尹查,便這般定了,屆時,朕自會給你官家給你等一個結果。”好半響,南齊皇上似乎也覺得氣氛太過死寂,斂了斂氣息,這纔開口,當着所有人的面兒,目光還直沉沉的掃了一眼百壽,方纔看向官老爺。
官老爺自然懂其意思,連連點頭,“是,謹聽皇上之令。”
而一旁,百壽滿是風霜劍氣的臉上,五官上卻依然沉着一絲厲氣,不過區區一個護衛,面色複雜變換了半響,不僅沒的聽官老爺的,擡步離開,反而擡頭,不卑不亢的看着上首的南齊皇上,“皇上,您說查,您覺得還能查出些什麼,明明就是雲初小姐害了我家老爺子,您到底是因爲存心想着包庇,還是歸根究底,怕得罪太子,得罪大晉……”
“放肆。”百壽話未完,便陡然一聲厲喝披頭蓋頂,緊隨着被上首襲來的一道巨大的罡風一帶,頓時人如斷線的風箏般狠狠的撞擊在一旁的盤龍柱上,當下便是一口鮮血噴出,而,即使如此,即使面對着上首皇上那披天蓋地的怒氣,百壽卻依然固執而堅持,甚至於還顫抖着手撐着光滑的地面,自地上緩緩爬起,眼神依然堅定,“卑職,只是一個忠於主子的人,只想給主子討回公道。”
“公道?”一道冷哼,空氣凜烈。
衆人看當即看向出聲之人。
景元桀正襟危嚴而坐,氣勢如泰山壓頂,鳳目凌厲的看向顫顫巍巍的百壽,“你要公道,官家要公道,那本宮,又要誰去公道,本宮的太子妃被人這般公然冤枉,又該向誰,討公道。”景元桀的聲音素來就極沉,雖低沉醇厚,可是,一旦帶着沉然的怒意,便讓人心骨發涼,此時這般淡淡一句的氣勢,不說大殿中人,就連上首的南齊皇上,也不禁被這山巔厚雪的氣勢以至心神一動,連帶着手中再欲以出擊的動作,也在與景元桀互相對視中,悄然放下。
大晉太子素來惜字如日,言簡意駭,可是,卻也字字誅心,句句事實。
衆人各有所思。
南容凌卻只是看了上首的南齊皇上,便收回了目光,沒有多餘言語。
而之前,落坐的俞小柴早就收了目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好似,一心只觀心中想,兩耳不聞殿中事的模樣。
當然,這般時候,一直坐在一旁的蒙宛心,整個心思卻都揪緊了,什麼都沒有原本有着期待,而眼下,卻懸掛着無期的感覺讓他心裡抓癢。
當下,一雙瞳仁裡都是破碎的光芒,雖然,她是很想看着雲初陷入萬劫不覆之時,受人唾棄,可是,到底,她方纔說,能讓她當上南齊太子妃,她內心,卻是相信,並動搖的。
所以,雲初,在沒幫我當上太子妃之前,你可千萬別死,要死,也等我當上南齊太子妃,被我折磨而死。
而蒙宛心身旁,大長老頂着若隱若現的白髮,丰韻蘊藉的姿態對此中,似乎,不以爲然。
“不過,這護衛,倒真是讓人刮目相看。”而這時,雲初這個看似衆矢之的人卻不輕不淡的道,率先打破大殿中的沉寂。
這個臺階給得如此之好,南齊皇上怎可不下,當即哈哈一笑,“雲初丫頭到是好性子。”
雲初抿脣一笑,不語,這口改得可真快。
果真,最是無情難猜帝王心。
以後,景元桀做了皇帝之後,一定不能讓他這樣,哦,不對,他本來就這樣。
許是不知不覺中雲初看過來的眼神太明亮,也太過赤裸,所以,景元桀原本微斂在濃秘羽睫下的眸光當即回視雲初。
“我不會,對你不會。”景元桀一個眼神在表達他的心意。
雲初心頭縱然百般甜,面色卻擎得極好,“你若會,我也會讓你不會。”話落,雲初這才斂盡心中微起那一絲情動的心思,看向上首的南齊皇上,“南皇其實不必如此動怒。”話落,雲初在南齊皇上微微詫異的面色中,這才走向那個已經自己支撐着站起來的百壽麪前,“古來忠心者多之,然能如你這般忠心者,倒實是少之,看似不敬上者,不重尊位,不過,倒可見真正一片丹心。”
“我不要你的假好心。”百壽抹一口嘴脣上的血跡,面色發青。
雲初倒不生氣,反而看着百壽,“不過,如你這般直誠之人,能活到現在,可真不一般,敢當着天下人的面兒頂撞南齊皇上,也真是……”雲初意味別然的深深一笑,“倒真是,與衆不同。”
“再與衆不同,還是改變不了我家老爺子被你刺死的事實。”百壽此時看着雲初的雙目都充紅了,極度的憎惡與怨恨在一雙鷹利的眼眸裡交織着,倒顯原本還算一名清俊的男子,五官好像都開始扭曲了。
而一旁,有人看着這一幕,看着此時百壽的表情,眼底一抹精光夾着一絲慌色,快速一閃。
而百壽此時扭曲的五官卻越來越明顯,就好像,整個人就被什麼東西趨使着,卻跟不上它的速度,而突然一下就導致關節脫位,面色開始抽筋,然後,咚一聲,突然摔倒在地,雙目緊閉。
“這是怎麼回事?”這狀況太突然,雲初面色陡然一冷。
“我來看看。”原本坐着的季舒軒當即奔身上前,看似無意,可是寬袖一拂,卻很好的將雲初給保護到了身後,而這般同時,雲初又正好落在一個熟悉的懷抱裡,熟悉清香撲鼻而來。
雲初偏頭看着景元桀,卻無心玩笑,神色嚴肅。
同樣的,一旁的南容凌也快速掠了來,面色同樣嚴肅的看向百壽。
大殿中人不能近前,也坐在原入,翹首以盼的看着那一處盤龍柱前。
季舒軒只把了一脈,一貫溫和含笑的面色便是輕微一沉,隨即,偏頭看向身後,“五石散。”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能讓大殿中所有人聽到。
而季舒軒三個字,秒懂之人當即色變,而上首的南齊皇自然也聽到,本來就有着細紋的眉宇頓時一沉,一雙眸子裡,光澤一暗。
五石散,催人神志的藥物,各國盡相禁止的東西,只在暗道上流通。
雲初眉心緊鎖,呢語輕輕,“難怪方纔這個叫百壽的對我言辭機鋒,神色間隱覺激動太過,竟是……受五石散所趨,而精神至亢奮的狀態。”
一旁官老爺也極其吃驚,走上前來,看着暈迷的百壽,一臉的不可置信下當即否認,“不可能,百壽除了死板刻守一些外,自來品行端正,無不良嗜好,斷然不會食用五石散。”可是話聲落,承受着周圍的目光,官老爺肯定的語氣又微微站不住腳,也覺得自己語氣太過,畢竟,面前的說出此話的人是世間傳言醫白骨,活死人的神醫,並非浪得虛名之人物,他親自診斷之言,自然是不會出錯的。
可是……
“官老爺你不必着急,我是說食用了五石散,但是,觀其面色光潔,膚色健康,血液流暢,並不是長其服用,應當只是眼下一次,而且……”季舒軒撫着下巴沉吟一瞬,掃了一眼四周,也沒打算賣關子,又道,“五石散性烈,對於長期服用者有幻覺,舒適之輕鬆飄渺感,尤其是體重傷痛者,有減緩作用,但是,對於一個無病無傷又日常規律的且從未服用過的人,有時,卻會產生負作用,尤其有些人如果對於某些事過於激動過於執着,被這藥物一激發,當真是拼死而心,而自己卻還尤未自知,就如現在這般……”季舒軒不慌不忙的指向一旁已經暈迷過去的百壽。
而季舒軒這話一落,衆人頓時面面相覷。
有些人卻從季舒軒話中聽出一個道道。
“季舒軒,如你所說,是否,這百壽身體所中五石散是他人所下,”南容凌快速開口。
季舒軒微微頷首,“是的,而且,我懷疑,是有人灑在他身上。”
“灑在他身上?”南容凌面色疑惑。
“對,而且灑的時間和分量還把握得極其好,只有在極短的時間內掃一定數量在他身上,而不能完全被吸收,所以纔會出現這般暈迷而面色猙獰的情況,再有,有少數人因爲體質特殊的原因對此類藥物不能適應,發作便可能比預想中的還要快一些。”季舒軒語態溫和,據實以言,“百壽可能便是不適應,提前發作了。”
季舒軒的話沒有人不信,而且,照眼下這個情況來看,也不得不信。
話都沒說遠,便突然就……
但是。
是誰這般做呢。
在場但凡是聰明點的,都能明白這個繞繞,很顯然,是有人通過百壽而來雲初爲難,但是,很意外的是,百壽卻對這個五石散天生過敏,事情還沒完成,便暈迷了。
“這倒是有些意思了。”雲初卻突然笑道,說話間還輕挑着眉宇看向季舒軒,玩笑般的道,“那我方纔離他那般近,會不會是我掃的。”
“呵……”季無法看着雲初,一笑暖如溫玉,“距……”
“距離太近,時間太短,不好作業。”言簡意駭,卻是事實,當然,這樣言簡意駭的語氣與話……
雲初偏頭,看着身後如山石一般矗立的景元桀,頓時有些無語,你丫的,能看場合吃醋嗎。
不能。
這是景元桀的心聲。
季舒軒到底是幫了忙的大哥。
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夫人。
好吧,雲初妥協,還是辦正事要緊。
當下,也不鬥嘴了,任景元桀拉着走回了自己座位,而其餘的,除了南容凌,方纔緊跟着起身的,此時,所有人也都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一旁謝餘生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座位,看着落座的雲初,清和的眼底流露出一絲絲鬆快的笑意。
勿庸置疑,如果說,方纔,雲初多少是落了衆矢之的,那眼下,是天旋地轉,這落入衆矢之地的,是南齊。
區區一個護衛,如果被人下藥的來陷害雲初,這背後……就引人深思了。
當然了,雲初也沒閒着,落座時,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想上去扶起百壽,卻礙於大殿裡此時這森嚴的氣息而站在官老爺身後比百壽略爲年長一些的百福,“其實,你們是官老爺子的貼身護衛,該是最清楚他的行蹤,以及他見了哪些人的,我當時去見他時,你們是知道的,而官老爺子雖不是絕好姿態,但也算是身強體魄,一般人想要刺殺他,不說,能不能成功,且還有你們在暗處守着,是何等高手,會有這般的機會。”雲初聲音不急不徐,百福面色卻是一怔,隨即,陡然看向雲初,“雲初小姐你什麼意思?”
“聰明人從不說糊塗話。”雲初卻道,那百福聞言,目光一閃,當即神情有些激憤的道,“不會的,百壽纔不會做出殺害老爺子之事。”
“我可沒說這話。”雲初攤手,眸光卻灼亮得耀眼,“是非公直,南皇自會給我一個交待的。”
“自然。”南皇開口,有些疲憊的樣子。
百福身體一震,似也覺得自己失態,當即收了神色,對着雲初極其恭敬的一禮,“多謝雲初小姐提點,卑職這就跟着老爺一起回去,細查官家內部。”說話間,百福當即上前一步,很是擔憂的扶起地上的百壽。
官老爺自然不好再說什麼,眼下,皇上不追究,已是萬幸,至於,是不是百壽所爲,自可慢慢查,當即一禮之後,看了眼百福和暈迷的百壽,便朝殿外走去。
百福扶着百壽,緊着步子隨跟而上。
一切,好像就這般平靜下來,不過……
南容凌透亮於魅的目光卻看着大殿門口,沒有離開過一分。
“對了,官老爺。”而眼看着官老爺幾人的身影就要出殿,雲初卻突然叫住他,然後再度緩緩起身,極其有禮有開口,“雲初不才,偶然間學得一門技,可以讓人於暈睡間,說出一些我們不知道的實情。”雲初說到這時,輕微一笑,“如果官老爺信任於我的話,不如讓我對百壽施予其法,正作謂,賊喊捉賊,也不是沒一定的道理。”
官老爺看着雲初,隔着空氣,看着那清麗如空谷幽花的女子,面色沉緊,似在思索。
大殿中的人卻頓時有竊竊私語聲傳來。
“有這種技藝?”
“天下這大,無奇不有。”
“也對,聽說,襄派更會奇門異法……”
“倒也是,如果沒一點本事,如何就能這般俘獲太子這心,讓南……”
“端看這分難能的雅量與氣勢,也可知非一般女子能爲……”
“對,方纔那一曲輕流婉唱的歌調,這般一想,便覺餘音繞粱……”
南齊皇上猶豫一瞬,看着雲初,“雲初,你所說,當真?”
“南皇面前,無虛言。”
南皇點點頭,對着官老爺使了一個眼色,官老當即點頭……
“不會的,百壽不會,老爺,雲初小姐……”一旁百福此時卻很是焦急的開口,一幅爲百壽抱不平的模樣。
“你既然身爲百壽的同伴,我此番算是還他清白,你應該高興纔對。”雲初說話間,已然出列,語氣好像是初晨的太陽溫柔的緩緩初升。
百福心頭卻是一凜,扶着百壽的手指,掐得極深。
而大殿某一處,一雙眼睛,看着這一切,攤開的手指,也頓時緊緊一握。
這個雲初,倒是小看了。
竟然還能讓暈迷的人說話。
“勞煩這位百福,把百壽扶過來,讓他盤腿坐於大殿正中央。”
百福低頭間,眼底冷意一轉,卻只得將百壽往大殿中央扶雲,同時,在雲初的吩咐下,將百壽的的坐姿弄好,這才退至一邊。
“對了,官老爺,你們三人方纔一路進得和悅殿,可有遇到什麼人?”雲初突然想直心不煩什麼般道。
官老爺雖不明白雲初什麼意思,可是思索一瞬,於自己並無有害,且,到底是禮虧雲初,當下很認真的搖頭,“沒有。”
“哦。”雲初點頭,須臾又看向一旁季舒軒,“對了,我方纔忘了問,季神醫,你說,能讓百壽中招五石散,是由人掃下,且時間,分量都把握得剛剛好,這時間,最多,需要多久?”雲初一邊晃弄着手中一根玉箸,一邊漫不經心的詢問。
“約莫一盞茶左右。”季舒軒答。
雲初卻擰起了眉,“可是,從宮門口到和悅殿若是走得慢一點也只是需要一盞半茶的時間而已,那說明,這五石散是在進宮後才灑在百壽身上的,且,方纔如官老爺所說,中途他們也未遇到人,再者,南齊皇宮,守衛森嚴,總不會讓人混了手腳纔對。”雲初話落,百福身子輕微一顫,而云初卻沒看向他,而是看向南容凌,“南太子以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