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莫要多想。”夜闌珊又低聲道，“我會盯着神醫，直到奶奶的病情徹底痊癒爲止。只要奶奶痊癒，就什麼事都能迎刃而解了，對不對？”
老太太畢竟是老薑了，夠辣，很快就穩定心神，點了點頭：“嗯，你說的是，你就跟着神醫去吧，奶奶會保密這事，你在外頭也要保重身體，待奶奶病好了，一定重重賞你。”
若不是沈黛黛母女剛進府一年，而她已經中毒超過一年，她都要懷疑是她們母女倆乾的了。
不過，雖然神醫師徒目前看起來很有些本事，但除非他們真能治癒她的病，否則她還是不能輕易相信他們的診斷，更不能輕易懷疑身邊的人。
“嗯，奶奶放心，”夜闌珊乖巧的道，“神醫過一陣子應該會進無頭山採藥，而福姑姑她們已經抵達無頭山了，有她們照顧我，我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老太太欣慰的拍拍她的手，又道，“我會多派兩個丫頭照顧沈姨娘，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你莫要太擔心。”
呵呵，這是在拿沈大姐要挾她呢？
夜闌珊在心裡嗤笑着，臉上滿是感激：“珊兒謝謝奶奶。”
說罷她走向神醫，恭敬的道：“神醫，您……如何收費？”
神醫斜眼睨她：“老規矩，我跟你說過了吧？”
“說是說過了，”夜闌姍一臉爲難，“但這個價錢，不能再少一點麼？”
“這已經是人情價了，而且包治好，澄明那老禿驢可以擔保。”神醫皺眉，“不說別的，單是這種解毒液，每天只能配製出一滴，給再多的錢也沒法多配，你們若是心疼這點錢，那就當我白跑一趟，這藥我收回來，馬上就走。”
“別別別，我跟奶奶說說。”夜闌珊趕緊拉住他，轉頭對死老太婆道，“奶奶，神醫有個規矩，就是隻治能治好的病，治不好的給多少錢都絕對不會治，而治病的起步價是一萬兩銀子，先交後開藥，神醫現在已經破例了，先給藥再收費，您看……”
“一萬兩？”老太太驚叫一聲
，身體又顫抖了幾下，聲音都變了，“這、這也太貴了吧？”
她拿得出這筆錢，但是，要她拿出這麼多錢就像從她身上活生生的剜掉一大塊肉，她痛啊，痛得不行。
一萬兩？神醫雖然早有準備，但端着茶杯的手還是哆嗦了一下。
這個時代的一萬兩銀子換成天朝的軟妹幣，足夠在帝都買個兩房一廳了！
雖然他也算不上是什麼好人，但這一次的騙局實在沒費多少成本，這丫頭卻開出這樣的天價，實在是、實在是太狠了有木有？
難道她就不怕老太婆不幹，竹籃打水一場空？
“珊兒也覺得很貴。”夜闌珊咬脣，一臉爲難，“可是咱們總不能因爲治療費很高，就不救奶奶的命了吧？”
說着，她雙眼發紅，可憐巴巴的看向冒充神醫的老鬼：“神醫，要不然我給您幹幾年活，再辛苦都不要緊，您給奶奶打個摺好不好？”
老鬼看着她那副真誠的、充滿哀求的表情，幾乎要答應給她打六折了，但是，他同時又看到了夜闌珊用袖子擋着的那根微微搖晃的指頭，那是在告訴他千萬不要鬆口。
他眼角抽了抽，也罷，有錢不賺白不賺，反正這點錢又弄不垮夜家。
於是他不耐煩的擺手：“都說了包治好，就這樣你們還想跟我討價還價？如果你們覺得病人的性命不值這點錢的話，那就另請高明吧。”
說罷他站起來，不客氣的拿起老太太面前的那瓶解毒液：“春天，咱們走。”
老太太大驚，也顧不得禮數了，猛然抓住他的袖口：“神醫莫惱，我是老人家了，難免有些糊塗，您可千萬別跟我計較！莫說一萬兩銀子，待到老身病情徹底痊癒之時，老身還可以多付一些謝金，還請神醫慈悲爲懷，救救我這個老太婆。”
錢很重要，但身體若是徹底垮了，或真的沒命了，再多的富貴又有什麼意義？
她的寶貝嫡孫女將來可是要嫁進皇家的，她得親眼看到那一天才行啊，而到了那時，夜家還缺這一萬兩？
老鬼這才道：“老太太，我明
白你的心疼，但錢財乃是身外之物，你這個年紀了，想要養好身體，就莫要太過於牽掛塵世俗物。我開這樣的價錢，也並非我貪財，而是我的醫術和藥醉值這個價。一個月後，待你徹底痊癒，你便會知道我這收費一點都不貴。”
老太太點頭：“神醫說得是，老身受教了。你們兩個，快拿剩下的八千兩銀票給神醫。”
反正有夜闌珊作擔保，若是出了事，她就把夜闌珊母女賣了收回成本。
兩名親信去裡屋磨蹭了好一會兒後，才握着一疊銀票出來。
又要她墊兩千兩？夜闌珊一邊後悔剛纔沒開價一萬二，一邊拿過這八千兩銀子，加上之前籌到的兩千兩路費，一併交給神醫：“神醫，您數數。”
老鬼手指微微哆嗦着接過那一疊銀票，塞進懷裡，其間因爲手顫差點弄掉銀票，好在夜闌珊擋住了衆人的目光，沒讓他的醜態暴露出來。
他看着夜闌珊那張得意狡笑的狐狸臉，在心裡感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
到了這時，該辦的事情都辦完了，老鬼把那瓶解毒液交給老太太，告辭離開。
夜闌珊當然也跟着老鬼走了。
屋裡只剩下自己人時，老太太掃視衆人，十分威嚴且冰冷的道：“今天晚上的事情，誰敢透露一個字，割舌頭！你們都互相盯着，若是發現有誰背主，儘管報上來，有重賞！”
衆人皆是心頭打顫：“奴婢絕對不敢妄言。”
老太太哼了哼，拿起桌上的小瓶子和注意事項，趕緊服藥。
夜家後門外，夜闌珊一行三人匆匆上車，匆匆離開。
待行到安全區域後，夜闌珊掏出銀票數了數，抽出五千兩交給老鬼，再將兩千五百兩交給春天，剩下的歸自己。
老鬼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真的打算給我這麼多？”
在這場騙局裡，真正爲老太婆診治和開藥的是這個叫春天的小姑娘，他就只管裝模作樣，真沒費多少功夫，而小壞蛋居然讓他拿大頭，該不會是打算等他一轉身就幹掉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