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動盪

“先生們,儀器探測顯示,室外是可供人類生存的。”一位工作人員,在飛船的幹部會上發言。

“也許儀器在黑洞中受到了損壞,我是說,連瞬發黑洞都讓我們遇上了,還有什麼不可能呢?”另一位工作人員發言。

“現在的情況是,飛船上只有500套太空服,而飛船乘員光工人們就有五千人,如果開艙後發現大氣不適合生存,這就意味着。。。”船長如是說。

“哈哈,動盪,人心思變,猴子們也許會造反!”基恩大大咧咧,全然不顧駕駛員裡就有黑人和亞裔。

船長用眼神安撫了一下受到侵犯的少數族裔,接着說,“由於在礦上有充足的物資,所以這次航行沒有做運輸物資的打算,只計劃了全體成員八個月的糧食儲備,更嚴重的是,在黑洞中我們的造氧系統也受到了破壞。。。”

索恩接過了話茬,“就是說,即使不因糧食出現危機,我們也會遭遇氧氣危機。但是如果室外無法生存,而救援又是未知數,這真的會造成現實的災難。”

基恩灌了一口酒,說,“挑明瞭吧,一,如果室外無法生存,飛船上遲早會爆發爭奪氧氣的戰爭。二。我和我的50名安保隊員,以手中的機槍發誓,我們會把他們鎮壓下去!”

索恩瞪了他一眼,“我們就是要避免這種狀況!”

基恩不以爲意,繼續灌着酒,“那麼,說說誰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船長緩緩的說,“是我,一定是我,因爲我把大家帶入了險境。”

索恩不同意,“這不是你的錯,約翰,瞬發黑洞不是任何人的錯。將來返航,大家都還指望你呢!作爲凱恩公司的最高代表,還是我去吧!”

船長也不同意,'這更不可行,如果失去了你,這艘飛船纔是真正羣龍無首了。“

"爲什麼不讓猴子們去冒這個險?“基恩的提議。

”先生,請您不要再用這個詞!“有黑人站了起來,但同時基恩身後的手下拉了槍栓。

索恩喝到,”嘿!現在還嫌情況不夠糟糕嗎?公司僱傭工人的條款裡,沒有讓他們冒生命危險的一條!就我下去,別爭了,同時爲了大局,大家要保密,不要泄露危機信息給工人們!如果真有意外,我授權約翰船長擔任指揮!“

與基恩的幸災樂禍不同,站在門口警戒的其中一個保安,走進會議室中心發言,”礦長,飛船上的管理更需要你,如果大家同意,我志願去探索大氣!“

索恩盯着眼前這張稚氣未脫的臉,”好小子!你叫什麼?” “比約恩,礦長。”

比約恩探險的結果,皆大歡喜。但這份喜悅只維持了三個月,三個月後,即使工人中的文盲,在苦等救援不來後,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工人們已經從飛船上下來,圍着飛船建造起四個區域,中國區,日本區,非洲區和美國區。各種消息跨區域流傳着。

“救援不會回來了!”“下個月,飛船上的管理層將關閉艙門,不再發放糧食!”“他們打算拋棄我們!”

一開始,是各區的工頭,以禮貌的態度,謹慎的從各種渠道挖消息。到後來,演變成隨時小規模的竭斯底裡羣體事件,因爲食品定量變成了原來的三分之二。工人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了,在飛船上的人越來越減少下船次數,以及在升降盤口建立防禦工事後。

着陸的星球,可探索範圍內全是草原。在對第一百種草根進行分析後,也是不可食用。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了。人羣開始聚集,舞動着各種訴求,“要食物!”“要回家!”“要平等!”

索恩對着人羣廣播:“大家放心,我是礦長索恩,我們一定會找到最佳方案,最終帶領大家返回地球。請大家稍安勿躁!”

“要食物!不要承諾!要平等!不要謊言!”這是憤怒的人羣的迴應。

索恩只好帶着擴音喇叭,下飛船,親臨現場。看到礦長本人,人羣稍稍安靜了一些。

“礦長!你真的不會拋棄我們嗎?”問話的是一個圓臉的美國黑人。索恩沒有猶豫,“當然不會!我們一塊兒回家!”

圓臉高興的對周圍人喊,“他們不會拋棄我們!上帝作證!我們會回家的!嗚嗚嗚嗚。。。”喊着喊着哭了。

索恩還想說點什麼,基恩眼角掃了一下四周,把他拉上了飛船。“聽着,死角太多了!如果你還愛惜你的生命,現在就跟我走!”

接下來的一週,索恩加大了各區域的巡查力度,範圍和次數都增加了,而且親力親爲。

在非洲區,一個肯尼亞人攔下了索恩一行,“先生,我不是第一次上凱恩公司的飛船!我去過新曼徹斯特和新威爾士,也去過俄國人的新伏爾加和美國人的新阿拉斯加,但我知道凱恩公司是好公司,所以我又上了這趟飛船!而且,我知道你也是個好人!你不好拋棄我們的!對吧?”

索恩微笑着點頭,“原來是老夥計!放心吧!你會回家的,而且歡迎你下次再爲我們公司服務!”

直到索恩走遠,肯尼亞人還在身後喊:“你是個好人!礦長!你是個好人!”

會議室裡,基恩在咆哮,“先生們,先生們!我們不是在他媽的大西洋某座小島遇險,是他媽的外太空!救援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他媽的十年!如果總人數是五千五百人!大家都活不成!”

“如果總人數。。。總人數是五百人呢?”說話的是一個黑人,這讓索恩和約翰船長都吃了一驚。基恩臉上掛着鄙視,但還是滿意的點頭。

大家開始竊竊私語,“停一下!停一下!”索恩大聲疾呼,“這是一個犯罪,先生們,你們在談論犯罪嗎?”

會議不歡而散,但飛船上的氣氛明顯更凝固了。

終於,在一次索恩結束巡視,返回飛船時,基恩等人在迎候,臉上掛着怪笑。

“你們終於肯撤工事了,我早說過,這會激化矛盾。。。”話沒說完,索恩已經意識到了情況的變化,“你們。。。你們不會是。。。”

“不管你下一句是什麼,我要告訴你,是的!對!就是你想的那樣!”基恩笑得很放肆。

話音未落,傳送盤已經開始啓動。

“不,這是犯罪!你們不能這樣!”連索恩也能聽見自己聲音的顫抖。

“選擇題,上船還是留下。”基恩已經笑得冷漠。

索恩看看基恩,又看看身後的工人們。部分工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絕望的癱倒。

“參考提示,你被窩裡的黃猴子和你們的小崽子."基恩冷冰冰的說。

索恩咬了咬牙,強忍住自己不再回頭,在基恩的攙扶下爬上了傳送盤。飛船關閉,啓動,逐漸飛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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