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一臉驚疑的望着身居高臺之上的太后娘娘,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和驚嚇,有的只是欣慰與微笑。
小七不由得更加驚訝,雙眼定定地看看已經衝到了自己面前的這位貴婦,只見這一位貴婦身着一件楮色的寬邊長衫,銀紅色的花邊褙子,頭上髮髻高挽,眉色微斂,看着頗爲的威嚴,不似太后娘娘那般的平和慈愛。
但是此時,此刻,小七再看那貴婦的眼神裡面,卻又突然盛上了滿滿的驚喜,還流淌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急切。
“你的祖母是不是姓蘇……”那貴婦看小七沉默着,雙手一伸,便大力的抓住了小七的手臂,進而大聲的問道。
老太后一看自己的老姐妹如此失態,連忙笑着打斷她:“蕊兒,你可別衝動,嚇壞了人家姑娘,再說,若是這孩子真是夢非的後代,那她也是不曾見過外祖母的,不如問問她的母親。”
“是,是……是我,是我太激動了,嚇着你了吧姑娘,別往心裡去。”那貴婦人從善如流,立馬就跟小七道了歉。
小七大眼輕眨幾下,看着面前的貴婦人,見她臉上的威嚴的神色漸緩,那雙精明的眼睛裡溢出關懷,小七竟不忍心計較她的這般粗魯,條件反射的道:“無妨,這情形,小七算是徹底的看明白了,原來,她竟然莫名其妙的牽扯上了認親這一臺戲碼了,而且貌似她這親,認得還真不簡單。
小七在心裡深深的做了幾次吐納呼吸,如今是在被鳳天皇朝最爲尊貴的太后娘娘和她身邊的這一位貴婦人在認親,只是這位貴婦人瞅着卻是從來不曾見過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朝中哪一位大人的夫人。
“蕊兒,你且先介紹介紹你自己,瞧把這小姑娘嚇得,看她這樣子,只怕還沒有十五歲了。”老太后試圖說一些話分散那貴婦人的注意力,給她時間恢復到往日的爽利和平穩。
“哎,對,我是衍國公夫人,若是你當真是妹妹的孫女,這論起來,你還得喚我一聲舅奶奶呢。”
老太后看着衍國公夫人,回
她一個眼神,又看向小七,聲音溫和:“小姑娘,你家住何方,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大可對着哀家和衍國公夫人一一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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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點點頭,看着面前那一位還緊緊抓着她手的衍國公夫人,小七不禁有些無語,她輕輕的掙扎了兩下,竟然不曾掙脫。
小七有些疑惑的看着手上的那隻大手,這看着,倒是不覺得她有用力在抓着自己,而且,手上的力道也不覺得難受,可是,她愣是沒有掙脫開。
要知道,她剛剛掙扎的時候,也是使了巧勁兒的,這若是一般的老婦人,那肯定是再抓不住她的,小七心中一動,雙眼低低的垂了,偷偷的瞟向那貴婦人的手,只見那雙手上面,竟有着風霜的痕跡,皮膚是白,但是手掌上隱有淡淡的幹褶的印痕,小七抿抿脣,收回目光,知道這貴婦的手上只怕也有功夫,甚至強過自己數倍,當下便也不再掙扎了,做出一副恭順的模樣含笑應答:
“民婦家住南河鎮王家村,十歲時便喪父,母親姓馮……”
小七剛開始說,話還沒說完,就聽得衍國公夫人又道:“太后娘娘,您聽到了嗎?姓馮,真的是姓馮。”
“蕊兒,彆着急,若果真是她,倒要讓小輩的看了你的笑話。”
老太后臉上的皺紋一舒,浮上一絲爽朗的笑。
“是,是,是,瞧我,妹妹那年的事情,國公爺這些年一直都很自責,他總是覺得,是因爲……因爲他自己無用,那是遠在塞外戍守邊關,無力挽救妹妹,就連妹妹的親生骨肉最後也沒有救下,他這麼二十幾年,時時寢食難安,做夢都想着能幫妹妹找回她遺失在外的孩兒。”
老太后略有感嘆:“這恐怕就是上天的旨意。”
“可不是嘛,孩子,你可是能再多說說你母親的事情。”衍國公夫人平復了情緒,將臉上的愁苦之色收回,殷切的看着小七。
小七點點頭,心頭有什麼東西在破殼而出,以前關於對馮氏身世的疑問,似乎正一點一點的被抽絲剝繭,在聽到當朝太后娘娘和衍
國公夫人的談話中,倒讓小七的思路越發的明晰,那個答案也呼之欲出。
小七心中浮想聯翩,一擡頭便看到兩人緊張的將自己盯着,想了想,看她們關心的程度,想必那個身份對自己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影響,便將自己從馮氏那裡掏聽到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在說到馮氏是被家中繼室夫人逼得無路可走,纔會隨了奶孃逃離京城之後,太后娘娘和衍國公夫人均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太后娘娘看着一臉的慈祥,那性子卻也不是泥捏的,當下拍了身旁高座的扶手,滿面怒容:“混帳東西,那王氏竟然敢這樣做。”
“虧得她會裝,在咱們面前一口一個蘇姐姐,原配夫人的,背後竟然是在做着這樣的腌臢事。”衍國公夫人心中更是氣憤,但是礙着老太后的面,着實不好太過於罵那些難聽的字眼,此時忍了一肚子的氣在心裡,堵着眼看着哪一日就要爆發出來。
小七的目光在兩人的面上逡巡着,看着兩人臉上毫不作僞的心疼和憤怒,心中很是好奇,難道,自己就這麼一說,她們還真就相信了,就連查證一下都不曾有?這也太奇怪了吧。
小七暗暗皺眉,她可不相信,老太后這樣的人會如此好騙,而且看那衍國公夫人,也是一臉的精明相。
小七手指微微動起來,敲擊在自己的衣角,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轉念一想,這兩人向來身居高位,最擅長就是玩弄心機和人心,這事,自己還是該撇開的就撇開纔是。
想了想,小七覺得還是要再確定一下才好,便屈膝請罪道:“太后娘娘,國公夫人容稟,民婦剛剛所言,確確實實是從母親那裡聽來的,但是,那些事情都是很多前發生的事情,母親當時被奶孃帶走的時候,年紀也還小,其實也是有些記不大清楚的,就連她自己曾經住在哪個府邸裡都記不清楚。若是,若是……與太后娘娘和夫人認識的人有所差異,那民婦的罪責豈非就大了,故而民婦懇請太后娘娘和夫人多加查證以後再行下定論,否則民婦是萬萬當不起這個罪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