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小白拉了一下,心裡方纔稍稍的放鬆了些。
於是一行人便屏息靜氣的聽着裡面的動靜。
那崔張氏兀自憂慮了一會,便聽得外面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媛妹。”一個男人輕聲的喚了一聲,那崔張氏的全身立刻微微的顫了一顫。
“大力哥”她猛的回過頭來,然後徑直年向那個男人。
那男人的個子不算太高,說他叫大力,可委實有點對不起“大力”這個名字。他的肩膀有點寬,但是腰卻很細,大手大腳,皮膚黝黑,五官,充其量也只能算得上是端正。
他穿着一件粗布衣裳,毫無氣質可言,是那種走在人羣裡,也不會有人願意多看他一眼的那種類型。
說實話,這人與那崔張氏站在一起,真的是有些不搭對。
在看到這個所謂的“大力哥”的時候,說心裡話,我確實是有點大跌眼鏡的感覺。我印象中的那個“大力哥”,應該是一個身高體壯的魁梧大漢,一身的肌肉。在傳統的印象裡,像這種老夫少妻的情況,通常應該都是那老男人無法滿足年輕漂亮的女人,所以女人才紅杏出牆尋歡作樂的?然後那對野鴛鴦爲了達到雙宿雙飛的目的,纔會謀殺親夫,誣陷別人的。
可是,爲啥米這個所謂的“大力哥”會是這副樣子泥?爲啥米這崔張氏會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死心塌地泥?
我的心中充滿了疑惑。
土地廟裡的兩個人,已經抱在了一起,那崔張氏嚶嚶的哭個不住,一副很是委屈的樣子。
哼,你這淫蕩地女人,還好意思在這裡哭鼻子你犯下這等令人不恥之錯。居然還像個小媳婦兒似的跟這裡裝委屈?
真是,太貽笑大方了
“媛妹,讓你受委屈了。”那個“大力哥”的聲音無比溫柔的說着,伸出手來,輕輕的摸着那崔張氏的頭。
她委屈?
我呸呀,呸呀,呸、呸、呸
“大力哥,我其實真的是很害怕。”那崔張氏說。
那“大力哥“兀自沉默了一會子,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
“媛妹。我這幾天也在想這個問題。我們冤枉一個根本與此事無關的小夥子總是不好。我還是到官府去認了罪罷。”
“不行”那崔張氏聞聽,便猛地擡起頭來,緊緊地抓住了那男人地衣襟,雙目爍爍的盯住了他,說道,“我們好容易才能在一起,我不想你再有任何事情生大力哥,謀害人命,可是大罪,可是要殺頭的我不能讓你死”
“媛妹……”那“大力哥”長嘆一聲。一臉的愁苦,也沒也聲息。
兩個人,就這麼着靜默的站在那兒。
“我這幾日,倒是天天夢到那個老不死,天天說要納我的命去陪他。”崔張氏先開了口,她的臉上也佈滿了愁雲,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身子,還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像是很害怕似地。
“大力哥,等這件事情結束了,咱們就回家鄉去罷”崔張氏擡起頭來,帶着滿是期待的表情對着那“大力哥”說道。
誰想那“大力哥”卻只是看了看崔張氏那張有如春桃般嬌好的面容,無比沉重的嘆息了一聲。說道:“我只怕。天理昭昭,那崔老爺……怕是不會饒了我們的……”
話音一落。便聽得一陣低低的笑聲。
駭的兩個人均是一驚。
“大力哥,你有沒有聽到了什麼聲響?”到底是女人,那崔張氏第一個害怕起來,她緊緊抓住了那“大力哥”地前襟。
“好像是有聲音的……”那“大力哥”也皺起了眉頭,側耳仔細的聽着,說道,“也許,是老鼠罷……”
正說着,便又是一陣低笑,一個人影,在土地廟那破敗的門外閃過。
“有人”那崔張氏是正對着門口的,所以那一閃而過來的人影便也是她最先看到的。她尖叫了一聲,緊緊地鑽進了她地“大力哥”的懷抱。
那“大力哥”也給駭了一跳,便急忙攬住了那崔張氏,回過頭去。
可是外面,除了那兩扇開着地破舊的門和外面一輪殘月,就再無其他的了。
“沒有人啊,媛妹,是不是你看錯了?”那“大力哥”說道。
正在這時,一隻雪白雪白的手,此時卻搭上了那“大力哥”的肩膀,輕輕的拍了拍他。
那“大力哥”下意識的回過頭去,那崔張氏也擡起了頭。
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從那“大力哥”的身後慢慢的探出頭來,那是亂糟糟的頭遮擋了一半的臉。--不,確切的說,那露在外面的,居然是一張蒼白的,沒有五官的臉。
與此同時,那土地廟的兩扇門,卻“砰”的一聲關上了。
“啊”兩聲尖厲的尖叫聲響起,這對姦夫淫婦立刻嚇得跌坐在地上。
“嗚--”一聲淒厲的嗚聲響起,那個毛茸茸的腦袋攜着一個好似空蕩蕩的白褂子飄蕩在他們的面前,在那個腦袋上面,突然間流下了汩汩的鮮血。
在這樣的一個漆黑的夜裡,出現了這樣的場景,把這兩個人嚇得魂飛魄散,在地上連連後退。
突然一股子陰風,將那土地公公像前的蠟燭吹得跳了幾跳,然後熄滅了。
這崔張氏與她的“大力哥”便一下子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感覺到身前一陣陣襲來的陰風,吹得兩個人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死得好慘哪……”一個淒厲的聲音尖聲高叫着,那股子陰風颳得更厲害了。
“你們”那聲音又頓時凌厲起來,好像有一個人在指着這兩個人在怒吼一樣。
“你們兩個姦夫淫婦,居然膽敢害死我我恨死你們今天我化做厲鬼,把你們兩個鎖起來,陪我到陰曹地府去”說着,便有兩隻手,分別抓上了他們的脖子。
兩個人,只覺得抓住了自己的手冰涼透頂,還帶着粘粘的感覺,怕是血來的。頓時嚇得失聲大叫,忍不住伸出手來去拉那兩隻手。
“老爺,老爺你饒了我罷”那崔張氏的聲音都變了調,她一邊掙扎着,一邊向後退去,哭道,“我也是無心之過,若不是你那日逼得我太甚,我的大力哥又怎能將那釘子釘入你的腦袋?老爺,求你饒過我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