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我如此義正嚴詞的控訴,那長孫潤居然一臉的無辜與迷茫,迷惑的看着我,道:“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那個女子,又怎麼會涉及得到一屍三命來?”
“嗚”我還沒說話,坐在一邊兒的那位老大娘便突然間悲鳴一聲,猛的站起身來,身體前傾,向着那長孫潤便撞了過去,嘴裡叫道:“我把你這不要臉的東西害得我家破人亡今天老身就豁出這條命去,把你扭到地獄,爲我兒孫償命”
她這一下子,正撞在那長孫潤的肚子上,竟然硬生生將這長孫潤撞得後退了好幾大步,差點跌坐在地上。
這長孫潤一瞧撞他的是個老太太,便一使橫,將這老大娘推開來去,怒道:“你這老太太,怎麼如此不講理,我與你素昧平生,你怎的撞起我來了?”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畜牲”那老太太見他裝傻,氣得渾身直哆嗦,伸出手來顫顫巍的指着那長孫潤,說道,“你害得我兒子兒媳還有我那未出世的孫兒都命喪黃泉,怎麼還有臉站在這裡裝糊塗?你你難道真的以爲你有個當權的爹,就可以這樣草菅人命麼?”
“你這老太,怎麼可以憑白的誣陷好人?”那長孫潤被這老大娘說的也激了,一張大茄子臉立刻漲得通紅,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被擠扁了的西紅柿,忿忿的說道,“你說我害你兒子兒媳,你可有證據?”
那縣官兒在一旁聽了,立刻瞪起眼珠子,小鬍子一翹一翹的尖聲叫道:“是啊,你們可有證據?”
“要證據?當然有。”我正等着他問這句話呢,便笑着應道。然後走到那長孫潤的面前,看着他笑道:“我說縣丞老爺,你說你不認識那具女屍,是嗎?”
那長孫潤一瞪眼珠子,正色道:“那當然”
“好,”我笑眯眯的說道,“今兒我且不說人證如何,只把物證呈給你看。”
那長孫潤冷哼一聲,道:“我本就不認識那女子,你說有物證,那就拿上來”
我微微的一笑,走上前,一把揪住那長孫潤的衣襟,就往一邊扯,把個長孫潤唬了一跳,八成還以爲我要非禮他,急忙倒退一步,嘴裡喝道:“你要幹什麼?”
可是,他的反應到底還是慢了半拍,衣領被我扯向一邊兒,露出了脖子。
只見他脖子上,赫然有四道傷痕,一長,三短,很明顯的女子抓傷的痕跡,這傷疤像是纔剛剛要癒合的,顏色還相對比較鮮紅。
“長孫公子,你脖子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我笑着問他。我在驗那女子屍體的時候就已經現了那女子的指甲裡藏有血漬,方纔抓過長孫潤的時候,自然也是爲了要看看他的脖子上有沒有傷痕,現在,就要看看這傢伙會怎麼解釋。
“這個……這是我老婆給我抓的”長孫潤一挺腰板,說道。
人羣裡立刻鬨笑出聲。
“你說是你老婆給抓的?”我反問了一句。
“哎,李姑娘,”那縣官兒湊到我身邊兒,輕聲說道,“這位縣丞的老婆的確是有點……呃……挺厲害,本縣縣丞的懼內,可是衙門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
“哦?”我歪着頭,很認真的聽着,然後笑道,“那就請這位縣丞老爺的夫人,到堂前一驗,如何?”
那縣官兒瞄了一眼長孫潤,見那長孫潤微微的點了點頭,便走上堂去,差人去請這長孫潤的太太。
不一會兒,一個龐然大物便撥開人羣,“呼哧呼哧”的走了進來。
我看過去,好傢伙這女人的佔地面積簡直不亞於那春香院的老鴇子
只見這長孫潤的老婆身長一米六,身寬也是一米六,一條胳膊就能有本姑娘的腰那麼粗,站在那裡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讓人瞧着都累。而且一臉的橫肉,眼珠子比牛鈴還大,哇,這長相也太隨心所欲了這哪兒叫女人啊?簡直比男人還醜
這堂堂的長孫家,怎麼能娶這樣的一個兒媳婦兒?
“大人,你喚我來何事?”那女人一開口,我便可想而知這長孫潤爲何懼內了,這女人的嗓門沙啞,而且高昂,很典型的河東獅吼型。就這重量級的大身板子,再加上這大嗓門兒,把個縣太爺也給唬得顫了一顫,笑道:“長孫……夫人,我請你來,是想要請你來做個人證。”
“人證?”那女人聞聽,臉上閃過一絲駭然,這絲駭然一閃而過,轉瞬既逝,卻沒有逃得過本姑娘的法眼。她先是看了看長孫潤,然後又轉向那縣官,道:“要我做何人證?”
“長孫夫人,你瞧瞧長孫縣丞的脖子上的幾道紅印子,可是你的手筆?”那縣官兒問道。
那女人瞧了一眼長孫潤的脖子,眼珠子轉了轉,應道:“正是。我家官人那日吃多了酒,我一氣之下,撓了他一把。”
“是嗎?”我問,“那趕問夫人,是哪一日與長孫縣丞生不快的呢?”
這女人顯然是比較聰明的,她瞧了我的眼,然後翻了翻眼珠子,道:“忘了。”
“忘了?”我笑着說道,“難不成這種事情,在二位來說,是見多不怪的事情,所以夫人便不屑於記得了嗎?”
堂下又是一片鬨笑。
那女人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她的大臉紅了紅,不快道,“你有什麼事,問這麼多做什麼?”
我微微的一笑,道:“民女想請夫人把手給我看一看。”
“手?”那女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有些奇怪我爲什麼要看她的手,不過,她倒也大方,直接將手遞到了我的面前,道:“看。”
“多謝夫人。”我伸出手,托住了她的,然後亮給那縣官兒和大家看。
這女人的手跟她的身材一樣,絲毫不比男人遜色,一張大手圓圓滾滾,肉肉嘟嘟,十個指頭滾圓有力,長長的指甲塗的紅紅的,像是幾粒嵌在大白饅頭上的大紅棗。
“各位請看,這縣丞夫人的手和指甲的長、寬。”說着,把這女人引向那長孫潤,將她的手指對準那長孫潤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