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泰二年,榮國公府。
秦浩抱着剛四歲的寶貝閨女,半躺在一個太師椅上,手裡拿着一根粗大的雪茄,是不是美滋滋地抽兩口。
“爹爹不要再抽菸了,簡直嗆死了。”
小女兒皺着眉毛一臉嫌棄地說。
“哈哈哈,好好好,寶貝既然不讓抽,那我不抽了也就是了。”
說着,秦浩找來一把他特意讓人訂製的雪茄鉗心疼萬分的剪下了一小段,又將剩下的大半根珍而重之的收好。
如今這菸草可是稀罕東西,跑美洲一趟不容易,帶回來點東西都忙着作種了,能供人享受的少之又少,即使他這麼高的地位也捨不得把煙給扔掉。
李欣見狀笑罵道:“你呀,也就是你閨女能讓你暫時把那破東西放下,瞅瞅你那懶散的樣子,哪裡像是一朝宰相。”
秦浩不服道:“不像宰相像什麼?聽說那張春最近正提議我當太傅呢,這可是正一品,老子都位極人臣了,還裝那樣子給誰看?朝中那點破事兒煩得鬧心,還是老子在家含飴弄孫來得快活。”
“屁,你才三十歲,哪來的孫子?整天弄的跟七老八十了似得,一點也沒有年輕人該有的樣子。”
“呵呵,那可沒準,就咱那個寶貝兒子,四歲就上青樓的主,突然給我抱個孫子回來我一點都不奇怪。”
兩口子說着話,便見老二飛奔了過來,“爹~爹~你快來看啊,快來看啊,大哥來信了,大哥來信了。”
李欣罵道:“都多大得人了,還整天這麼慌慌張張的,什麼時候能像你大哥一樣穩重些?”
老二瞪着童真的大眼睛道:“我像大哥一樣穩重,您也給我娶一媳婦麼?也能像大哥一樣逛青樓麼?”
李欣臉一黑,不說話了,這麼想,還是老二省心啊。
秦浩笑呵呵地接過信,笑問道:“夫人,你看不看?”
“有什麼好看的,小混蛋多長時間不來一封信,來了信全是找你的,說的也全是所謂的正事兒,一點都不惦記他娘。”
說歸說,李欣還是一把將信給搶了過去,打開來看了看,秦浩剛要問上面寫了什麼,便見李欣黑着臉把信扔到他胸口上,“你自己看,烏鴉嘴。”
秦浩打開一看,雅荷?小武懷孕了,自己真的快當爺爺了。
秦浩擡頭詫異道:“小武懷孕,這是好事啊,怎麼還黑着張臉?”
“好什麼?不是我說你,當初就不應該同意小武跟着他一塊走,他們倆連都還沒正式成婚呢,傳出去多丟人?不對,當初我就不應該同意讓他走,你說說你,天底下哪有你這麼狠心的爹?家都沒成,十五歲的孩子,就給他扔西域去了?天底下哪有你這麼狠心的爹,他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嗚嗚嗚,我這苦命的兒啊。”
得,又來了。
自從秦小昊被送走之後,李欣其實有小半年都不怎麼搭理他,跟他生氣,後來雖然勉強哄好了,但只要逮着機會就對他一頓臭罵,秦浩自知理虧,也不好還口。
秦浩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好在這麼多年,他也算是練出了左耳朵聽右耳朵冒的能耐,倒也不如何頭疼,展開了秦小昊的信,繼續讀了起來。
這兩年來,整個大唐帝國,應該再沒有比秦小昊更耀眼的人了,其傳奇之程度,幾乎與當年秦浩崛起時一模一樣,甚至猶有過之。當然,這也是因爲他攤上了個好爹,就算秦浩不去特意關照,誰還能不賣他點面子。
隨着美洲的開發,大唐在短時間內又一次迎來了井噴式的發展,而很自然的,這一波最大的紅利很快就被秦小昊領着西域的青幫賺到了,現在,從美洲運來的東西幾乎都不從長安走了,直接走大西洋在波斯停船,全都交給了秦小昊,而秦小昊又用他點石成金的妙手,將這些東西飛快的變成了錢,十萬青幫,大半都聚集在了他的手下,誰也管不了,跟蘇定方也合作的極爲默契。
因爲美洲盛產金銀,而大食又是以金銀作爲貨幣的,所以很自然的就成了大唐的資本輸出地,大批大批的大食物資被換回了大唐,將大唐百姓的生活質量提高的跟後世也差不了多少了,商人們再其中也各個賺的流油。
而這裡指的商人,是包括整個西域府兵在內的,而這一條貿易線,也是牢牢控制在秦小昊手裡的。
但,大食可就不樂意了,黃金這東西作爲一般等價物,一旦通貨膨脹起來誰也沒招,而他們又沒有像大唐一樣創造紙幣的便利條件,於是,大食的經濟就崩潰了。
而秦小昊的這封信,除了彙報一下自己即將當爹的這一事實之外,更重要的,則是跟秦浩彙報貿易上的事情,順便問一下,大食最近越來越不老實,隨時可能開戰,這一仗怎麼打,打到什麼程度爲止。
對此,秦浩只能告訴他,隨便,反正出了事兒也有自己兜着就是了。
看完了信,秦浩見寶貝閨女又爬滑梯去了,想了想,忍不住又把雪茄拿了起來,用特製的火柴點着,美美地又重新抽了起來。
啊,生活是多麼的美好啊。如果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一塊打磚頭,正好砸在長孫無忌的腦袋上,那就更美好了。
…………
司空府,長孫無忌正在跟長孫衝商討國家大事,突然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噴嚏。
“怎麼了爹?”
“沒事,無緣無故的打噴嚏,也不知是誰又無緣無故的咒罵我了。”
“呵呵,爹,今年春闈放榜,咱們關中子弟可是連一半都沒佔到啊,這是不是有點……”
長孫無忌嘆道:“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外地的那些士子,尤其是江南那些世家子弟,底子絲毫都不比關中的差,甚至反而更強一些,之前憋了那麼多年,這一屆的素質自然遠非關中子弟能比的,我這已經是極盡偏袒之能事了,這手要是再偏,非得鬧起來不可,到時候秦浩若爲了他們出頭,肯定又是一身騷。”
長孫衝不爽地道:“可這些人進了朝堂,可就是鐵桿的秦派啊,爹,我聽說那張春最近正提議着加封他爲太傅,這事兒若是成了……”
長孫無忌笑着瞥了長孫衝一眼道:“張春?挑撥離間罷了,他也就這麼點手段了,怎麼,是不是看那秦浩的兒子最近風頭正勁,着急了?”
長孫無忌想了想,終究還是點了點頭,道:“確實是,當年跟秦浩一起共事的時候,倒是隻覺得佩服,並沒有什麼嫉妒情緒,可如今……我還真有點嫉妒那個秦小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