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該勸的,他都說了,營帳裡面一個是傑出的軍事家,一個是經驗豐富,能屈能伸的外交家,被點明瞭之後,想必比長孫衝看得更加清楚。
長孫衝出去之後,李靖和唐儉相視一看,感慨說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們真的老了,看這長孫衝志向不小啊!”
唐儉點點頭說道:“是啊,想當年我們打江山的時候,也是意氣風發,天不怕,地不怕。按照衝小子的法子,我們越打仗越賺錢啊,自然就不會因爲打仗而耗空國庫了。”
“想想之前我們做的事情,從某種程度上講,那真是助紂爲虐啊!每次就算打了勝仗,但不久之後就會把俘虜歸還,只得了敵國的服軟,並沒有得到實質的好處。”李靖越想越覺得以前做的事情太笨了,早像長孫衝那樣處理,這突厥,甚至周邊的小國根本就不敢經常固態萌生。
唐儉附和說道:“是啊,錯了太多。既然暫時還沒有一勞永逸地解決他們,那就慢慢蠶食,削弱對方的實力。我也寫個摺子,表明利弊,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真傻。”
“這長孫衝的確是好小子,陛下這次準備在草原駐軍,這城池的選址和設計,全權交給長孫衝,可見這小子不僅得到了我們的認可,而且還得到了陛下的認可。家裡的小子跟在長孫衝身邊,也能增長一些見解。”李靖感慨說道,他親自教導兩個孫子,業詡和業嗣也是聰明的,可是正是因爲如此,反而侷限了他們的想法,跟在長孫衝身邊,也能學到一些年輕人的靈活。
唐儉還是第一次聽說駐軍的事情,問道:“陛下真的讓長孫衝負責,建城池駐軍?”
“嗯,是的,這樣做,有利的方面可以監視草原民族,不過有害的一面,在塞外的和幾萬將士,就怕以後起了異心,尾大不掉啊!”李靖點頭說道,駐軍以後,假以時日,腳下的這片草原,總有一天會成爲大唐的土地。
唐儉笑呵呵說道:“陛下一向聰慧過人,要是沒有後招抑制這些駐軍,他是不會冒險讓長孫衝建城池的。”
李靖想想也是,說道:“還是唐大人想得通透啊!”
長孫衝從李靖的營帳裡出來,準備回自己的營帳,可是卻聽到臨時的醫護點裡居然傳來類似於女人的怒斥聲,好像有點熟悉。
“不對啊,軍營裡怎麼會有女人啊?”長孫衝嘀咕,反正沒什麼大事兒,便想着過去看看。
“我說小豆芽,你身上中了一箭,你不治傷,會沒命的。”一個憨厚的聲音響起,好像不明白小豆芽爲什麼不願意治傷,受傷那就治療,哪有因爲疼痛而不治療的!
被叫做小豆芽的小兵,雖然臉上身上都有傷,看上去很狼狽,可身上的衣服穿得非常整齊。
“我沒事,我不要治傷!大熊,你別管我!”被叫做小豆芽的小兵,不停往後退,身上的傷口,不斷流出血來。
長孫衝掀起布帳,就看到一個身材短小,脣紅齒白,大大的眼睛,眼裡蓄滿淚水的小豆芽。
這人怎麼和那天救他的人有點像啊,臉型和個頭,都差不多。現在湊近一看,加上這小豆芽的尖利聲音,長孫衝可以肯定他的救命恩人是個女人!
狗血啊,這小豆芽絕對是個女人,怪不得不讓大老爺們幫忙治傷。這傷治好了,小命估計也要沒了,軍營裡不準女人進來。
“你叫什麼名字?”長孫衝問道。
那個叫大熊的壯壯的男子,回答說道:“他叫小豆芽!”
“我叫柳木蘭!”小豆芽咬牙說道,現在她不知道怎麼辦,家裡的腿腳不好的兄長,還等着她回去呢,她不能死;可如果被別人發現她是女人,照樣是死罪。
五升狗血啊!古有替父從軍的花木蘭,現在有來了一個柳木蘭。
“大熊,你出去吧,我勸勸她。”長孫衝示意大熊出去,既然這柳木蘭不想讓人知道她是女子,那他既然知道,就幫幫她。
冷冰冰的軍營裡,她一個小女子經過幾次大戰還能活過來,算是幸運的了,而且還能在戰場上救了他。如果不是不得已的事情,想必她也不會當兵吧。
“謝謝長孫將軍,我不需要治傷,等我有點力氣我自己拔箭!”小豆芽要緊牙關,額頭上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嘴硬了,他要是沒發現,那他就當做不知道;可是知道了,就不能不管,經過幾次大仗,柳木蘭能活下來,定是殺了不少突厥蠻子,立了很多功勞,與公與私,長孫衝都不得不幫!
“我知道你是女人,你擔心別人知道你是女人之後,照樣會沒命,所以纔不願治傷。”長孫衝沉聲說道,憐憫地看着小豆芽柳木蘭。
“你你怎麼知道?”柳木蘭面無血色,現在變得更加蒼白了。
“你的樣子,你的聲音,還有你沒有長喉結!”
“可是男女授受不親!我不能不知廉恥!”小豆芽眼淚的淚水終於流下來了,從進入軍營的第一天,完全不同於女人的生活,讓她一度很迷茫,但想到家裡的腿腳不好的兄長,一定要活着回去。
父母早逝,和哥哥相依爲命,可是哥哥卻得了怪病,就算好了之後也是個跛子,她怎麼能讓腿腳不好的的兄長上戰場,所以偷偷拿了父親留給哥哥的戎裝和一匹瘦馬,替兄從軍。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男女授受不親啊!反正只有你知我知,別人不知道,保住你的性命。如果你還是不放心,就當我是你哥哥!”長孫衝勸解說道,什麼都沒有命重要。
柳木蘭眼神閃爍,猶豫不決,問道:“你爲什麼幫我?”
長孫衝微微一笑,原來是不信任他啊,說道:“因爲你是大唐戰士,是上陣殺敵的勇士!你是我長孫衝的救命恩人!”
這個柳木蘭憑藉着做事機靈,武藝不錯,被安排在李靖帳下,從剛開始的夜襲定襄,以及後來的長途奔襲追擊頡利,都有着柳木蘭的份兒。
“那好吧,你幫我保密,我們互不相欠!”柳木蘭想活下去,長孫衝既然要幫助她,就不會拆穿她,而且他是看在她爲大唐賣命和是他救命恩人的份上才救她的,應該沒有有不良企圖。
長孫衝真的沒想着要輕薄柳木蘭,上前解開柳木蘭的衣服。
柳木蘭雖然在戰場上很勇猛,可她畢竟是個女孩子,被人寬衣解帶,有點不適應,身子微微顫抖。
長孫衝看了傷口,在肩胛骨的附近的位置,好在沒有傷及要害,就是這根箭已經刺穿了柳木蘭的肩膀,箭矢上面有金屬的箭頭,與其拔出箭,不如削去箭尾,直接從箭頭處後背拔出。
長孫衝拿了乾淨的拍讓柳木蘭咬住,準備好藥粉和紗布,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匕首,在火上燒了一下,割斷箭尾,然後用力一拍,另一隻後,用力一拔,終於把穿在柳木蘭身體裡的箭身拔了出來。
來不及細看,趕緊那藥粉蓋在傷口上,兩手一前一後按住柳木蘭的傷口。現在還不能鬆開,還要等一刻鐘的時間,藥粉才能充分發揮效力,止住血,儘快結痂。
“長孫將軍,你可以放開我了!”小豆芽柳木蘭輕聲說道,有點羞澀不好意思,被男人以這樣的姿勢抱着,換成是誰都不能淡然處之。
長孫衝知道現在還不是鬆手的時候,好人做到底,說道:“本將軍不是佔你便宜,而是現在如果放手的話,血液立即就會把金瘡藥粉沖掉,到時候堵不住,流血過多,到時候你照樣的丟命。”
長孫衝並不覺得什麼,在現代看過女人穿坦胸露背露大腿的禮服,還有很多千奇百怪的吊帶裝,比這柳木蘭的一個肩膀露出的肉更多。
可在這柳木蘭心裡就不一樣了,看着長孫衝,心裡有了一點異樣,一絲慌亂,不知道爲什麼這樣,趕緊看望其他地方。
劇烈的疼痛讓柳木蘭疼得想吐,只好閉上眼睛,緊緊咬住長孫衝的帕子,腦子裡不斷回憶和哥哥一起生活的溫馨場面和和突厥人廝殺的場景。
一刻鐘之後,已經止住血了,長孫衝又在外面抹了一些藥膏,給小豆芽柳木蘭包紮好,幫她穿好衣服,說道:“動作輕點,我明日再給你換藥!”
柳木蘭看到長孫衝眼神清澈,沒有半點猥褻之意,輕聲說道:“謝謝長孫將軍的救命之恩!”
“不用謝,我們是同袍!”長孫衝說完,便離開了營帳。
柳木蘭看着長孫衝的背影,嘴角有着微微淺笑,除了哥哥,就是這個長孫將軍對她很好。
至於剛纔大熊,是到了軍營裡之後認識的夥伴,大熊人如其名,個子很高,壯壯的,很直爽,家裡是開鏢局的,得罪了人,破敗了,所以纔會來從軍,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光宗耀祖。
“小豆芽,長孫將軍說了什麼,你就同意治傷了?”大熊很好奇,不解問道,之前他可是好話壞話都說了,這小兄弟就是不配合。
“別叫我小豆芽,我要柳木蘭!”不就是長得壯實嘛,就叫她小豆芽,她立的戰功不比大熊少。
大熊笑呵呵說道:“看你小氣樣兒,本身長得就像個小豆芽,還以爲你真的是巾幗女英雄花木蘭啊!不過那花木蘭可是女人,難道你也是女人?”
柳木蘭另一隻沒有受傷的胳膊,拿起一根木棍,扔出去,罵道:“你纔是女人,你們全家都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