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田蛾肉(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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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和長孫皇后都知道,長孫無忌,程咬金是絕對不會害他們的,所以對這盤吃食很放心。

長孫皇后見大哥和程咬金都吃了,也拿了一個,放在嘴裡輕輕咀嚼,好像想起什麼事,說道:“皇上,以前我們經常去田間勞作,臣妾看到田裡的雞就吃蝗蟲,也沒見哪隻雞因爲吃蝗蟲,而被毒死的,反而因爲吃蝗蟲,下得蛋大,蛋黃大。”

李世民聽了深以爲然,他不是一個不聞庶務的皇帝,反而經常微服私訪,和老農一起聊天,懂得很多有關民生之事!

“輔機,這不是你想到的吧?”李世民神色恢復平靜問道。

“是輔機賢弟家的好兒子長孫衝,臣的手下正好今日在城外見到衝賢侄和百姓災民一起燒蝗蟲吃。”程咬金連忙把長孫衝說出來,要是能減輕蝗蟲災害,那可是大功一件。

長孫無忌感激地看向程咬金點點頭,雖然古人有人說舉賢不避親,但如果從別人嘴裡說出來,不是顯得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做的事情更有可信度。

“小兒夜裡做夢,說有一個白鬍子老道夜裡託夢給他,說蝗蟲根本不是天神,它們禍害莊稼,百姓沒有糧食,自然可以食其肉,解決溫飽。小兒還給這蝗蟲肉取了一個雅名田蛾肉!”長孫無忌把剛纔長孫衝的說辭重新說了一遍,不管信不信,反正只要確定了蝗蟲能吃,餓不死人,那就行了,至於懲罰,以後再說吧!

長孫皇后非常驚訝,這個侄子小時候聰明伶俐,反倒是長大了不服管教,經常打架鬥毆,讓大哥,嫂嫂非常頭疼,沒想到這次居然也開始關心國計民生了。

李世民聽了點點頭,拿起一個吃了,味道的確不錯,說道:“好一個田蛾肉!我是大唐天子,只要不讓我的子民餓死,如果上天要震怒,就懲罰我一個人。程愛卿,你現在讓人出去多給我找一些蝗蟲,連夜弄給死囚吃,如果真的沒有事,明日我們請文物大臣吃這田蛾肉!”

“皇上聖明!”程咬金,長孫無忌紛紛跪下。

程咬金出了宮門,拿着皇上的令牌,連夜出城,抓蝗蟲,連夜弄給天牢裡的死囚吃,果真一點事兒沒有。

其實蝗蟲這東西,大家經常見到,蝗蟲災也只不過是比平時多一些罷了。人能吃雞,吃鴨子,吃蛇,爲什麼就不能吃蝗蟲呢!

李二處理完整式,回到長孫皇后的寢宮,看到長孫皇后正在照顧出生不久的李治,這是長孫皇后和李世民的第三個兒子。

“觀音婢,你說讓天下人吃蝗蟲,是不是我這個捉皇帝的沒有用啊?”李世民只有在愛妻長孫皇后身邊的時候,纔會卸下堅硬的僞裝,沒有人比長孫皇后更加了解這個雄才大略的男人。

長孫皇后讓宮女把小兒子李治一抱了出去,才緩緩走過來,揉着李二的太陽穴。

“皇上,您是多想了,這天下間的東西,哪個不是留給我們人用的!我們能吃糧食,吃雞鴨魚肉,爲什麼就不能吃蝗蟲呢!再說了,衝兒這孩子,居然給這東西取了一個雅緻的名字,田蛾肉!”長孫皇后笑笑,他們都吃了蝗蟲肉,都沒有事兒,證明這事情有譜。

李二本就是雄才大略,不信鬼神,只相信自己,笑着說道:“恩,田蛾肉和天鵝肉同音,民間有句俗語,癩蛤蟆吃天鵝肉,癩蛤蟆的確是吃蝗蟲田蛾的,以此得來的諧音俚語啊!”

“這個臣妾不知,不過要是這田蛾肉能救了受災羣衆,那它們也不是一無是處。”長孫皇后笑眯眯說道,這次哥哥和侄兒要立大功,心裡非常高興。

李二攬着長孫皇后,笑呵呵說道:“觀音婢說的是,明日就見分曉。”

不一會兒,李二在長孫皇后這裡睡了受災之後第一個安穩覺!

且說長孫衝回到府裡不久,韓強就送來一口袋蝗蟲。長孫衝怕嚇着家裡人,讓人直接送到長孫衝的院子裡,正好有個小廚房。

“小饅頭,小包子,趕緊給少爺我燒水,弄好吃的給你們吃!”長孫衝讓小饅頭,小包子兩人趕緊動手,正好作爲夜宵。

長孫衝把這些蝗蟲用熱水過了一遍,嚇得小饅頭小包子兩人直往長孫衝的背後躲。長孫衝只好讓她們出去,自己動手,用油炸了一遍,撒上鹽沫,味道香濃,引得小饅頭,小包子兩人一人一邊,在門口伸頭探腦,不斷抽抽鼻子,嗅着空氣中的香味。

見長孫衝吃得這麼歡快,小饅頭大着膽子,磨磨蹭蹭到了長孫衝的面前,拿了一個油炸過的蝗蟲,放在嘴巴里嚐嚐,頓時露出滿足的笑容。主人都很少吃肉,更別說他們這些做下人的。

小包子見小饅頭吃了,也拿着吃,覺得好吃,直接搶了長孫衝手裡的盤子,嬌聲說道:“少爺,真好吃,多弄一些嘛!”

長孫衝看到這些半大的女孩子,搖搖頭,這哪是伺候他的呀!

長孫衝炸了好多,等小包子,小饅頭吃得差不多了,說道:“拿去給我娘,姨娘,還有那些弟弟妹妹們,當夜宵吃,就說這是我特地準備的田蛾肉!”

小包子,小饅頭拿了食盒,裝了好多,挨個送去。

竇氏聽說送來田蛾肉,也沒在意,所以吃了幾口,覺得油膩,便賞給下面的丫鬟了。

兩個姨娘怕胖,吃了幾個,也不吃了。

不過那些胖弟弟,胖妹妹,愛吃肉,聽說有“天鵝肉”,又香又甜,紛紛甘願做“癩蛤蟆”吃得盤子見底,還不忘舔舔手上的油漬!

第二天一早,早飯廳吃早飯的時候,胖弟弟,胖妹妹們,一看到長孫衝過來,呼啦啦跑過來,圍着長孫衝。

“哥哥,我要吃天鵝肉!”

“我也要吃!”

長孫衝蹲下,伸手一撈,一邊抱着胖弟弟,一邊抱着最小的胖妹妹,說道:“好,哥哥答應你們,中午讓你們吃田蛾肉哈!家裡沒有了,哥哥要去抓!”

“大哥,天鵝肉很好吃,小十喜歡吃,小十幫哥哥一起抓!”胖弟弟長孫十郎,流着哈瀨子,崇拜地看着哥哥。

“大哥,六娘也幫你捉!”小丫頭拍拍肥肥胖胖的手,不甘人後。

“好好,都是大哥的好弟弟,好妹妹,我們自己家裡也有,就是花園裡的飛來飛去的蝗蟲啊!”長孫衝笑呵呵說道,“我們趕緊吃早飯,大哥帶你們一起捉!”

李姨娘和劉姨娘一聽說是蝗蟲炸的,頓時覺得噁心,跑到外面吐,竇氏的臉色也不好,嗔道:“你這孩子,怎麼可以胡鬧!那東西怎麼能吃!”

“怎麼不能吃!大家說田蛾肉好吃嗎?”長孫衝振臂一呼,引起下面的衆多小崇拜者附和。

“好吃,我要吃!”

“我也要吃!”

胖丫頭,胖弟弟們非常聽話吃了早飯,拉着大哥長孫衝就去花園,還讓丫鬟小廝一起抓蝗蟲。

小孩子的觀念裡,反倒覺得蝗蟲和其他的小動物一樣,沒什麼可怕的,在美食麪前,其他的都不算什麼。

中午的時候,胖弟弟,胖妹妹們吃得很幸福。

長孫無忌,程咬金兩人牽頭,着手辦理蝗蟲作爲飯食的事情,衆大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吃了田蛾肉,就算想吐,也得憋在肚子裡。

下發告示,呼籲百姓一起捉蝗蟲,吃蝗蟲!

面臨餓肚子的災民,在知道蝗蟲可以吃之後,一傳十,十傳百,開始捉蝗蟲,吃不完,就煮熟了曬乾磨成粉,好好保存起來,這也算是糧食。

自從吃了蝗蟲,就很少有人被餓死了,抗災取得階段性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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