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皇后微微擡眼,看着天空,喃喃說道:“李世民是個雄才大略之人,他能忍住渭水之恥,等得就是一擊斃命。這次出兵,一定做了完全準備,所以突厥戰敗戰,已成定局。還是那句話,康大人是聰明人,識時務者爲俊傑!”
康蘇密現在徹徹底底地被蕭皇后折服,他承認比不上蕭皇后的聰慧,僅僅從他的神色和外表,就能得出正確的結論。
“那好,今日休整,明日我們一早啓程!”康蘇密恭敬說道,“不打擾您休息了!”
康蘇密從蕭皇后那裡出來,一身輕鬆,這條命算是保住了,好在他的家眷之前他已經做了妥善安排,別人找不到。漢人的狡兔三窟,非常有道理,終於派上了用場。
第二日,康蘇密帶着蕭皇后,楊政道等人直奔定襄城,正好遇到回城的李靖。
李靖一聽說康蘇密帶着蕭皇后和楊政道降唐,便想到出兵以前,蕭瑀在朝堂上來那一出啼笑皆非的事情。他們對大唐已經沒有危害了,接收他們也算是給同朝爲官的蕭瑀一個面子,也符合大唐的利益。
還有一個重要的作用,接收前隋的後人,更能彰顯陛下的寬容之心,讓天下世人看看,陛下連前隋的後人都能接受,對自己的親兄弟自然也會愛護有加,之所以出現玄武門事件,那是因爲陛下的李建成,李元吉失德。
李靖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到蕭皇后,雖然他已經一把年紀了,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一身素衣的,頭髮隨便挽了一個髻的蕭皇后,也被震撼地微微閃了神。
李靖雖然現在是大唐的武將,但以前畢竟也做過前隋的官員,對蕭皇后非常欽佩,在隋煬帝后期,多有失德,蕭後屢屢勸誡。
李靖下馬,躬身給蕭皇后行禮,恭敬說道:“李靖拜見蕭皇后!”
蕭皇后一陣恍惚,遠遠地看着大唐的旗幟,直到李靖靠近行禮,才醒悟過來,溫婉端莊一笑說道:“李大將軍免禮,從此以後,已經沒有蕭皇后了,大將軍稱呼我爲楊夫人就好!”
在隋煬帝死後,就再也沒有蕭皇后了,以前的事情,全部都是過去,猶如過往雲煙。
李靖見蕭皇后這麼說,也不再堅持,說道:“李靖恭迎楊夫人迴歸故土!”至於小傀儡楊政道,李靖根本就沒多看一眼。
蕭皇后輕笑說道:“有勞李大將軍了。”
長孫衝接到李靖回來的消息,帶人在城門口迎接。一連幾天幾夜長途奔襲,打仗,沒有好好休息,將士們疲勞至極。
李靖變得更加憔悴了,黑眼圈,眼袋都下來了,比出徵之前像是老了好幾歲。李業詡是跟着蘇定方的,比李靖早一點回來,看到爺爺憔悴的樣子,鼻子發酸,快走幾步,上去幫李靖牽馬。
當着那麼多人,李靖也不好多說,但心裡酸酸的,暖暖的。
長孫衝騎在馬上,看到後面有輛馬車,馬車旁邊有個騎馬的年輕男子,還有突厥人,納悶一番,那馬車裡是誰啊?
到了城門口,蕭皇后作爲投降之人,從馬車裡下來,臉上蒙着紗巾,徒步而行。
李靖上前說道:“其實楊夫人大可不必如此!”
“李大將軍的好意,楊蕭氏感激鼻尖。我是俘虜,就要有做俘虜的自覺,不能給李大將軍添麻煩。”蕭皇后挺直腰背,威嚴畢現,氣場很足,“政道,下馬!”
長孫衝一聽到“政道”,這個兩個字,頓時打了個激靈,虎軀一震,這不是蕭瑀他姐姐蕭皇后和表外孫嘛!
臨出發之前,他那個便宜師兄蕭瑀,就差死纏爛打,拜託他給蕭皇后送信,順便照顧蕭皇后和楊政道,但長孫衝擔心會給人留下把柄,就給燒了。
這怕什麼來什麼,蕭皇后和楊政道已經投降了,看來他們在外顛沛流離的日子不好過,既然復國無望,還是落葉歸根比較好,總好過客死他鄉。
“楊夫人請!”李靖恭敬說道,跟在蕭皇后身後,一起進城。
長孫衝正在發愣,程處默用胳膊肘捅捅長孫衝,說道:“衝賢弟,這蕭皇后將近已經六十多,怎麼看上像是三十多一樣,看上去比我娘還年輕!”
雖然蕭皇后被蒙着面紗,但黝黑的頭髮,白皙的皮膚,形狀美好的眉毛,顧盼生輝的眼睛,身材欣長,婀娜多姿,哪裡有一點老太婆的印記了,如果這蕭皇后是真的話,那絕對是古今中外逆生長之典範啊!
“傾國傾城,絕色美人啊!”長孫衝感慨說道,這蕭皇后要是到了長安城,估計又會引來一陣風言風語。
野史中,曾經記載蕭皇后入朝時,雲髻高聳、霧鬢低垂、臉似牡丹、美眸流盼、腰似楊柳、儀態萬千,依然誘人眼目、動人心絃,三十三歲的李世民一見傾心,不禁爲之心旌搖曳。唐太宗封蕭皇后爲昭容,蕭皇后又成了大唐天子李世民的愛妃。
看年紀,這蕭皇后比李二大了快要一倍,兩人根本不般配。
按照輩分,就有兩個輩分了,李二的外曾祖父和楊廣的外祖父都是獨孤信,李二得叫楊廣表叔,按照這邊的輩分,那李二得叫蕭皇后表嬸子;如果從李二寵妃楊妃的那裡論起,這楊妃雖然不是蕭皇后親生,但也是楊妃的嫡母,那就是李世民的丈母孃。按照現代的想法,不可能!
原本長孫衝以爲野史都是別人杜撰的,但一想想,李二連他兄弟的女人都能弄過來當妃子,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現在看到絕色蕭皇后,連他們這些毛頭小子,都對蕭皇后的美貌垂涎不已,咳咳,不是垂涎不已,而是驚歎不已!一想到那年齡,都是祖母的年紀了,就算腦補,也下不去那口兒!
那李二看到蕭皇后這等姿容,說不定還真能幹出野史上的事情。
長孫衝頭疼啊,關係好亂啊!不過這不是他頭疼的事情了,李二要讓蕭皇后進宮,得過大臣們的一關。
段瓘嘴角流着哈癩子,看得眼睛直溜溜的,說道:“真美啊!”
房遺愛附和點點頭說道:“美不勝收!”
李業詡剛纔給李靖牽馬,就近看了蕭皇后,喃喃說道:“隋煬帝,宇文化及,竇建德,兩代突厥可汗,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長孫衝見幾個兄弟的慫樣,咳嗽兩聲,提醒說道:“真丟人,趕緊擦擦口水!”
段瓘,房遺愛,面色微紅,尷尬說道:“時間長沒見美人了。”
“是啊!從軍兩三年,母豬賽貂蟬!”程處默冷不丁來了這一句。
長孫衝兩腿有點抽,原來後世軍營裡流傳很廣的“當兵有三年,母豬賽貂蟬”的葷話,自古就有。
長孫衝囧囧有神地看着程處默,程處默接觸到長孫衝探詢的眼神,乾巴巴地說道:“大家都這說的!不信你問他們。”
段瓘,李業詡,房遺愛紛紛點頭,表示這不是他們的杜撰。
進了城門,李靖,尉遲敬德親自把蕭皇后送到一個雅緻的院子,準備告退。
“你們怎麼還不走?”李靖看到一個小傢伙呆愣愣地往蕭皇后的院子裡伸頭縮腦,鬼鬼祟祟,一看就知道心裡的壞水!
程處默,程處亮等人嘿嘿笑了兩聲,說道:“聽聞蕭皇后絕色風采,今日見了,果真名不虛傳啊!”
“好的不學,壞的學的快得很!沒事做了是不是,都給我回去!”李靖咬牙說道,一連好幾天高強度的作戰,已經非常疲勞,心情不好,這幾個人不開眼的小傢伙正好撞槍口上。
幾人嬉皮笑臉,不當回事,勾肩搭背轉身離開。
長孫衝還有事情沒做呢,蕭瑀交給他的信物,他還沒有轉交給蕭皇后呢!
長孫衝上前一步,在李靖耳邊輕聲說道:“李大將軍,蕭瑀,不,我師兄讓我蕭皇后帶個話問安,讓蕭皇后安心一些,您看······”
李靖上下看了長孫衝一眼,想知道長孫衝說得是不是真的?
長孫衝睜大眼睛,好讓李靖相信他根紅苗正,純真無比,不過好像有點適得其反,李靖並沒有看到什麼真誠,但又不好拒絕長孫衝明目張膽的請求,按照身份來說,長孫衝此時蕭皇后是最近的。
“快去快回,不得拖沓!”李靖沉聲交代,“對了,已經沒有蕭皇后,只有楊夫人!”
“是,李大將軍!末將曉得!”長孫衝也想着趁此機會把東西給蕭皇后,然後就不會再和她見面,畢竟身份敏感,少接觸爲妙。
“謝大將軍提點!”長孫衝感激說道。
李靜帶着衆人離開,不過沒一會兒,李業詡,程處默,程處亮,尉遲家的兩兄弟,揹着李靖和尉遲敬軍偷偷跑過來了,想看看長孫衝爲嘛要留下來。
“你們怎麼又來了?”長孫衝撓撓頭,看到幾個損友,一臉齷齪的表情,就知道他們一肚子糞水。
“嘿嘿,不是擔心以後有人揭你的短,所以兄弟們商量了一番,一起過來給長孫衝兄弟作證!”段瓘嘻嘻哈哈,擠擠眼睛說道。
長孫衝連連擺手,說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是我師兄,帶他給蕭皇后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