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別說是高句麗,就是大唐人都不知道紙幣是何處。
高句麗管工拿着一張寫有十文的紙幣說道:
“這叫錢卷。我也是見到唐人官吏在用,他們認爲揹着錢幣很重所以用這個。這錢卷不能換來任何的物件,只能換錢幣。在指點的地方可以兌換錢幣,然後再用錢幣去買你喜歡的東西。”
“啊!”一聲聲的驚呼。
一張寫有十文的實際上就是柳木設計的紙幣被幾十人傳閱着觀看。
那位高句麗管工又說道:“咱們才掙多少個錢,唐人碼頭上的管工那每月掙的錢幣裝進筐裡,身子弱的人都背不動。所以他們用這個,錢莊有許多的,可以隨時換成錢,不用揹着錢幣到處跑。”
當天下午,柳木的紙幣就開始有無數人兌換了。
特別是初次兌換紙幣可以得到一個錢包的贈品,若想要更高檔的錢包那店鋪中有賣的,便宜的一個鋼子,最貴的皮質錢包要十幾文。
得到各處的彙報,聽到紙幣開始被兌換抱琴很是開心。
抱琴跑到柳木身旁:“郎君,我就不明白爲什麼不讓他們用紙幣去店鋪花錢?”
“這事不能急,那畢竟只是一張紙。讓紙擁有金銀一樣的價值會被人罵的,我與聖人商量過,聖人給我出了一個計策。依律這紙幣只是作爲錢莊結算之用,不允許在市集上流通。可若是私下流通呢?”
“啊!”抱琴驚呼一聲,她完全就沒有想到這麼多彎彎繞。
柳木微微一笑:“高句麗人一定會把這紙幣真的當錢去花的,畢竟用紙幣比背上幾十斤的錢幣更方便。這事就不是咱們的事,咱們唐人沒把紙當錢,是他們把紙當錢的。將來這事再反傳回長安,也是不是朝廷在用紙片當錢幣使。”
“聖人英明。”
“對,就是聖人英明。你叫人暗中去傳,也鼓勵有人私下偷偷的用紙幣來流通,這事小心處理,不要急,重點就是別讓人發覺什麼。然後安排人運上兩船錢幣,這次要帶上一些銀幣與少量的金幣去平城。”
柳木吩咐完抱琴就記下,連連點頭:“郎君放心,咱們已經調教好一批人手,早就爲這種事情作準備了。”
抱琴記下之後小跑着就準備離開。
“你……”柳木還有事要說,抱琴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笑着搖了搖頭之後,柳木靠着軟椅上拿起了李孝察就銀礦開發的數據報告,煉銀坊已經規模化,李孝察正在考慮是否提高產量。
柳木在思考的卻是,扶桑這邊是不是應該發行紙幣。
柳木對經濟學的瞭解比新聞只高一點點,但基本的核心知識還是有一些的。
拿紙幣來說,在後世的現代有三種貨幣,分別是霸主貨幣、儲備貨幣、普通貨幣。擁有霸主貨幣的國家對於外匯儲備的依存度無限接近於零。
普通貨幣對於外匯依存度無數接近於一百,而儲備貨幣的依存度在零與一百之間。
柳木放下了李孝察的銀礦報告書,從懷中拿出一隻鱷魚皮的錢包來,這個錢包對於柳木來說是一種懷念,後世的現代他也有這種樣式的一隻錢包。
大錢包之中還有一個單獨的可以抽出來的駕照包。
可惜大唐不需要駕照,也不需要身份證,更不需要裝卡的地方。
柳木讓人定製了這個錢包純粹就是一種情懷。
從錢包之中抽出一張寫有百文的紙幣拿在手上,輕輕的彈了一下,聽過那清脆的響聲之後,柳木起身走到書桌前提筆寫道:就扶桑道紙幣隸屬區的淺見。
柳木依然想讓扶桑道使用海外版紙幣,怕的就是萬一將來扶桑出了什麼亂子不受控制。
不過這件事情柳木肯定不打算說太多,依規矩給尚書省進言之後,再根據尚書省的迴文意見決定是否要提出內閣大議,提交正式表章等等。
一封正式的文書很快就寫完,柳木也沒打算之後的內閣大議。
想來自己就是一塊磚,扔出去之後肯定會有無數的玉出現。
柳木在新津港待了幾天,親衛們不讓柳木去礦區,縱然那裡沒有敵人,亂山亂石的也讓人感覺不怎麼安全。
新津港什麼也沒有,沒有風景,沒有街市,就連柳木這種後世的宅男都待的要發瘋了。
終於,在柳木等的已經完全不耐煩的時候,淵蓋蘇文親自到了。
不僅是淵蓋蘇文來了,跟着他一起過來的高句麗大貴族足有十位之多。
山道上,淵淨土看着前面帶路的柳木親衛,低聲問淵蓋蘇文:“大兄,爲何不安排人提前通告?”
“愚蠢。”淵蓋蘇文訓責一句之後還是給了一個解釋。
“以我的身份,派人通告之後若是那位柳駙馬沒打算迎接,在其他人眼中我的顏面何在。不如不通告,無論迎還是不迎都好說。”淵蓋蘇文對柳木也算是深入瞭解過。
在淵蓋蘇文眼中,柳木是一個很傲氣的人,草原上頡利可汗都不敢輕視的人,也同樣不是他淵蓋蘇文敢於輕視的。
這一帶九成都是山,幾乎就沒有平原,是山連着山。
淵蓋蘇文等高句麗貴族跟着柳木的親衛又走了幾裡之後,見到一處草亭,柳木的親衛對淵蓋蘇文說道:“我家郎君就在前面,我去通報。”
淵蓋蘇文擡頭望去,卻沒有看到人。
淵蓋蘇文問身旁的人,也都表示沒有看到有人在這裡。高句麗一位姓乙支的老者伸手一指:“草亭旁的一塊方石上坐着一個頭戴斗笠的人,手上拿着一個魚杆。”
淵蓋蘇文順着手指看過去,這才注意到。
距離這麼近竟然沒看到,這讓淵蓋蘇文很是意外。
柳木放下手上的魚杆走了過來:“失禮,失禮,莫離支閣下前來有失遠迎,當真是失禮至極。”
“是我等惡客上門,這次是送了三萬人去礦區,正好四處看看,沒想到打擾到駙馬殿下。”淵蓋蘇文也是虛僞的說着話。
說完之後,淵蓋蘇文又自嘲的說道:“剛纔就在這麼近,竟然沒有看到駙馬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