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弘敏這個問題,倒是問的很實在,因爲很多人確實並不知道火炮是何物。
更無從知曉其中是什麼原理。
否則那尉遲循毓也不是傻子,若是知道火炮的犀利,怎會敢拿這個來’玩’。
也就是說,如此不瞭解火炮的原理,顯然大家是無從知曉此事的來龍去脈的。
問到這裡的時候。猛的,所有人都不由竊竊私語起來。
大家看向秦少游,秦少游道:“不過與石炮相當罷了,不是什麼稀罕之物。”
顯然這個問題,並沒有讓人滿意,石炮?騙鬼呢,所謂的石炮,其實就是拋石車,若是拋石車,怎麼會有傳聞中那樣霹靂一般的巨響,又怎麼會燃起大火。
一下子,衆人明白了什麼。
神策軍的厲害,早已讓人耳聞,這秦少游道神策軍,其實不只是訓練有素這樣簡單,若是單單訓練有素,也就罷了,畢竟神策軍只有五千人,即便再擴招到一萬,卻也造不成什麼隱患。
畢竟朝廷擁有的軍馬,有百萬之巨,如此龐大的書目,對於百分之一的神策軍來說,簡直就∞ding∞點∞小∞說,.¤.↙o是碾壓。
神策府之所以能夠自成體系,甚至秦少游被人認可爲一方諸侯,某種程度,是和奪門之變時的火炮有關。
如此堅固的洛陽城,居然頃刻之間毀於一旦,受驚的禁軍被這地動山搖嚇壞了,於是兵敗如山倒。隨即這些如狼似虎的神策軍掩殺進去,直迫宮中,這纔有了李顯的天下。
也正因爲如此。神策軍給所有人的印象太深,因此自然而然的被人說認爲,這神策軍實乃犀利的神器,足夠有鎮守一方的資本。
在大唐,倒是並沒有重文抑武的事,朝廷雖然對於鎮守一方的將軍多少也有所戒備,可是秦少游畢竟是自給自足。況且又屢立戰功,所以對於神策府,朝廷的方略一直都是默許。
其實大唐王朝到了今日。已經開始漸漸的出現了藩鎮的雛形。
隨着朝廷內部的惡鬥不斷的開始,先是武則天篡位,接着又是李顯的登基,而偏偏李顯的威望卻是不足。想要攬權的韋氏等人爲了收買人心。便不惜大量收買邊鎮等將領,便悄悄的給予了許多特權。
這種特權的存在,已經讓一些地方上出現了武人一家獨大,甚至是割據一方的局面,當然,還遠遠及不上歷史之中的藩鎮,只是許多地方,都已經初露了端倪而已。
尤其是朝廷的惡鬥。使的惡鬥的雙方爲了尋求外部的支持,更是藉機對一些武人集團進行收買。韋氏現在,就給了許多邊鎮等將軍許多的好處,畢竟韋氏登臺,政敵環繞,想要坐穩江山,怎可不尋求武人的支持。
也就是說,神策軍的半獨立狀態,其實是被人默許甚至是縱容的,唯一的不同就在於,那些邊鎮一言九鼎的將軍們是把兵馬駐在邊關,而神策軍則在洛陽一側,如此一來,秦少游的地位更加顯得超然一些。
火炮是秦少游壓箱底的寶貝,他要保持神策軍絕對的優勢,當然不能把火炮的構造和火藥的配方公佈於衆,因爲一旦公佈,那麼喪失了火炮的優勢,對秦少游來說顯然是十分尷尬和不利的。
韋弘敏沒有在尉遲循毓對錯的問題上進行糾纏,他找到了秦少游的弱點,要弄明白現在所發生的事,你總得把事情說清楚纔是,若是說不清,誰曉得你秦少游到底是不是矇騙了尉遲循毓,而要說清楚,就得把火炮的一切都交出來。
秦少游,你是肯交不肯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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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所謂石炮的說法,韋弘敏當然不能接受,他與兩個族兄弟對視一眼,各自露出了會心一笑,因爲他們明白,秦少游的把柄被抓住了。
韋弘敏正色道:“石炮?老夫看不盡然吧,這火藥到底是何物,火炮與火藥到底又有什麼關係,弘農郡王殿下,此事還是說清楚纔是,也免得鄂國公污衊了你的清白,可若是不說個清楚,此案就很難定讞,還請弘農郡王殿下給個說法。老夫畢竟是奉旨審問,不敢有什麼遺漏疏忽,也請殿下見諒。”
他刻意的把奉旨審問四個字咬的很重,言外之意是,自己代表的乃是天子,你若是不把這東西明明白白的說清楚,那麼你便是有理也成了無理了。
說罷,韋弘敏含笑,他顯然已經覺得勝卷在握了。
而許多人各懷心事,有人不禁捏了把汗,弘農郡王現在的處境顯然很被動,因爲交出配方,把火炮的底細抖落出來,此案也不會了解,只是會繼續扯皮下去,未必能自證秦少游的清白。
可若是秦少游不交,那就真正的陷入了被動了。
韋弘敏開始步步緊逼,他見秦少游不言,心裡更是狂喜,繼續道:“弘農郡王,還望體諒纔是,這件事若是不說清楚,殿下只怕也難有交待,老夫自然相信,弘農郡王絕非是構陷尉遲循毓之人,只是凡事總得理清楚纔好,否則別人要說老夫不公不義了。”
他的笑容背後,帶着幾分得意。
秦少游看着他,見他搖頭晃腦得意非凡的樣子,心裡頗有些怒氣,火藥的配方,這是機密,絕不能退讓,神策府的工坊涉及到的機密,是上皇帝早年就恩准了的,再加上神策府現在實力不輕,所以也沒有人敢來插手過問,現在韋弘敏如此露骨的想要索要火炮的機密,自己當然不能讓步。
殿中鴉雀無聲,每一個人,似乎都在等着秦少游的答案。
秦少游沉吟着,最後淡定的道:“不,何必如此麻煩,要自證我的清白,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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