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我怎麼會這麼蠢,相信這個連妞都不會泡的草包!
在這一刻,韓藝殺人的心都有了,他真的就不明白,這人怎麼會蠢到這種地步,他以爲秦羽好歹也是主簿之子,貴族子弟,應該還是有點貴族風範的,哪知還不比小野。
秦羽這一聲叫嚷,登時引來衆人側目,但僅僅是側目而已,不少人還以爲韓藝在跟秦羽交流平叛的事,只不過聲音大了點,那樂師都還在繼續作樂。
可是那美人卻是聞聲色變,猛地轉過頭來,兩道充滿怨恨的凌厲目光射向韓藝。
該死的!
韓藝可不會被這目光就嚇到,也顧不得其他人了,雙手擡起矮桌朝着美女扔去。
一道劍光閃過,只聽得啪的一聲大響,那矮桌登時被劈開兩半,往兩邊飛去,可見這一劍的威力有多麼大。
這一聲響,只是驚醒部極少人,只聽得有人大舌頭叫道:“保--保護楊公。嗝---!”還打了一個酒嗝,天啊,又見三四人踉踉蹌蹌的跑到楊思訥身前,但更多的人還是昏昏沉沉的,因爲他們已經喝了大半天,從中午一直喝到晚上,不少人都已經醉倒了,沒有趴下的,也已經差不多了,完全就在狀況外,醉醺醺的,一臉茫然的望着那美女。
操!你們這些廢物,保護我啊,她明顯就是衝着我來的。韓藝心中不由得大罵。但是人家都是大將軍,怎麼會想到保護你一個窮小子,可是現在並沒有時間讓他發牢騷。只見那美人一語不發,似乎怕驚醒其他人,一躍而起,短劍刺向韓藝。
這一劍極其之快,而且沒有半點遲疑,就是要韓藝的性命,韓藝雖有早有準備。但兀自無暇反應。
噹的一聲!
一個酒杯憑空而出,正好擊打在劍身上。力道極大,劍鋒偏出,轉而刺向邊上的秦羽。
“啊!”
秦羽嚇得大叫一聲,連滾帶爬往後面躲去。狼狽之極,幸虧這一劍並非刺向他,否則,他必死無疑。
後知後覺的秦嚴之驚叫道:“羽兒。”他就這一個兒子啊!
那美人目光往韓藝身邊一瞥,只見小野閃電般的伸出雙手握住邊上那胡將軍面前的矮桌兩根桌角,直接橫掃過去,恰有橫掃千軍之勢。似乎早有準備,轉身避過,身上紅綾被這一陣勁風颳得飄了起來。可見這一矮桌的威力。
兀自不管,那美人短劍再度刺向韓藝,彷彿誓要取他性命一般。
小野突然竄起。就如同袋鼠一般,跳的極高,雙手握住矮桌兩條腿,放之腦後,整個人在空中完成一道弓形,這矮桌都快比他人還要高了。猛然砸向那美人。
那美人見到如此霸道的矮桌,無暇多想。也來不及躲閃,左手奮力一劍揮出。
啪的一聲巨響。
只見那矮桌被那美人手中的短劍削去一半,半截直接飛向門外,而那剩餘半邊矮桌從那美人面前閃過,額前髮絲往後飄蕩。
那美人被這勁風吹得雙目刺痛,左手握劍,微微顫抖,驚奇之餘,長腿擡起一個令人無法想象的高度,踢向還在搞滯空的小野。
小野在空中哪裡躲得了,正中他腹部,往後飛了出去。
韓藝叫道:“小野!”
那美人根本就不去管小野,緊鎖細眉,猛地一劍,再度刺向韓藝。
韓藝可不是秦羽那草包,這種突發狀況見多了,順勢又擡起秦羽的矮桌砸了過去。
那美人再度一劍將矮桌劈成兩半。
“啊!”
聽得一聲暴喝,只見一道瘦弱的身影再度飛來,一手拿着半個矮桌再度砸向那美人。
不是小野是誰。
明明身手不敵大美女,但他表現出來的氣勢,彷彿是他在追着那美人打。
這就是他的刀法獨特之處。
只是很可惜,他完全體會不到睥睨衆生的霸道之氣,始終欠缺一點火候,再加上他年紀小,身材瘦小,而他師父身材高大威猛,一刀劈去,猛虎都招架不住,小野如果是跟着他師父一樣,站着劈,那威力肯定大減,所以他只能跳着來劈,彌補身材的不足,但這也讓他破綻百出,因爲你一旦跳起,就很難躲閃,好在這刀法本生就極其霸道,一般人望而生畏,肯定是畏縮防守,哪裡還敢出擊。
那美人似乎也不敢與其一爭鋒芒,身子往後倒去,短劍往上刺出。
“小野,小心!”
韓藝急忙叫道。
小野飛在空中,根本無法躲閃,情急之下,小野直接甩出那半張矮桌,砰地一聲,那大美人右手短劍被小野給砸飛了,小野也堪堪躲過這一劍,落地時,一個翻滾,如同一隻餓狼一般,俯身在地,一雙大眼睛射出兩道兇光。
他師父那一套霸道的刀法,落在他身上,霸道稍弱,卻是兇狠十足。
如果說他師父是猛虎的話,那麼現在的小野就是一隻兇狠的狼。
未等大美女反應過來,忽覺不明物體飛來,揮劍擋去,忽覺手臂一陣燙疼,定眼一看,哪裡是什麼暗器,就是一些碗筷盤杯,而且還是裝着殘羹餘菜,這擡頭一看,只見韓藝這廝還蹲在地上撿着散落在地上的碗筷一個勁往她扔去,他見連小野都打不過,自己上去也是送死,還不只有扔一些暗器過去。
“卑鄙!”
大美女罵道。
“賊婆,我來會會你。”
聽得一聲暴喝,只見楊展飛從父親腰間抽出佩劍衝了過來,但見他滿面通紅,剛他可是喝了不少酒,也是夠嗆啊!
因爲這可是慶功宴。可不準帶武器進來的,唯獨楊思訥帶着一把佩劍,但這還只是裝飾用的。
又因爲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其餘人根本無從反應,方纔一直在那裡發酒愣,陳碩真不是已經死了麼,難道這是陳碩真的餘孽,可是陳碩真的餘孽怎麼會出現在楊府,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直到楊展飛跳了出來,他們的酒意才嚇退大半。哆嗦了一下,不由得惱羞成怒。你一個女人也敢在大爺面前動武,不少武將又拿起面前的矮桌衝向大美女,沒有辦法,他們身上也沒有武器呀。而那些文官則是躲得遠遠地,不少人都往屋外跑去,廳中頓時變得一片混亂。
隨着楊展飛等一干武將的參戰,韓藝總算是躲過一劫,剛纔他真是死裡逃生,若非小野,他恐怕已經掛了,因爲這女人出手的時機真是太絕了,不由得長出一口氣。
小野見了。便不在上前,而是來到韓藝身前,道:“韓---韓大哥。你---你沒事吧。”
韓藝搖頭道:“我沒事,你快上去幫忙啊!”
小野搖頭道:“我---我不去,以多欺少,而且---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女人,非大丈夫所---所爲。”
韓藝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他師父是何等英雄,肯定不屑於以多欺少。恃強凌弱,這耳目濡染,小野自然也不會做這種事。
而那邊兀自打的不可開交,不知何時那美人已經撿起被小野打落的短劍,雙劍舞動,劍影籠罩整個大廳,楊展飛與一干武將竟然近不了身,還有幾人被短劍刺傷。
這美女確實厲害,但也不是說可以一敵百,蓋因多半人都已經喝多了,即便是現在都還有幾個武將趴在桌上的,完全沒有反應,而圍攻過來的,也個個是反應遲鈍,這打起來,是相當費勁。
想不到這女人恁地厲害!韓藝看得心中着急。
忽然,聽得那美人道:“素問楊雄、楊恭仁都是一等一的大英雄,楊家更是關中大家,今日一見,果真是見面不如聞名,這以多欺少的本事真是厲害的緊啊!”聲音兀自縹緲,充滿了夢幻的色彩。
從突變到如今,楊思訥可一直在坐着的,陰沉着臉,但也沒有半分懼意,在戰場上,他尚且不懼,更何況在這楊府,只是在旁冷眼旁觀,心中還十分佩服此女的膽色,聽得此話,眉頭微皺,的確,人家一個女子獨闖刺史府,這是何等勇氣,而他們一羣大老爺們,其中不是刺史公子,就是麾下大將,圍攻一個女人,這本就很丟人,而且還一時半會拿不下她,確實有辱先祖威名啊!冷笑着道:“好,好,果然有膽色---。”
韓藝一聽這話,糟糕!急忙嚷道:“哈!妖女,你是在搞笑嗎,這又不是比武招親,而是捉拿叛賊,幹嘛還要跟你講道義,你這個十惡不赦的妖女,煽動百姓,禍害大唐,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殺你這種妖女,當然是人人有責,各位英雄,千萬別要對這種妖女手下留情,應當將她凌遲處死,方可解恨。”他現在有足夠理由相信這女人極可能就是陳碩真。
說着,他又大喊起來,“來人啊!你們這些護衛都死哪裡去了,有刺客行刺楊公。”
因爲這是慶功宴,你要弄得刀槍林立,弄不好還以爲你這是要造反了,而且誰也沒有想到,有人敢在這裡行刺,這廳內外的防衛並不森嚴,女婢、僕從多得是,帶刀的就沒幾個,這事出突然,外面已經亂成一團了,不少家將正往這邊趕來。
那美人聽得韓藝叫嚷,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不帶你這麼欺負人的。
楊思訥前面是有些顧慮顏面,但是韓藝都這麼說了,他自然也就順水推舟了,沉聲道:“速速將此妖女拿下。”
他一出聲,一干猛將就跟打了雞血似得,而且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出手越發凌厲。
那美人武藝再高,但終究雙手不敵四手,這些人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而是一羣粗獷的將軍,又聽得外面傳來陣陣腳步聲,美目中終於閃過一絲慌張,突然一劍飛去,嚇得中間一羣人左右躲閃,那美女趁機一手揚起,玉臂上的紅綾飛向屋頂上的懸樑,手腕順勢一抖,只見那紅綾如同靈蛇出洞,在懸樑上纏繞幾圈,大美女用力一拉,一個小碎步,縱身一躍,整個人飛起,短劍往後揮舞,逼退衆人,終於跳出包圍圈。
砰!
這美人飛在空中,紅綾飄蕩,宛如仙女一般,可是,突然一個不明物體,打在她那圓潤的翹臀上。
真是大煞風景啊!
那美人猛地一轉頭,只見韓藝那廝正好拿着一個杯子準備扔向她,不禁惱羞成怒,這傢伙太無恥了,堂堂一個男人,就會躲在背後玩這些把戲。
看什麼看,奶奶滴熊,我叫你飛!韓藝一點不怕,拿着杯子就砸向她。
大美女突然雙腿用力擺動往上,就如同雜技一般,兩腿纏繞紅綾,躲過之餘,再度一個翻身,躍上橫樑。
一羣大老爺們擡頭望着大美女,登時傻了。
然而大美女蹲身在懸樑上,手中突然多出一個包袱來。
操!敢情是早有埋伏啊!
韓藝看得一驚。
說時遲,那時快,那美人從包袱裡面拿出幾個彈珠甩向韓藝。
這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靠!不是吧,你也愛玩這一套,你可是歷史上第一女皇帝,應該有大家風範纔是,怎麼能玩這些把戲。
韓藝猛地一睜眼。
“小心!”
還是小野反應迅速,將韓藝撲倒在地。
砰砰砰!
只見這些彈珠打在韓藝身後的燭臺上,聽得呼呼兩聲,黃色火苗竄起,一股濃煙冒出。
白磷?
韓藝一聞到這氣味,不禁大驚失色,嚷道:“大家小心,這煙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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