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跟隨
松煙回頭看了眼書房，壓着聲兒道：“你管她呢！老爺不理會她，夫人也不理她，我們爺更是不會理她，府裡誰都不理她，她能搗鼓出個什麼花來？”
竹霧笑着點了點頭，道：“也是。”
松煙打着哈欠要回房休息去，突得想到陸毓衍的傷勢，便道：“明兒個一早記得打水讓爺擦下傷口，傷勢別與姑娘說。”
竹霧一怔，道：“不說，姑娘就不知道了？”
松煙嘿嘿笑了。
他們都想到一塊去了。
翌日，天亮得很晚，風雪依舊未停，花翹從屋裡出來，就凍得打了個寒顫。
她一面抱怨着鬼天氣，一面伺候謝箏梳洗。
謝箏裹得嚴嚴實實，臨出門前，還是挨不住，把熱騰騰的手爐抱在了懷裡。
門外，轎子已經備好了。
東家順着陸毓衍的視線看去，琢磨了一番，開口把人喚了過來，道：“那天就是你發現那倒黴蛋的，你趕緊再跟公子仔仔細細說說狀況。”
謝箏問東家道：“樓上那婦人是何時離開的？”
富貴金銀鋪子就在樑鬆當學徒的打鐵鋪子對面，而西街口正對着出事的小巷，樑鬆從小巷裡出來，一定會經過這裡。
見衙門裡來人問話，便趕忙尋了小二見過的那轎伕來。
小二皺着眉頭，道：“當日狀況不都全說了嗎？況且，衙門裡不都認定了兇手的身份嗎？說是樑鬆，連搜查告示都貼出來了，還要問我做什麼？”
謝箏繼續道：“那天，你與我們說，因着走小路近，你平日裡中午回家都走小路，但我們後來打聽過，你媳婦懷孕了，每天都要吃街口鋪子裡的芝麻糕，而且要熱的、新鮮的，你最近這半個月，都是走的大路，爲何那天你走了小路？”
陸毓衍和謝箏循着東家指的方向看去，王氏當時做的那張桌子，剛好能瞧見狄水杜的位子。
小二瞪大了眼睛，身子微微晃了晃。
見陸毓衍進來，東家趕忙迎了上來，陪笑着道：“公子，那行兇的惡徒可有抓到？您是不知道，這人在我們店裡吃了個午飯，就死在後頭小巷裡了，我這小店啊，這幾日生意一落千丈，眼瞅着就要過年了，我這愁得呀……”
這畫像是王氏的，前回畫出來叫於嬤嬤辨認過身份。
小二惦記着家裡的媳婦，送客人出酒樓時，在門口走神，多站了那麼一會兒，就有個行人把一張紙條塞給了他，叫他轉交給狄水杜。
謝箏給他看了王氏的畫像，問道：“就是酒樓後頭發生命案的那天，你是不是擡過這個婦人？”
柳氏車馬行，除了做車馬生意，也做轎子生意，算是京中有些名氣的車馬行了。
等忙乎完了，我心裡琢磨着有點兒怪。
陸毓衍衝他微微頷首，視線落在了角落那個拿着抹布擦桌子的小二身上。
我不是故意不說的，我怕啊，我怕說出來，衙門裡就要把賬算在我頭上了，我真的不記得給我紙條的人長什麼樣，也不曉得小巷裡等了誰，我就是幫着遞了個紙，旁的都不曉得！”、
轎伕點頭：“是擡過她。從富貴金銀鋪子門口接了她，一路到了出事的那家酒樓，在門口等了她兩刻鐘，又擡着她到了西街口，後來就讓我們跟着個人，跟到了永安巷附近，又說不跟了，讓我們擡她回東街。”
依小二的說法，那天中午，酒樓裡的客人比平日裡多，人人都忙着腳不沾地的。
我看他剩了一桌子菜，問他是不是不好吃，他跟我說，是他要請的人不來了，就在後門外等他，他急着走。
謝箏與陸毓衍交換了一個眼神。
東家道：“客人的事情，我們就弄不明白了，他說要走後門，我們也沒攔着的道理。”
謝箏盯着那小二，道：“你說呢？”
叫謝箏一提，東家也琢磨過來，附和道：“是這樣的，你快說，你怎麼走了小路？”
“那人其貌不揚，給了紙條就一溜煙跑了，就這麼匆匆一眼，我也不記得他什麼樣子，就照着他的話，把紙條給了狄老爺，”小二顫着聲，道，“上頭寫了什麼，我一點也不知道，狄老爺看了紙條，就說要從後頭走，讓我給他結賬。
謝箏問道：“酒樓大門敞開，狄水杜好端端的，爲什麼走了後門小路？那條路，平日裡一天也沒幾個人走的。”
小二一看，臉色白了白，道：“當天都嚇壞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小二看着身邊的人，越發心虛起來，扶着桌子才站穩了，結結巴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瞞着的……”
轎子落在了酒樓外頭，大清早的，大堂裡沒有一桌客人，東家指揮着幾個跑堂小二在收拾場子。
東家眯着眼回憶了一番，又另叫了個小二過來認了，點頭道：“好像是有這麼個婦人，就坐在二樓那個位置，點了些點心。”
大冷的天，中午不吃飯，還去小巷裡等着，這太不對勁了，我就去看了一眼，結果、結果狄老爺死了……
王氏說她當日跟着來了酒樓，看來是真話，就是不曉得她跟着的到底是狄水杜還是樑鬆了。
松煙從袖中取出畫像展開，問道：“當天，這個婦人可有到店裡來？”
小二越說越急，幾乎要哭出來。
小二抿着脣，沒說話。
東家與幾個小二都對了對，其中一個小二道：“狄老爺走後不久，那婦人就走了，我送她出去的，她上了轎子，往這個方向去的。對了，我認得轎伕，他是城裡柳氏車馬行的，我給客人叫轎子時，與他打過照面。”
果不其然，王氏跟着的一直都是樑鬆。
謝箏上轎的時候，餘光瞥見了門房那裡探頭探腦的身影，想來是唐姨娘身邊的，來看看她這個出門還坐轎子的丫鬟。
從西街口跟着樑鬆走，到了永安巷就無需再跟了，再往前去就是長安公主府，王氏一想就曉得樑鬆要去做什麼了，而東街回銀豐衚衕近，她要回狄府去。
謝箏沉思，又問那轎伕：“當時跟着的那個人，他看起來狼狽嗎？”
轎伕摸了摸腦袋，道：“不狼狽，就是怪，大冷的天，手裡拎着件大褂，卻不穿在身上，到底是人高馬大的，火氣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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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大家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