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別生氣了,瑤兒給您捶捶。”唐瑤站在唐淮的身後,邊說邊用手去捶。
不知何時,唐瑤竟然跑了上去,這個平時認生的孩子,此刻卻變得異常勇敢。
杜姨娘怕以後在府中的日子太難過,於是趕緊喊住唐瑤,“瑤兒,不可胡鬧,快過來,到孃親這兒來。”準備上前,不讓唐瑤繼續摻和。可剛走了沒幾步,就被唐淮阻止了。
“小孩子說的話,無妨。我喜歡聽瑤兒說話。”說着,就讓唐瑤坐到自己腿上,摟着他的脖子,任由唐瑤摸着他的鬍子。
姜秀婉差點沒瞪死杜姨娘,她的攸兒何時有過這樣的待遇。唐淮平日裡是很寵攸兒,幾乎是當成掌上明珠,可是這麼親暱,她可從來沒見過。
“姐姐們在鬧着玩呢,父親不要生氣了。”唐瑤奶聲奶氣的聲音,讓唐淮有些欣慰,這個女兒,他幾乎很少關注她,今日確實刮目相看。
果不其然,唐攸剛在腦海裡冒出唐錦兮有證據這個想法的時候,唐錦兮真的開始爲自己辯解了。
“父親,母親。可否聽錦兮一言。”唐錦兮站在一旁,不緊不慢的詢問。
“你說。”唐淮雖然想相信她是真的錦兮,但總不可能空穴來風,既然出了這種事,必然有一定的原因,他不妨聽聽她要如何辯解。
說着從腰間掏出一塊玉佩,那是一塊白璧無瑕的玉佩,顏色尚可,花紋是很普通的鴛鴦戲水。但是意義卻非凡。
那是在她決定來唐府頂替的時候,真的唐錦兮送給她的。
她說:“你若真的代替我回唐府,必定會有人懷疑你。因爲幾年不見,他們對我也是不聞不問的,所以真假已經很難辨別了。但終究還是防備着點的好,畢竟人心險惡。我雖然不會玩弄心術,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玉佩是我娘留給我的,是當年她嫁給我爹之後,我爹拼命攢錢,給她買的第一件禮物。”說着,唐錦兮有些哽咽。
當時白九兒知道這是非常重要的東西,還拒絕過,“不不不,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可不能收,再說了,這是你娘就給你最後的東西。”
“再珍貴,也抵不過九兒你對我的大恩。”唐錦兮搖了搖頭。
白九兒很慶幸,當時沒有再拒絕錦兮,也多虧了錦兮的堅持。此刻,她才更有底氣,也能讓唐淮想起,他和管心蘭的點點滴滴。
“攸妹妹說我是假的,那這塊玉佩可有假?”
唐淮看到玉佩的時候傻了眼,目瞪口呆的看着玉佩,說不出話來,“這塊…這塊不就是當年他送給心蘭的那塊玉佩嗎…”
還記得當年,他還沒有什麼家底,心蘭卻甘願跟着他,吃苦受累卻從來不說一個字,不抱怨一句話。
看着看着,唐淮的眼眶有些溼潤,是啊,他的心蘭,跟着他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沒有享過一天的福,如今就連他們的女兒…都要受盡委屈…
“沒假沒假,這是我當年送給心蘭的玉佩,你是我的女兒,我的兮兒。”唐淮對着玉佩哭的撕心裂肺,走上前,抱住白九兒。
白九兒被嚇了一跳,但是演戲演全套,“父親…你可知道在外面這些年,我有多想你,多想念孃親。”
“唐錦兮,你這個冒牌貨!給我走開,給我滾出去!”唐攸被他們這麼父女情深的場面弄得煩躁無比,恨不得把他們分開,再趕走唐錦兮!
“夠了!攸兒,你還小,我不怪你,只是你總是這麼對你姐姐,實在太過分了!”
“二小姐年紀小,不認得這塊玉佩。妾身有幸見過,已故的夫人曾經對這塊玉佩十分珍惜,從來都不捨得放下,一直佩戴在身上。”杜姨娘上前爲唐錦兮說好話。
“而且那時候記得我剛進府沒多久,已故的夫人生下大小姐,身子虛弱。而現在的夫人正懷着二小姐,於是我帶過大小姐一段時間,她身上的胎記我記得清清楚楚。不信大家可以看她的胳膊,上面有一個月牙型的胎記。”
“沒錯,我也記得!”唐淮激動的說到,是啊,經杜姨娘提醒,他這纔想起他和心蘭的女兒還有個胎記。
唐攸一聽,馬上着急忙慌的準備檢查。她一刻也不想等了,她要馬上證明眼前的是個冒牌貨,這樣才能奪回一切。
只見唐錦兮自己把袖子向上一掀,沒有看見胎記。唐攸開始有些嘚瑟了,“父親,母親,你們看,沒有胎記!她是假的!”
全場譁然,“天哪,大小姐居然是假的!”
姜秀婉也有些迫不及待了,立馬逼問,“兮兒,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唐淮有些不悅,“你到底是誰?”
誰知道,正在說話間,唐錦兮把胳膊內側翻了翻了過來,果然有一個月牙型的胎記。是呀,杜姨娘只說在胳膊上,卻並沒有說準確的位置。
這一點,連唐淮都忽視了。
“你們看,大小姐的胎記!”小芽有些激動。
唐攸感到不可思議,“這怎麼可能呢?”
她不想相信,也不相信。明明是假的,明明揭穿後她就可以得到這一切,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不!這一定不是真的!”唐攸大聲喊到,幾乎撕心裂肺一般。
還好,當時錦兮考慮周全,除了給她玉佩,還告訴她胳膊上的胎記。於是九兒還去找人幫忙做了一個假的。
“夠了!攸兒,你鬧夠了沒有?”唐淮十分生氣,現在終於真相大白了,他要給錦兮一個公道,他要給心蘭一個交代。
心蘭去了,他非但沒有照顧好兩個人的女兒,現在還讓她受這樣的委屈。
唐攸開始有些着急了,說話不由得大聲了起來,“父親,這一定不是真的,您一定要相信我,她不是真的唐錦兮!”
“證據呢?你讓我信你,總要拿出證據來,這樣才能讓大家都信服!”唐淮一直也很疼愛這個女兒,但是沒有證據,他沒有辦法相信她。
唐攸很堅定,“這…一定會有的!”
羅姨娘一看好戲來了,於是上前冷嘲熱諷,“那就是說現在沒有咯?”
“你給我閉嘴!”唐攸平時最討厭這些姨娘了。
唐淮感覺要被這個女兒氣死了,“好了!誰讓你這麼和長輩說話的!沒大沒小!”
“好了好了,都是誤會一場,老爺,是攸兒年少不懂事。您別和她一般見識,回頭我一定好好管教她。”姜秀婉看唐淮這麼生氣,害怕對唐攸實行家法,畢竟攸兒現在已經沒有勝算了。
她怕影響自己在唐府的地位,以及日後在老爺心目中的分量。於是開始爲唐攸開脫,不停的說些好話。希望老爺能看在她的面子上,放過攸兒。
“誤會?鬧這麼大動靜,折騰這麼久,最後只是一場誤會?夫人,未免也太可笑了吧。”馮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燈,一看好戲快結束了,又來火上澆油。
姜秀婉看這麼矇混過去恐怕是不行了,“兮兒呀,這一切都是攸兒不懂事。母親以後一定好好管教她,這次就別和攸兒計較了。”
老爺那邊搞不定,她只好把決定權轉給唐錦兮。
“所謂家和萬事興嘛,這次一場誤會。大家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不好?”
白九兒看着眼前的姜秀婉,一臉的慈眉善目,說着家和萬事興之類的話,聽起來像是在求她一般。
若現在她不給面子也不合適,但是就這麼息事寧人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母親,雖然說我現在也很生氣難過,但我不怪攸兒。畢竟我被送到鄉下的時候還小,不記事兒。時隔十多年,我才重新回到父親母親身邊,不免會有些懷疑。攸妹妹這麼對我也是正常的,莫名其妙多出一個姐姐,任誰都是不好受的。”
說的唐淮和姜秀婉連上紅一陣白一陣。
白九兒把一切都說的很委屈的樣子。這番話暗指了唐家的人對她不管不顧,當年更是把她拋棄到鄉下,十多年也沒有盡到做父親母親的責任。
“好了,既然是一場誤會,大家就散了吧。今日的事就當沒發生,都回各自的院子吧。”姜秀婉巴不得這場鬧劇趕緊結束。
“哎,還以爲有好戲看呢,結果是一場烏龍呀!”羅姨娘覺得無趣。
“瑤兒,你該練字了,隨孃親回去吧。”杜姨娘看事情結束了,於是準備帶唐瑤離開,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裡。
唐瑤撒嬌道,“不嘛,我要和爹爹玩兒。”
“瑤兒乖,爹爹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先和孃親回去,爹爹晚些時候去看你,陪你玩好不好?”唐淮要先處理好大女兒和二女兒的事。
小時候都挺讓他省心的是,結果越大越煩心。
“攸兒瑤兒,來我書房一趟。”說完轉身就走。
“說說吧,今天鬧成這樣,到底是爲什麼?兩姐妹有什麼不能好好說?非要弄成這個地步,你們才覺得痛快嗎?”唐淮有些痛心疾首。
“既然如此,爹爹何必要娶那麼多女人?”唐攸沒好氣的問着。
唐淮一聽唐攸說出這樣的話,大動干戈,感覺要把房頂給掀了。“你居然敢管到我的頭上,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父親,別動怒,可能攸妹妹也是被人蠱惑。那個綠袖就是我從街上撿來的,什麼身份背景一概不知,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告訴攸妹妹這一切。然後讓我們自相殘殺好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