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羅多少還是有些緊張唐錦兮,雖然對唐錦兮是一丁點好感都沒有,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厭惡記恨她,只是誰讓這唐錦兮是付南決在意的人呢?
因着唐錦兮在軍中並無任職,付南決即使有私心也不好給她安排太多華麗的營帳,不大的營帳只用一架春日獵虎圖分隔成了裡外兩間,阿莉羅看着外間並沒有使用過的痕跡,心中便是疑竇叢生,她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繼續向裡間走去。
唐錦兮雖然並非是真正的唐家大小姐,可是她的日子過得可比真正的唐錦兮要幸福得多,在她還是白九兒的時候,便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出入隨從成羣,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因此,一般在她睡覺的時候,是沒有什麼人敢來打擾她的。
所以當阿莉羅繞過屏風,就看到了榻上那將自己裹成糉子一般的不明生物,不由得怒從心中起。阿莉羅長眉一挑,雙眸之中似乎是泛起了兇光,她不由得磨了磨牙。
虧得她還擔心了,哪成想這唐錦兮竟是還在睡大覺!
怒火中燒的阿莉羅幾步上前一把掀開了被子,就見到唐錦兮將自己蜷縮成了一個蝦子一般,抱着枕頭睡得口水連連。
“唐錦兮!!!你竟是還在睡大覺!你給我起來你!”阿莉羅怒了,她此時真的怒了,看着唐錦兮的睡相,阿莉羅就越發不喜歡唐錦兮了,她想不明白付南決那樣的人,爲什麼會喜歡上唐錦兮?
唐錦兮正是在睡得香甜,砸巴着嘴,哼哼唧唧,“小芽,我要吃雞翅膀,西湖醋魚……”唐錦兮顯然仍是未醒,彷彿還在夢中,說着這話,嘴角竟是又有一絲絲的晶瑩透明的不明液體流下。
看着唐錦兮的模樣,阿莉羅更是一臉的嫌棄,伸手拍了拍唐錦兮的臉,沒有好氣,“喂!喂!唐錦兮,你給我醒醒,你看你這是什麼樣子?”
唐錦兮覺得臉上微麻微癢,手腳麻利地抓住了阿莉羅的手,將臉湊了過去蹭了蹭,嘴裡繼續哼唧,“嘿嘿,蹄髈誒……好肥的蹄髈。”全程未睜眼的唐錦兮抱着自己以爲的‘蹄髈’歡喜了好久,張口便歡喜地咬了下去。
阿莉羅完全沒有想到,睡夢中的唐錦兮竟然可以抓住自己的手,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被唐錦兮抓住手的阿莉羅,心中升起了一種詭異的感觸,正欲立即抽出手,就聽到了唐錦兮含糊不清的唸叨。
什麼鬼?阿莉羅腦子裡‘嗡’了一聲,緊忙抽手,卻發覺自己的手被唐錦兮抱得死緊,她不由得緊忙大叫,“唐錦兮你給我睜開眼睛,這是我的手,不是你的紅燒蹄髈!”就在阿莉羅大叫的時候,唐錦兮的尖牙已經咬上阿莉羅的手背,“啊!鬆口,唐錦兮!”
阿莉羅大叫起來,爲了解救自己的手,她只有從腰間抽出一根針夾在指尖,對着唐錦兮的直接揮去。
“哎呦,什麼東西扎我。”感受到刺痛的唐錦兮立刻鬆了口,也睜開了眼,跪坐起來緊忙揉着自己的。
阿莉羅看着自己被唐錦兮咬得冒了血絲的手背,心中止不住地心疼自己,她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她不由得在嘴邊吹了吹,希望疼痛可以消散得快一些。
被阿莉羅一記掌中針打得頓時清醒,睏覺全無的唐錦兮,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她身邊的阿莉羅,想到自己上的疼痛,頓時氣炸了,她跳下牀,鳳目直立,“阿莉羅,你做什麼用針扎我!”
“誰讓你饞蟲上腦,一言不合就咬人的?”阿莉羅原本心情就夠不爽的了,沒有想到唐錦兮還玩這‘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的把戲,她此時不由得在想,她方纔就該給她下毒藥,弄死她算了。
唐錦兮聽了阿莉羅的話,明顯一愣,隨後哼了一聲,“我睡着覺,你說我咬人便是咬人了?”
“這不是你的牙印還是狗的嗎?”阿莉羅見唐錦兮根本不承認,於是將手伸到了唐錦兮的面前,細膩的手背上,那冒着血絲的牙印格外扎眼。
自己的牙印自己還是認得的,唐錦兮看着阿莉羅手背上的牙印便知道自己真的咬了阿莉羅,心中有了些慚愧,也有些不好意思,轉過身,不再說什麼了。
阿莉羅看着背過身的唐錦兮,便知道她這是不好意思的表現。經過昨晚的事情,阿莉羅知道唐錦兮有些小傲嬌,是不會給人道歉的,所以也不打算再繼續糾纏,非要得唐錦兮一句抱歉,何況自己紮了她一針,算是扯平了。
摸着自己手背上的牙印,又看了一眼枕頭上的不明液體,阿莉羅嘆息一聲,“喂,我給你說,你能不能改一改你那個吃貨嘴饞的毛病,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嘖嘖……這樣怪不好的。”
吃是唐錦兮的生平一大樂事,要是讓她不吃,少吃,這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受,她回頭一眼便見到阿莉羅那副嫌棄的表情,不由得哼了一聲,“要你管!吃你家肉了,吃你家米了!”
阿莉羅氣到無語,明明她難得好心提醒,結果好心當成驢肝肺!氣結的阿莉羅轉身便走,留給了唐錦兮一個瀟灑的背影。
看着離去的阿莉羅,唐錦兮心中也是不好受。好好的一個美夢被阿莉羅給攪合了,她還記得夢中小芽做的蒜香雞翅、紅燒蹄髈,不由得了嘴脣,怎麼辦,好想吃。
付南決在外等得已經心急如焚了,阿莉羅進去許久,久久不見她出來,這便讓付南決更是擔憂,他不知道唐錦兮究竟出了什麼危險,是在營帳之中病情復發,還是被敵人綁了去,不論是哪一種情況,都是他不樂意見到的。
百般擔憂的付南決想了很多,他不想失去唐錦兮,他想要唐錦兮好好的,他要把唐錦兮呵護得好好的。
看到阿莉羅出來,付南決幾乎是竄了過去,一把抓住了阿莉羅的手臂,“錦兮怎麼樣?是不是病情復發了?還是……還是她根本不在帳中,被敵人擄去了,阿莉羅你怎麼不說話啊,你快說啊!”
看着付南決緊張的模樣,阿莉羅心中一痛,苦澀的滋味蔓延開來,竟是讓她眼眶都發熱,她看着付南決久久不能張口。她雖然知道付南決愛上了唐錦兮,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這樣在意她。
“說話啊!錦兮她到底怎麼樣!”付南決此時已經緊張得不能思考,他沒有辦法想象錦兮不在他身邊的那種痛苦。
阿莉羅瞪大了眼睛,努力扯出笑容道:“就這樣在意?”她隨後語氣落寞了幾分,神色之中盡是疲憊,“她在帳中好好的,放心吧。”
“那我去看她。”付南決臉上露出了笑容,心中欣慰起來。他此時心中那塊小小的地方,已經被唐錦兮填滿,再也容不下任何一個女人的位置了,他也就忽視掉了身邊神情落寞,滿目惆悵的阿莉羅。
看着付南決徑自營帳,全然不顧自己的模樣,阿莉羅差點落下淚來。即使知道了付南決愛着唐錦兮,她也忍這種被忽視的感覺。
阿莉羅不懂,她究竟哪裡不如唐錦兮?
再一次被付南決傷了心的阿莉羅,心中忍不住在想,究竟是爲了什麼,短短的時間內,唐錦兮就這樣令付南決神魂顛倒不顧一切。
想着方纔唐錦兮的表現,阿莉羅閉了閉眼,再試一次,她想要再試一次。
“錦兮,你怎麼樣錦兮?我進來咯!”付南決聽着阿莉羅的話,倒也沒有想着太多,直接繞過屏風來找唐錦兮。
唐錦兮聽着腳步聲,本以爲是阿莉羅去而復返,她就沒有轉身,直到聽到付南決的人和聲音一起出現,她才如受驚的兔子一般,猛地跳到,扯過被子將自己裹了起來。她還穿着寢衣,可是不能讓付南決瞧了去。
付南決看到那一抹白色倩影,腦中的某一根弦兒,嗡地一聲斷了開來,緊忙轉過身捂住臉,“我沒有看到,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你怎麼進來的?你進來怎麼不出聲啊!”唐錦兮此時的臉紅得如同被煮熟的蝦子一般,她忽然覺得害羞了,她穿着寢衣的模樣被付南決看去了,好丟人。
想着那通透寢衣下若隱若現的窈窕身姿,付南決不由得覺得自己心跳加速,胸口,緊忙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清早來找你,你不應聲,我擔憂,纔來……”
聽着付南決那顫抖的聲音,唐錦兮羞臊極了,連忙說,“你先出去,我……我要穿衣服了。”
穿……衣服。付南決耳朵一紅,眼前又浮現起那半敞的衣襟,曼妙的身形,不由得心中癢了起來,緊接着鼻子也一熱,兩股溫熱的液體就滑了下來,滴答滴答地救落在了營帳的草皮上。
付南決緊忙用手一捂鼻子,想到自己方纔的模樣,頓時加快腳步離開了唐錦兮的營帳,太丟臉了,居然流鼻血了。
捂着鼻子的付南決,在水桶前洗了半天,鼻血還是止不住似的滴滴下落。可是他沒有半點想要去找阿莉羅的心思,要是讓阿莉羅知道他流鼻血的原因,恐怕又要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