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姜宇飛沒有想明白浮生這句話的意思,所以他並沒有立馬給浮生什麼答覆,而是緩緩的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紅酒,一邊搖晃着紅酒杯,一邊低着頭思考剛剛浮生的問題。
浮生也難得顯得很有耐心,一點也不着急的樣子,翹着二郎腿依着椅子的靠背悠然的看着姜宇飛,好像一隻野狼,正在自信滿滿的盯着自己的獵物。
姜宇飛自然也不是什麼怯弱的人,即便現在浮生的氣勢很強,很有壓迫感,還沒有顯得很慌張,依然淡定的,品嚐着紅酒。
因爲姜宇飛想不明白一件事情,浮生剛剛說,他跟慕淺之間的關係,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那麼問題來了,自己想象中,浮生跟慕淺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好像自己也沒想明白。他本以爲,浮生跟慕淺之間只是帶了點親戚關係的長輩與晚輩之間的關係,畢竟,浮生年紀大,而慕淺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但是這幾次下來,每當他看到浮生看慕淺的眼神,心裡總是彆扭,而且是很彆扭,因爲那種眼神,分明是男子看自己心愛的女子的時候,纔會有的眼神。
他一個大叔,爲什麼會對慕淺有這樣的眼神。而且姜宇飛的年紀也不小了,從小就是在國外那麼開放的環境下長大,這種情愛的事情,雖然他沒經歷過,但是也見得太多,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那種眼神背後蘊藏什麼所以現在的姜宇飛有點迷茫,慕淺跟浮生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不會相信,慕淺跟浮生之間曾經是一對情侶,因爲,慕淺那麼單純,怎麼看都像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應該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情愛的事情,所以怎麼想,他們之間都不可能是情侶。
與其說姜宇飛不願意相信這件事,倒不如說,他不敢,或者是不肯相信,自己愛的女孩,怎麼可能會跟這個大叔有過什麼故事。
想到這兒,姜宇飛擡眼看了一眼浮生,他總是覺得,這個時候的浮生顯得的很是自信和淡定。
他覺得,若是浮生手裡有什麼把柄,或者說沒有什麼籌碼的話,他怎麼可能這麼淡然的坐在自己面前,這麼自信的在喝着自己爲他準備的紅酒。
他知道浮生是個生意人,所以,他相信,浮生不可能做這種沒有把握的買賣。
所以姜宇飛現在也不知道,自己這種憑藉自我感知而做的判斷,到底是不是對的。
本來姜宇飛還會想,會不會只是因爲這個大叔一廂情願在單戀着慕淺,所以才慕淺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但是他的這種想法,也在他看看到浮生這麼自信之後,變得漸漸從腦子裡淡去,他看得出浮生是一個驕傲的人,若只是因爲一廂情願的單戀,他不會這麼千里迢迢的追着慕淺到處跑。
而且慕淺對他的態度又這般淡然和疏遠,他說沒有十足的把握自己能夠走進慕淺身邊,又怎麼會做到這樣的地步,甚至還親自找到自己。
他相信,自己跟慕淺現在的種種親密,肯定已經落在了這個大叔眼裡,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會來找自己,就說明,他有足夠大的籌碼,能夠讓自己退步。
所以現在姜宇飛的心裡是慌張的,他真的很害怕,眼前的這個大叔,會跟她說出一些讓他接受不了的話,或者拿出一些讓他不願意接受的東西,敗逼着他,遠離慕淺。
姜宇飛現在只能告訴自己,無論這個大叔又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都不會輕易的退步。
“我覺得,我們可以把問題聊得更簡潔明瞭一點。”姜宇飛晃動着手裡的酒杯,擡頭看了一眼浮生。
浮生聽了姜宇飛的話,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又喝了一口杯中的紅酒。
“可以啊,如果你願意簡單,我可以讓事情變得更簡單。”浮生突然擡了擡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姜宇飛。
此時的浮生就像一頭獵鷹一樣,他的眼神很兇狠,很令人畏懼,本來只是低眉順眼地看着自己的手裡的酒杯,猛的一下擡頭,盯上姜宇飛,確實讓人有點措手不及。
對上這樣的眼神,姜宇飛也是愣了一下,但是隨機,也冷靜了下來,只是敵人向自己亮出了武器,自己沒必要那麼害怕。
“好啊,那就簡單一點吧,我喜歡簡單一點,也很晚了,早點解決,我們早點休息。”
姜宇飛雖然這麼說,但是他知道,今天晚上,他可能沒有那麼容易睡着了,無論一會兒浮生說了什麼,都應該會影響他的情緒吧,更可能不是這一晚,接下來的十天,半個月,他都可能陷入無眠的狀態。
“我覺得首先,我有必要告訴你一個問題,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慕淺,根本就不是慕淺。”浮生說得很輕鬆,很緩慢,說的時候嘴角還帶笑,好像在說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但是現在只有浮生自己知道,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裡有多痛,那是撕裂的痛,就好像有一把長刀,刺進了他的胸口,穿透了他的心臟,他甚至都能聽到血肉撕裂的聲音。
就是那麼的痛,但是他卻嘴角帶笑地把這句話給說出來。
這句話,可能平常人聽的,並沒有任何的感覺,甚至只會一笑而過,嘲笑浮生的思維很奇怪。但是隻有浮生自己知道,這句話背後隱藏着多麼大的苦楚,也是因爲這句話,他不能跟自己心愛的女孩在一起,不能在晚上擁着那具他日思夜想的身體入睡。
然而這痛苦的結果,卻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若是當初的他能再果斷再堅決一點,就不可能保護不好自己心愛的女孩,讓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所以現如今,即便浮生在心裡在痛哭,他都得自己去承受,因爲這是他自己種下的苦果,所有的痛苦,就當老天是,對他的懲罰吧。
而且現如今,浮生覺得,應該再也不是僅僅只有他一個人爲這句話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