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在濱海的大街上漫無邊際落寞地行走着,眉頭微微皺起,擡頭看向天空。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齊蕭洪這個渣男的出現,似乎打破了這一切的塵埃落定。如果艾兒來找他,他該如何重新面對艾兒,又該如何面對剛在一起的許諾。
路邊的燒烤攤上陣陣煙霧繚繞,攤子老闆對他喊道:“小夥子,要吃點東西嗎?”
這一喊周言回了回神,看向燒烤攤的方向。酒,對,就是酒。一酒解千愁,他走向燒烤攤子。
攤子老闆一看就急忙招呼過來,滿臉笑意地:
“我這裡呀,啥都有,你見過的,沒見過的都有,美味十足!”
“給我一箱啤酒,其他的隨便來點。” 周言依舊面無表情,神情低落。
“好嘞,那邊稍坐片刻。”
周言轉身向那邊的桌子走去。不一會的功夫,老闆把酒和燒烤都上來了。周言顧不上拿起自己的酒杯,直接就對着瓶子吹起了啤酒。往事歷歷在目,他又想起艾兒不顧自己的心情愛上別人。想到曾經的他們兩小無猜,每年都要在“安息日”一起將蟬超度。不知不覺間就喝下去了三四瓶。燒烤也幾乎都快吃完了。
周言心神恍惚對着旁邊就破口大喊道:“老闆,再上點菜。”
旁邊的一對情侶因爲他這一喊,嚇了一跳。那名男子起身就怒氣衝衝地對着周言吼道:“大喊什麼,老闆在你後面那邊,眼神不好,還是酒量不行,酒量不行自己來喝什麼酒?”說完之後,男的還嘴角撇了一下,似乎是看不起周言現在這幅爛醉的模樣。
周言本來心裡就堵得慌,加上喝了酒更加上頭,周言緩緩起身,拿着酒瓶,眼睛凝視着那個男子,在燈光的映襯下彷彿燃着火。這眼神將男子嚇得後退了兩步
“你說我眼神不好,不識人?” 周言抿了一下嘴脣。
“難道不是?我......”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女子拉了下男子的衣袖,小聲的嘟噥着:“算了,算了,跟他喝了酒的別計較了”
“兩位是酒沒喝好,今天的花生算我請的,吃好喝好。”攤子老闆端着兩盤花生走了過來,笑着臉對兩位客人說。
周言被老闆這一打斷也就放下了酒瓶,安靜坐了下來。
燒烤攤對面的柵欄外,許諾正停着自行車。看到許諾過來,老闆微笑着詢問許諾:
“今天怎麼這個點就過來啦?”
“李叔,今天不是休息嘛,過來幫幫忙,順便解個饞。” 許諾笑着摸着腦袋。
李叔寵溺地看着許諾,輕輕點了下許諾的腦袋:“你這個小丫頭,你覺得我這裡忙嗎?”許諾眯着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李叔,剛剛那邊怎麼了?”
“那邊有個小夥子,不知道是失戀了還是遇到什麼嚴重的事情,一直喝酒。還和隔壁桌子差點打起來。”李叔自顧自地撥弄着手上的燒烤無奈地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多大的事喝成這樣。”
許諾好奇地看向那邊,燒烤攤煙霧繚繞,看的不是太清楚,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心裡想着這不是周言嗎。
許諾隨手拿起旁邊烤好的蟬串,鼓着臉笑着說到:“李叔,我去那邊看看哦”李叔看了眼旁邊剛烤好的蟬串不見了,笑着嘀咕着這小丫頭,邊又拿起新的蟬串放在烤架上。
周言邊喝着酒,腦海裡又閃現艾兒和自己的過往,可一想到艾兒出賣了自己,內心就隱隱作痛。他感覺自己就像個小丑,上演着無人願意觀看的獨角戲。一直以來好像都是自己一個人一廂情願,艾兒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回事。想到自己曾經經常將裝滿瓶子的蟬殼準備好給艾兒的時候,應該也是自己太過自戀了吧。
就這麼想着想着,突然一根蟬串出現在眼前,周言愣了一秒,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入神了,出現幻覺了。許諾拍了拍周言的肩膀,周言才緩過來。許諾疑惑地看向周言:
“給你蟬串,剛烤出來的,香着呢。”
許諾直接坐在了周言的對面,用一隻手託着下巴,嘴裡還邊咀嚼着:“周言,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了,看你一個人愣神,還喝那麼多酒?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說出來能幫的我一定會幫你哦。”說完還不忘拍拍自己的胸脯。
周言看向那根蟬串,還是沒有動手,又想到自己曾經和艾兒的一切,便把蟬串拿到了許諾面前。
“沒什麼,就心情不好,喝酒放鬆一下,你吃吧,我不愛吃這個。”
“你不吃就算了,還擔心你空腹喝酒來着。” 許諾也不客氣,眯着眼笑着接了過來。
周言迷迷糊糊的大腦經過許諾這一鬧也清醒了許多,看着許諾在開懷地笑,他心情也瞬間好了許多。許諾看見周言又走神,小手在周言的面前揮了揮:
“喂,周言,你看什麼呢,你別喝酒了,你點了什麼,一會兒我也要跟着吃點的哦?”許諾嘴巴嘟噥着。
“點了挺多,我也吃飽了,一會兒你都吃了吧。”周言嘴角微笑看着許諾,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你不會專門爲了吃的跟着我吧,還是擔心我呀。”周言一臉壞笑。
“你這人瞎說什麼,要不看你在這邊喝酒怕你喝多,誰願意過來管你。” 許諾直接站起來一手掐住周言的脖子。周言用手輕輕拿開許諾的手腕,笑着調侃說:“我知道您老人家是爲我好,是我小人了,快放手,我要呼吸不過來了”許諾見狀急忙把手拿開。
“你也太狠了吧,我差點沒了。” 周言咳嗽了幾聲,皺着眉頭對許諾埋怨道。
“我也沒有用勁呀,我又不是故意的。”許諾低聲嘟囔着,不時還擡頭偷看周言的脖子,周言也被許諾這動作給整樂了。動了動脖子,笑着說:“沒事,逗你玩的,看你那委屈巴巴的樣。”
許諾原本內疚的心情直接被打破了,直接氣沖沖地要去拽周言的領角,對着周言吼道:“看我不打死你。”周言一看許諾這架勢,急忙起身向旁邊躲去。還不忘掏出口袋的300元現金放到了桌子上,便飛速向路邊揚長而去。許諾也不放棄,邊跑邊喊:“別跑,抓到你看我不揍死你。”
李叔聽到那邊打鬧聲,擡手喊道:“小夥子,你的燒烤不要啦,錢還沒結呢。”
“李叔,他的錢放桌子上了,燒烤我帶走了。” 許諾走過來氣鼓鼓地對着李叔說。
“呦,這個小夥子是誰啊,竟然把許小丫頭氣成這樣。” 李叔笑着調侃到。
“不認識,混蛋一個,對了李叔,我先走了哈,改天再來看您哦。”說着眯眯眼直奔周言方向跑去。
許諾拿着燒烤回了學校,暗自琢磨着一定要找到周言揍他一頓。周言自己早就跑沒影了,經過許諾這一折騰,周言的心情也好了許多,酒也清醒了不少,但一想到艾兒,便心煩意亂。周言想着還是去吃點東西好,喝過酒之後胃有點不舒服。就徑直往超市走去,害怕遇見艾兒,周言還特意走了人少的路。就這樣胡亂地神遊,不知不覺間就到了超市,周言走了進去,想着買些飲料餅乾啥的。哪成想剛轉身走向貨架,迎面就撞上了艾兒,周言轉身就要離開。
“周言,好巧,你也來買東西嗎?” 突然後面艾兒喊着。
周言剛挪動的腳步無奈又擡了回來,神色平淡地冷冷對艾兒說了句:“昂。”
艾兒走過來裝作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矛盾似的笑着問周言:
“怎麼了,不太高興的樣子,你來買些啥?”
周言拿了瓶飲料也沒怎麼理會艾兒便向收銀臺走去,艾兒竟然小步緊跟上來,將自己的零食,還有牙膏都放在他的餅乾上面:
“一起付,我來付吧,周言。” 周言聽到艾兒的話,無奈開口說:“掃我的。一起”依舊是面無表情。拿起了飲料便出去了。
艾兒急忙着跟在周言身後,跑過去拉住周言,疑惑地問周言:“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不理我。”周言回頭把艾兒的手從肩膀上拿下來,周言本來皺着眉,但當看到艾兒那委屈的表情,又想到她現在被渣男傷害,心裡也不忍心生氣了。
“艾兒,我想跟你說個事兒。”周言平靜又有些嚴肅地說道。
艾兒委屈說:“有什麼事你說,就是希望你別不理我。”
“你知道你男朋友齊蕭洪的事情嗎,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傷害了很多女生,現在已經被抓起來了,我希望你不要太難過”周言平靜又嚴肅地對她說道。
艾兒好像又知道好像又不知道,直接撲在了周言的懷裡,分不清是委屈還是被傷害得太深了。
這時迎面許諾走了過來,周言硬是把艾兒推開了,許諾狠狠地瞪了周言一眼,就離開了。
雖然剛在一起,但周言還是很愛許諾的,在意她的情緒感受。
“艾兒,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怎樣,我現在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當初毫無情義地將我推開的是你,我花了那麼久才縫補好自己的內心,並且我現在愛的是許諾,至於和你說這些,我只是出於十幾年的情誼不想讓你受到傷害,但我們之間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說罷,周言便追向許諾。
一整晚,許諾都沒有回周言的消息和電話,也沒有理他,她雖然明白也清楚他們之間的故事,但還是無法釋懷。
周言一整夜輾轉難眠,但想着明天還有活動要去參加,想起許諾好像也要去的,便帶着期待睡下了。
“起牀啦,起牀啦!周言,還要睡到什麼時候。”
周言被叫聲驚醒,揉了揉眼,看着室友蔡逸辰道:“怎麼了?幾點了,這麼着急喊我。”
蔡逸辰無奈地說:“周言你是不是忘記了今天要去老人院當義工。再不起來,我們肯定就遲到了。”
周言被蔡逸辰這一說直接就清醒了,直接從牀上蹦了起來,火速地穿好衣服,洗漱了一下就拉着蔡逸辰一起跑出去。
周言和蔡逸辰兩個人到了學校門口乘坐統一安排的大巴,趕去老人院。蔡逸辰在路上對周言抱怨道:“還好我起得早,不然你還要自己打車過來,找不找得到還不一定。”周言咧着嘴對蔡逸辰笑:“我謝謝您嘞。”
起得早,再加上路途較長,兩人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到啦,到啦,下車啦!”周言迷迷糊糊睜開眼,推了推旁邊的蔡逸辰,“起來了,到站了。” 蔡逸辰也迷迷糊糊起來,就跟着人羣一塊下車。他們今天要和兩個女同學一起完成今天照顧張奶奶的任務。
他們不知道那兩位女同學是誰,但周言希望有許諾。所以先前往張奶奶的住所。周言和蔡逸辰兩人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張奶奶的住所,可是沒有見到張奶奶的人影。於是兩人就先把張奶奶的房間給整理打掃了一番。就在他們快要打掃完成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嬉笑聲。周言一聽這聲音好耳熟,於是便向門口走去,迎面一個身影撞了上來。
“哎呦!好痛。”便見到一個摸着下巴,一個捂着額頭。兩個人都生氣擡頭看着對方,突然就愣住了。
“你怎麼也來了!”兩人同時說道。周言怎麼也沒想到真的會是許諾,許諾也驚訝地看着周言。
“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跟着我。”周言擡頭看着許諾故意挑釁道,許諾剛想反駁就聽到房間裡張奶奶關心到:“小諾,沒事吧,傷到哪裡沒有?”許諾趕忙回頭笑着對張奶奶說:“沒事的,奶奶,我就是走快了。”然後攙扶着張奶奶進入房間,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周言一眼。
周言和蔡逸辰也笑着對張奶奶打招呼,“張奶奶好,我們是今天過來看望您的。”周言和蔡逸辰笑着說。張奶奶也笑着和他們打招呼。可這時候周言發現蔡逸辰的眼神卻不在張奶奶身上,而在和張奶奶一起進來的另一個女孩江嘉禾身上。
周言就藉口說和蔡逸辰一起去倒垃圾,留下許諾和江嘉禾陪着張奶奶聊天,打扮。
路上,周言問蔡逸辰爲什麼一直看着那個女孩,蔡逸辰笑着說:“哈哈哈,這段時間我和江嘉禾之間發生了好多故事,我一直都挺喜歡她的,她實力很強,卻從不張揚,看見她在陌生環境中有些害怕,我就特別想保護她,她應該也挺喜歡我吧。” 蔡逸辰竟有些害羞地小聲咕噥道。
周言和蔡逸辰邊說邊笑着往回走,快到的時候看到了許諾和江嘉禾走了出來。蔡逸辰笑着上前詢問:“你們這是要去幹嘛呢,張奶奶呢?”許諾說:“張奶奶有點累先休息一會,我們準備去買些菜準備做飯,好了再喊張奶奶,你們別吵到奶奶。”
蔡逸辰直接笑着說:“買菜,這我熟悉啊,只是我一個人去不合適,你們兩再來一個和我去,畢竟女孩子細心嘛。”同時向周言眨眼睛,周言看到後說:“啊,對,許諾你和我先去把餐具廚具洗一洗吧。”不等許諾回答,周言就拉起許諾直接走了,留下了他們倆,於是江嘉禾就和蔡逸辰去買菜了。
周言拉着許諾走了一會,許諾停下來看着周言說:“你還要拉着我到什麼時候,今天你有點古怪。”周言停了下來,才發現自己一直拉的都是許諾的手,臉一紅便把許諾的手放了下來。周言轉身說:“我這是爲了快點做好,張奶奶能少餓會兒肚子,走吧。”許諾將信將疑的和周言去洗餐具。沒過多長時間,蔡逸辰和江嘉禾也就回來了,蔡逸辰一個人把東西都拿着,沒讓江嘉禾拿一點東西。經過四個人的努力,一頓豐盛的午餐便準備好了,雖然其中周言和許諾一直在爭吵,但好在算是完成了。
四個人很開心,江嘉禾和許諾去叫張奶奶吃飯。
張奶奶一個人在老人院生活,平常很少有這麼多人陪她一起吃飯。雖然有些菜做得不是太好,但張奶奶依舊是很開心。吃完之後,江嘉禾和蔡逸辰去洗碗,周言和許諾幫張奶奶修理時鐘。周言在修理的時候不小心把手弄傷了一個小口,許諾急的去找碘酒消毒,然後又是包紮。周言說:“不嚴重,沒必要包紮這麼緊吧,你是要把我手指頭勒斷嗎?”許諾氣的踢了周言一腳,張奶奶看這兩個開心的笑了起來。
時間飛逝,這一天也快結束,他們也要回去了,離別時張奶奶很不捨,最後還是許諾和江嘉禾說他們後面有時間還來看她,她才戀戀不捨的看着孩子們離開。回去的時候許諾和江嘉禾與周言他們坐一輛車,車上蔡逸辰要求和江嘉禾坐一起。於是許諾和周言又坐在了一起,路途漫長,加上一天的勞累,不知不覺許諾就睡着了,車的顛簸許諾的頭倒在了周言的肩上,周言看着許諾安靜地睡着,摸了摸她的臉心裡想着:傻瓜,我的寶貝只有你啊,看着你這兩日被我搞得心情不好,我真的難過極了。就這樣靜靜看着許諾,看着她微微泛紅的小臉,心中很是愧疚,不知過了多久,便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