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軍方面想要退回桓國本土,風軍方面也在對桓軍做着研究。陸辰等人的打算皆被老奸巨猾的聶澤算到了。
聶澤在給蕭慕青和舞英的傳中就有明確的提到,桓軍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退兵,可是桓軍的退路又已被斷,只能另闢蹊徑,由空桑山退走的可能性最大。
空桑山是安桓兩國的邊境山脈,多懸崖峻嶺,山峰奇險,其中有兩條官道可由安國回往桓國,不過沿途皆設有關卡、要塞,地形險峻,易手難攻,當初桓國向安國發兵,也是由池州郡開打的,沒敢走空桑山。
現在桓軍已經被到絕路,只有空桑山這一條路可選,而且,安國於空桑山所設關卡和要塞是着重防西面,也就是桓國那一邊,現在桓軍要從安國境內打出去,難度要小很多。
蕭慕青和舞英認爲聶澤推測有理,在回當中也有詢問他的意見和應對之策。聶澤在信中仔細分析了桓軍要走空桑山的路徑。兩條官道,桓軍十有八九會選擇南面那一條。
一是南面那條官道只設有三座關卡,城防皆爲西強東弱,由東往西打,連續拿下這三座關卡對於兵力衆多的桓軍並非難事。
即便進攻受阻,桓軍也有退路,可趁勢向南,逃往安國南方找川軍匯合。
聶澤和蕭慕青、舞英在往來信中對桓軍的下一步動態做了周詳的分析和推測,而且還把相應的部署敲定下來。
先最動的是平原軍,全軍將士化整爲零,分批分次的向空桑山一帶進發。
事實證明,還真的被聶澤預測對了,桓軍是要撤兵,而且計劃所走的路線正是他所推測的空桑山南路。
很簡單,空桑山南路的關卡少,又相對容易攻打,而且距離在安國南方作戰的川軍也不算太遙遠,所以從這裡撤退,桓軍的選擇性能夠多一些。
很快,由陸辰、金勝、姜陽三人所統帥的桓軍在稍做休整之後,便開始向西南進發,直奔安桓邊境的空桑山而去。
沿途沒有風軍攔阻他們,桓軍的行軍速度也極爲迅猛,所有的大型輜重統統丟棄掉,全軍下輕裝陣做急行軍。
在他們向空桑山全速進軍的同時,後方的探報也連續不斷地傳來,稱風軍的各軍業已合兵一處,正由他們的後方追趕過來。
聽聞這個消息,桓軍跑得更快了,用‘日行三百’來形容也並不爲過。
十日後,桓軍終於進入空桑山的南路官道,他們首先要面對的是安國的並封關。
並封關是空桑山南官道東側的第一道關卡,西面的城牆有十米開外,東面的城牆卻只有六、七米的樣子,而且殘破不堪,關內屯兵有兩萬左右。
來到並封關外,桓軍連停歇都沒做,即刻發動了全軍進攻。由於在行軍過程中所有的大型攻城武器都被桓軍丟光,桓軍此時進攻所採用的就是典型的人海戰術。
全軍將士們扛着雲梯直接往前推進,打算以絕對優勢的兵力沖垮並封關的城防。
桓軍這種‘氣吞山河’的戰術還真的起到了奇效,並封關內的守軍單單看到關外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桓軍就已心寒了三分,等交手後,完全抵禦不住桓軍不要命式的衝鋒,安軍鬥志不強的老毛病又再次作祟,在桓軍純人力的進攻之下,連半個時辰都沒堅持住,全線潰敗,兩萬守軍棄關而逃。
差不多是兵不血刃的攻佔了並封關,桓軍鬥志大盛,氣勢如宏,陸辰、金勝、姜陽這三位統帥也變得信心十足起來,他們相信,再攻佔接下來的那兩座關卡也非難事。
桓軍於並封關內休整一天,翌日,開始向空桑山腹地挺進,大軍直安國的第二座關卡,中曲關。
中曲關和並封關差不多,城防同樣是西強東弱,而且許多地方年久失修,處於半塌陷裝備,只是簡單的用些木樁子做支撐。
當然,這也可以理解,對於安國而言,東面爲己國內陸,西面纔是外國,要防也是防西不防東,另外,安桓兩國交好已久,長年無戰事,各處關卡的防禦也沒有受到重視,即便有破損也不會在第一時間修繕,一拖再拖,才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面。
中曲關的守軍原本才一萬來人,加並封關逃過來的那兩萬軍兵,總共也才三萬來人而已,依舊抵禦不住六十萬桓軍的大舉進攻。
只不過這次安軍堅持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抵禦桓軍三個多時辰才棄關敗退而去。
至此,桓軍又順利拿下了中曲關。這個時候,陸辰、金勝、姜陽三人已徹底安下心來,很顯然,安軍在這裡是毫無防備,己方接下來攻佔最後一關西囂關也將是易如反掌之事,只要己方大軍成功撤回本土,將糧草和軍備補充齊整,再與風軍決一死戰也未嘗一定會敗。
信心膨脹、鬥志昂揚的桓軍在中曲關停歇兩日後,而後又開始向安國通往桓國的門戶——西囂關而去。
中曲關相距西囂關三十餘里,道路並非是筆直的,全是東拐西繞的盤山路,極爲難走,好在桓軍早已把大型輜重全部丟光,不然全軍想走過這三十里地的山道,堵也得堵死。
當桓軍的前軍抵達西囂關時,後軍還距西囂關有十多裡地之遙,六十萬衆的桓軍,聲勢浩大,鋪天蓋地,隊伍延伸出十數里長。
桓軍負責統帥前軍打頭陣的是熊飛、熊義兩兄弟,他二人皆爲青雲侯陸辰麾下大將,熊飛善勇,熊義善謀,他兩兄弟一文一武,配合起來天衣無縫。
西囂關位於兩山之間,西面的城防有多高,他兩兄弟看不見,東面這邊的城防倒是也有三丈三了,是標準的大城城防高度。
向城頭看,安軍守衛甚多,人挨着人,人擠着人,站在城牆,黑壓壓的一片,分不清個數。
對方會有這麼多的守軍,熊飛、熊義並不意外,並封關和中曲關的安軍都已逃到西囂關這裡,三關的守軍聚於一處,若是不多那才叫怪了。
不過熊氏兄弟也不擔心,或者說兩人打心眼裡就沒瞧得起安軍,不管是當初他們打入安國還是現在他們要退出安國,與安軍打過的大仗小仗近百場,在安軍身還未能看到一處令人佩服的地方,這樣的羸弱之軍,哪怕雲集的兵力再多,也是一擊即潰,不夠己方打的。
熊飛、熊義正打算指揮前軍將士全力攻城,這時候,前方的西囂關城門突然打開,從裡面涌出來一支千八百人的隊伍,爲首一員安將,頂着鋼盔鋼甲,手持鋼刀,催馬來到兩軍陣前,向桓軍討敵罵陣。
見狀,熊飛、熊義不約而同地發出噗嗤一聲,笑了,嘲笑。你說你要主動出戰,多派點兵馬出來壯壯氣勢也好,就派出這麼點人還來討敵罵陣,簡直就像是跳樑小醜。
懶得親自出去迎戰,熊飛側頭問左右偏將道:“哪位將軍願陣把那安將的人頭給我取回來!”聽他的口氣,好像前來挑戰的安將是死人似的,只要過去就可以把他的人頭砍下來。
他話音剛落,周圍的偏將們已紛紛催馬向前,齊齊向他拱手喝道:“熊將軍,末將願打首戰!”“將軍,讓末將去!”
難得有建功立業的機會,衆偏將皆不願錯過,一個個卯足勁的請纓出戰。
熊飛一笑,隨手一指衆將中的一位,說道:“孟雙將軍,你來打這個頭陣!俗話說得好,頭仗勝,仗仗勝,你可要開個好頭,別讓本將對你失望啊!”
名叫孟雙的桓將面露喜色,拱手說道:“多謝將軍的厚望,末將必不辱使命,取下敵將的首級回來獻於將軍!”
說話之間,他從戰馬的得勝鉤取下長槍,催馬衝出本陣,直向那安將而去。
看到有桓將出戰了,那名安將急忙罩起靈鎧,並把手中的鋼刀靈化,等孟雙來到他近前,他還禮數週全地拱了拱手,說道:“在下安將張淮,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他話還沒有說完,孟雙手中的靈槍已奔他胸口狠狠刺了過來。張淮又驚又怒,這桓將好生不懂禮數,即不通名,也不報姓,來就打,和野人有何區別?
張淮強壓心頭的怒火,大喝一聲:“來得好!”揮刀招架,與孟雙戰到一處。
這位張淮可不是普通的安將,而是和閻喜一同駐守於子蒙關的大將。他出身於安國的名門貴族,年歲不大,靈武已修煉的極爲高強,所欠缺的就是實戰經驗不足。
孟雙來就展開一連串的搶攻,把張淮也得手腳大亂,場面被動,可等他頂過了孟雙來的這三板斧,漸漸摸清了他的路數和底子,張淮開始越打越輕鬆。
二人戰至三十多個回合,張淮抓住孟雙的一次疏忽,唰唰唰連出數刀,孟雙是連擋帶閃,把張淮前面的幾刀防住了,但卻未能防住最後一刀。
耳輪中就聽撲哧一聲,孟雙的大半個腦袋被張淮一刀削掉,戰馬拖着斷頭的屍體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