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東方夜懷,長老魏虎的這些弟子們皆是暗暗皺眉。
讓他們上去和東方夜懷動手,他們沒有這個實力,也沒有這樣的膽量,可若要他們退回去,又無法向師傅交代,他們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東方夜懷凝視衆人,面無表情地問道:“你們還不走?”
“東方長老,請……請恕我等得罪了!”爲首的那名弟子向東方夜懷抱了抱拳,並躬身施了一禮。
東方夜懷現已倒戈向川軍,此時在這裡設伏也必是衝着聖王來的,他們沒有退路,即便明知不敵,即便交手就是送死,他們也得硬着頭皮頂上去。
爲首的那名弟子向左右招呼一聲,而後率先衝向東方夜懷。
不用東方夜懷出手,站於他身後的呂健沉聲喝道:“放肆!”說話之間,他箭步竄出,來到那名弟子面前,單拳直擊,砸向對方的胸口。
呂健的實力在長老當中只能排在末等,但即便如此,也非普通的神池弟子所能應對的。爲首的那名弟子連怎麼回事都沒看清楚,就覺得眼前一花,呂健已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啪!這一拳打的結實,呂健並沒有用全力,可那名弟子的身軀仍是直挺挺地倒飛出去,胸前的靈鎧俱碎,身形在空中掠過時,都能看到靈鎧的殘片散落。
就在他要摔到地上的時候,有人搶先一步上前,將他接住。那名弟子強忍着胸口的疼痛,扭回頭一瞧,臉色頓變,忙叫道:“師傅——”
“退開!”接住他的這人,正是長老魏虎。他先是低頭看眼弟子胸口處的傷勢,而後面沉似水,從他身邊走過,直奔東方夜懷等人而去。
同一時間,另外那幾名長老也走了過來。
“呂長老投靠了川國後果然威風了不少,只是這個威風耍在小輩面前,是不是太有**份了。”魏虎走向呂健時,兩眼射出駭人的精光。
呂健仰面而笑,悠悠說道:“老的不知分寸,小的自然也不懂教養,本座只是代爲管教罷了。”
魏虎握緊拳頭,又凝視他片刻,方把目光轉到東方夜懷身上,他深吸口氣,拱手說道:“東方長老。”
東方夜懷直視着他,擡手一指停在路上的馬車,問道:“魏虎,車上坐着的可是廣寒聽?”
魏虎臉色一變,接着幽幽笑了,傲然說道:“正是聖王!東方長老,本座得提醒你,直呼聖王的名諱,可是要受重罰的!”
東方夜懷根本就無視他的威脅,他說道:“魏虎,你我相識有幾年了?”
沒想到東方夜懷會突然問起這個,魏虎有些意外,愣了片刻,說道:“有……二十年了吧!”
東方夜懷說道:“就憑這二十多年的交情,本座現在只問你一個問題,也希望你能如實回答,廣寒聽在神池秘密培養暗系修靈者一事,你知是不知?”
魏虎倒吸口涼氣,下意識地回頭瞧瞧跟過來的戴興等幾名長老,隨後對東方夜懷道:“怎麼?連你東方長老現在也相信了天子頒佈的那份狗屁詔書?”
“事實就是如此,何談相信不相信?”
“哼!”魏虎冷笑一聲,說道:“本座所知道的事實就是,天子詔書完全是無的放矢,存心加害聖王,誣陷我神池,那也非天子的本意,而是受風川兩國的脅迫……”
東方夜懷不耐煩地搖了搖手,打斷他下面的話,說道:“如果我說天子詔書並非無的放矢,而是確有其事,廣寒聽確實秘密培養過暗系修靈者呢?”
“那不可能,聖王絕不會做出這等事來!”這話不是魏虎說的,戴興上前兩步,站到魏虎的身邊,冷冷凝視着對面的東方夜懷。
東方夜懷沒有理會戴興,他很清楚,戴興和房錚都是廣寒聽的頭號心腹,想要說服他,根本沒有可能。他依舊是看着魏虎,問道:“魏虎,你也是這麼認爲的嗎?”
“沒錯!”魏虎答應的乾脆。
“如此來說,你是連聖女的話都不相信了?”東方夜懷一字一頓地說道。
“聖女?”魏虎以及戴興等長老心頭同是一驚,面露驚色。
東方夜懷正色道:“聖女業已親眼見過廣寒聽秘密培養的那些暗系修靈者,而且還和他們接觸過,你應該清楚,神池內任何人都有可能說謊,但唯獨聖女不會。魏虎,我知道你是受了廣寒聽的矇蔽,現在覺悟還來得及,如若不然,你可就和廣寒聽一樣,皆爲我神池的罪人,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東方夜懷的這番話對魏虎而言太震撼了,他說得沒錯,任何人都可能會撒謊,但聖女不會,因爲聖女是把身體和靈魂奉獻給聖神的人,不與任何一方存在利益上瓜葛,她不會也沒有意義爲了達到某種目的去扯謊。
見魏虎愣在那裡,臉色變換不定,戴興看出他已有所動搖,心頭暗急,沉聲說道:“魏長老,東方夜懷早已投靠了川國,他的話根本不足爲信,你不可受他的蠱惑,做出悔恨終身之事!”
“可是……可是連聖女都說有見過暗系修靈者……”
“本座已經說過了,東方夜懷的話不足爲信,魏長老還不懂嗎?”戴興厲聲說道。
“這——”魏虎這時候也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了,眉頭皺得緊緊的。
東方夜懷冷哼一聲,看向戴興,說道:“戴長老,你戴興倒吸口涼氣。聖女被幽暗的‘餘孽’劫走之事他是知道的,難道說聖女最終落到了東方夜懷的手上?倘若如此的話,那自己也無法再做狡辯了。
魏虎眼睛頓是一亮,急聲問道:“東方長老,聖女現在何處……”
他話還沒有問完,猛然間就聽噗嗤一聲,一把明晃晃的靈劍由魏虎的背後刺入,劍鋒在他的前胸探了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在場的衆人無不大吃一驚,人們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不約而同地向魏虎的背後看去。
只見在他的身後站着一名長老,身材高大,體型雄壯,滿臉的絡腮鬍須,看上去格外的兇狠、駭人。這人名叫古奉,廣寒聽的心腹之人,其實力在長老當中名列前茅。
這一劍,正是他無聲無息刺出去的。魏虎瞪大雙眼,艱難地轉回頭,看着手持靈劍的古奉,斷斷續續地問道:“古長老……你……你這是爲何……”
“神池叛徒的一面之詞,只三言兩語就把你的說得動搖,如此搖擺不定,還留你作甚?與其等你作亂,本座先代聖王清理門戶!”說話之間,古奉提腿一腳,把魏虎的身軀踢飛出去。
譁——隨着魏虎飛撲出去,現場一片譁然,就連戴興都連連跺腳,衝着古奉怒目而視。
不管怎麼樣,魏虎也是堂堂的長老,而且一直以來都對聖王忠心耿耿,馬首是瞻,怎能你說殺就殺呢?
“師傅——”魏虎的弟子們一股腦的圍上前去,再看倒地不起的魏虎,出氣多,入氣少,眼看着是不行了,鮮血由他的胸口和背後汩汩冒出。
衆弟子們齊聲呼喚,可惜,魏虎已無力應答,身子只抽搐幾下,而後便沒了動靜。衆弟子見狀,無不是淚流滿面,緊接着,紛紛扭頭怒視古奉,充血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古奉冷哼一聲,隨手甩了甩靈劍上的血跡,震聲喝道:“魏虎意圖謀反,現已被本座就地正法,你們也想步其師的後塵嗎?”
他這一句話,問得衆人心頭駭然,弟子們紛紛垂下頭去,拳頭握得咯咯響,但卻是敢怒而不敢言。
東方夜懷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揹着雙手,緩緩向古奉走過去,同時說道:“魏長老何時有過謀反之意,倒是你古奉,背後下毒手,濫殺無辜,罪無可恕,沒什麼好說的了,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看出東方夜懷已動了殺機,戴興等長老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反倒是古奉站在原地動也沒動。
“哈哈——”他仰面大笑,傲然說道:“東方夜懷,旁人怕你,我古奉可不怕你,你在大長老的位置上坐得太久了,我早就想取而代之,現在你背叛了神池,大古奉的野心很大,東方夜懷早就看出來了,只是沒有想到他會蠢到要和自己交手。
他淡然而笑,在古奉面前五步遠的地方站定,淡然說道:“本座就在這裡,古奉,你可以出招了!”
古奉嘴角揚起,臉上的橫肉突突直顫,毫無預兆,他的周身上下一同散出白色的霧氣,與此同時,地上如同颳起一道旋風,強大的氣壓直頂得周圍衆人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