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廣的靈亂?極與鍾武的血魂追拼的兩敗俱傷,吳廣身負重傷,而鍾武又何嘗不是如此。見吳廣還要和自己再戰,鍾武也豁出去了,將手中的九轉乾坤槍一揮,咬牙道:“我還怕你不成?”說完,他作勢就要向前衝。
正在這時,數名鵬將從鵬軍中衝殺出來,對鍾武大喊道:“殿下先退,我等取敵首級!”話音未落,幾名鵬將躍過鍾武,齊齊向吳廣殺來。幾人到了吳廣近來,二話沒說,各施殺招,分取吳廣的周身要害。
若是全盛狀態,吳廣根本不會把這幾名不入流的鵬將放在眼裡,可是現在他已經鏖戰這麼久了,靈氣消耗嚴重,更要命的是身上有數處被血魂追的靈刺貫穿,別說戰鬥,即便站在那裡都是遙遙欲墜。
等幾名鵬將的殺招已到自己近前,吳廣倒退兩步,先讓開鋒芒,接着看準空擋,全力回砍一刀。那幾名鵬將看準吳廣已是強弩之末,根本不把他的反擊放在眼裡,受到攻擊的那名鵬將嗤笑出聲,坐在馬上不慌不忙的把手中靈槍向外一搪,想把吳廣砍來的刀擋開。
可哪裡想到吳廣這一刀只是個虛招,就在對方揮槍格擋的瞬間,他突然收刀,隨後猛然直刺出去。這一變招來的太突然了,那名鵬將也毫無防備,當他意識到不好,再想躲閃已然來不及了。耳輪中就聽撲哧一聲,偃月刀由鵬將的前心刺入,刀尖在後心探出。
“啊——”
“滾下去!”
鵬將發出慘叫的同時,吳廣斷喝一聲,手掌一壓刀把,將那鵬將從馬上硬生生挑下來,趁戰馬從自己身邊跑過之機,吳廣單手持刀,令隻手抓住馬鞍,飛身竄到馬上。他調轉馬頭,見鍾武在百餘名鵬兵的攙扶、保護下正向陣營深處撤,他將牙關一咬,催馬追殺過去。
現在鍾武已負重傷,是致他於死地的最佳時機,如果這時候不能殺掉他,以後再想找機會可就難了。吳廣雖然同樣身負重傷,可是不想放過眼前這個絕佳的機會。他在前跑,後面的幾名鵬將則窮追不捨。
吳廣很快衝到鵬軍陣營前,他雙手持刀,大吼一聲,用盡全力,將靈刀揮砍出去。
嗡!一道靈波也隨之飛出。
靈波掃入鵬軍的陣營裡,只剎那間便有十餘名鵬兵被靈波斬斷,不過這回鵬兵沒有不戰而逃,前方使用短兵器的鵬兵有序不亂的後退,而後面使用長戟和長槍、長矛的鵬兵則齊齊上前,對準馬上的吳廣,又捅又刺。
吳廣喊喝着再次使出全力,揮舞靈刀。靈刀之鋒利哪是普通兵器能比?長戟、長矛、長槍接觸到靈刀,無不應聲而斷。正當吳廣又想施展殺招之時,後面的幾名鵬將業已追到。幾名鵬將對準吳廣的後背,不約而同地釋放靈武技能。
他們的修爲是不高,技能也不是很犀利,但是他們人多,幾個技能同時施展,聲勢倒也驚人。吳廣無奈,只得放棄砍殺前方的鵬兵,收刀回掃,以靈亂?風抵禦對方的攻擊。
呼!
幾名鵬將施展的技能在靈亂?風下消失於無形,幾人臉色同是一變,無法想象,對方已身負數處重傷的情況下竟然還有力氣釋放靈亂?風這種頂級技能,其人的實力簡直稱得上是駭人聽聞。
吳廣擋下數名鵬將的殺招也不輕鬆,施展完靈亂?風后,他的頭腦已變的暈沉沉的,坐在馬上的身子都在左右搖晃。這時,他身後又衝上來一大批使用長兵器的鵬兵,無數支長戟刺向他的背後和左右軟肋。
吳廣畢竟是人,而不是神,他能擋得住一波、兩波敵人,卻擋不住四面八方無數波的敵兵。很快,在亂戰之中他跨下戰馬先受不了了,馬腹和馬腿被劃的都是口子,最後堅持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馬上的吳廣也受其波及翻滾在地,還沒等他起身,周圍的鵬兵已一擁而上,各種各樣的武器也向他的周身要害砍刺過來。
吳廣無奈,只得就地翻滾,向軲轆到一旁,閃躲對方的羣攻。
可惜他的速度還是慢了半步,只聽叮叮噹噹一陣脆響,至少有三把大刀、五根長戟刺中他的身體。
他有靈鎧護體,被砍幾刀被、刺幾戟倒也沒什麼,但是那幾名用戟的鵬兵經驗豐富,刺中他後並沒有收戟,反而使出吃奶的力氣,把長戟頂在吳廣的身上,將他固定在地,使他無法移動。而其他的鵬兵鵬將見有機可乘,蜂擁上前,對着吳廣的身軀就是一頓亂砍亂刺。
在如此密集的攻擊下,吳廣身上的靈鎧也抵擋不住,何況他的靈鎧已先被鍾武的血魂追擊破,十分脆弱,隨着咔嚓一聲脆響,不堪重負的靈鎧終於在一名士卒的重刀下破碎開來,與此同時,吳廣的小腹已被挑開一條近乎半尺長的大口子。
那劇烈的疼痛感令吳廣的神智爲之一清,他大吼着輪起手中的偃月刀,再次釋放出靈亂?風。
呼!靈刃以他爲中心,向四面八方飛射,周圍的鵬兵們閃躲不及,被靈刃掃個正着,瞬間,吳廣周圍的數十名鵬兵被靈刃活活剮成血人,身上盔甲粉碎,連叫聲都未來得及發出,只剩下一團模糊的血肉癱軟在地。
趁着這個空擋,吳廣艱難地從地上站起,感覺肚子涼颼颼的,低頭一看,原來他體內的腸子已順着小腹的傷口流淌出好長一截,白花花的懸在體外。常人碰到這種情況別說疼死,嚇也得嚇死,而吳廣剛猛異常,回手直接把流出的腸子又順着傷口硬塞回去,然後從一具屍體的軍服上撕下一塊布條,緊緊勒住腹部的傷口,接着擡起頭來,用充滿血絲變的猩紅的雙眼掃視周圍衆多的鵬兵鵬將,獰聲說道:“誰不怕死,就繼續上吧!”
譁——這些鵬兵鵬將都是鍾天的親兵侍衛,戰鬥力和意志力比普通鵬軍要高出一大截,不過他們看着此時的吳廣,也不由得一陣陣的心寒。吳廣身上的靈鎧已算不清破碎了多少處,眼睛是紅的,身體也是紅的,鮮血不時滴淌出來,將腳下的地面都染紅好大一片。正常情況下人受了這麼重的傷連站都站不起來,他不僅好端端的站在那裡,而且還能持刀戰鬥,這已經超過鵬軍的想象。
明明知道吳廣已是強弩之末,可是鵬軍就是不敢靠前,遠遠的看着吳廣,圍而不攻,就在這時,天淵軍的大隊人馬殺到了。
“吳將軍,秦寶到!”
“吳將軍,曲敬到!”
隨着響亮的喊話聲,兩名天淵軍將領一馬當先,從鵬軍的側方衝殺上來,在其身後,是人山人海的天淵軍士卒。秦寶和曲敬是直屬軍的兵團長之一,二人都是出類拔萃的修靈者,能爭善戰的猛將。
他二人率衆殺到,令圍困吳廣的鵬軍陣營頓是大亂,鵬兵鵬將們不得不捨棄吳廣,與衝殺上來的直屬軍將士展開近身搏殺。這時候,吳廣也不知道從哪又生出來了力氣,他拖刀箭步竄到一名鵬將的馬前,掄刀就砍。
那鵬將倉促接招,豎刀招架,噹啷啷,即便吳廣已傷成這樣,他的重刀仍把那鵬將震的臂膀痠麻,後者驚叫出聲,不敢力敵吳廣,撥轉馬頭,作勢要跑,可戰馬纔剛剛轉過半個身,吳廣的偃月刀又到了,從後面橫劈鵬將的後腰。
鵬將來不及招架,嚇的身子一偏,直接從馬上跳下來,落地後,他片刻都未敢耽擱,連滾帶爬的逃進己方陣營中,瞬間被衆多的鵬兵所淹沒。鵬將逃了,吳廣也不追殺,跨上鵬將留下來的戰馬,回頭對衝來的秦寶和曲敬二人喝道:“鍾武已被我殺傷,你二人隨我追敵!”說完話,他催促戰馬,又向鵬軍最密集的地方衝去。
看到吳廣,秦寶和曲敬幾乎都認不出來是他了,好在二人熟悉吳廣的聲音。他倆快馬加鞭,衝到吳廣的左右,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又驚又駭道:“吳廣將軍,你……你受傷了?”
“不要緊,小傷而已!快隨我去殺敵!”吳廣話音還未落,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差點從馬上翻下來。
“將軍——”
秦寶和曲敬見狀,皆嚇的變色,驚叫出聲,雙雙伸手相扶。
吳廣咬牙,硬是將倒下去的身軀又挺起來,同時緩緩擡手,無力地搖擺兩下,示意秦、曲二人,自己沒事。
他的傷是重,人也到了強弩之末的程度,不過他的頭腦還十分清醒,他知道自己是軍中主將,絕不能倒下去,自己若倒,對全軍士氣影響太大,戰鬥也將難以持續下去,即便自己要死,也得要站住、站穩,好起到穩定軍心的作用。
他連吸了數口氣,聲音低沉地幽幽說道:“你二人……不用管我……帶領兄弟們……快去殺敵!”
“將軍!”
吳廣都傷成這副模樣,秦寶和曲敬哪放心把他一個人扔在這裡,兩人異口同聲地大叫。
吳廣挺直身軀,眼睛瞪圓,喝道:“快去!這是軍令!”
“是!將軍!”秦寶和曲敬二人幾乎是含淚應了一聲,回頭看看身後的部衆,將手中武器向前一指,大喊道:“兄弟們,殺啊!”
“殺——”
直屬軍士卒的吶喊聲響亮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