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兵的主將並不會靈武,從馬背直挺挺摔下來,發出沉悶的重物砸地聲。
他不偏不正,剛好摔到唐寅的腳下,還沒等蠻兵主將掙扎着從地上站起,唐寅甩動鐮刀,散去上面的黑暗之火,緊接着,鐮刀豎起,對準蠻兵主將的脖子,全力劈砍下去。
“啊……”
眼睜睜看着駭人的鐮刀仰面砍來,蠻兵主將想閃躲,但摔得渾身痠痛的身子此時卻使不出一丁點的力氣,他兩眼瞪得滾圓,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尖叫聲,雙手也本能擡起來,環抱住腦袋。
可人的手臂只是血肉之軀,如何能擋得住靈化後的兵器。耳輪中只聽咔嚓一聲脆響,蠻兵主將的脖子連同雙臂,應聲而斷,斗大的腦袋滾落在地上,軲轆出好遠。
唐寅箭步上前,先是將斷頭踩住,然後低身提起,高舉過頭頂,衝着仍向自己這邊衝來的蠻邦騎兵大喝道:“犯我大風邊境者,殺無赦!”
譁貝薩城邦的重裝甲騎兵們見己方主將被敵人斬殺,無不又驚又駭,臉色大變,但僅僅停頓了三秒鐘,騎兵們便紛紛嚎叫着又全力向唐寅衝去。
唐寅面色陰沉,一手提着蠻兵主將的頭顱,一手提着鐮刀,迎向對方。
很快,雙方接觸到一起,沒等唐寅出招,對方衝在最前面的騎士先是一槍,直刺唐寅的胸膛,後者側身閃躲,讓開鋒芒,接着回手一刀,橫斬對方的腰身,別說重裝甲騎兵因盔甲過重而動作笨拙,即便是身法靈巧之人也未必能躲得開唐寅的快刀。
咔!
唐寅這刀正斬在騎士的腰身,若是一般兵將被他的重刀砍中,身子立刻就得被斬成兩截,而重裝甲騎兵的盔甲太厚了,即使唐寅也很難將其盔甲徹底砍斷。
鐮刀只砍入一半便砍不去,停留在騎士的身體裡,要命的是刀身被盔甲的裂縫死死夾住,難以拔出,唐寅還在用力,隨後跟上來的重裝甲騎兵又到了,兩根長槍,分刺他的面門和胸口。
唐寅深吸口氣,身子下蹲,順勢向前翻滾,避開騎兵攻擊的同時,將夾住鐮刀的那名騎士也從馬上硬生生拖了來下。此時那名騎士已死,只是身上的盔甲仍卡住唐寅的鐮刀,好象長在上面似的。
暗叫一聲麻煩!唐寅運足臂力,將鐮刀輪了起來,看到一名騎兵又向自己衝來,他身形提溜一轉,橫着彈出三米多遠,趁着那名重裝騎兵從自己身側穿過的空擋,他將輪起的鐮刀狠狠砸了過去。
刀沒到,掛着上面的騎士屍體倒是先脫落下來,直飛過去。
咚!
隨着一聲悶響,屍體重重撞在戰馬的側身上。
重裝騎兵的屍體本身就夠重的了,再加上被唐寅輪出的勁道,可謂是衝勁十足,那匹戰馬被撞的橫着飛出半米多遠,與另一匹戰馬相撞,只聽撲通一聲,兩匹戰馬齊齊翻倒,坐在上面的騎士也翻滾下來。
兩名重裝甲騎兵躺在地上,只能幹掙扎,但根本站不起來,身上厚厚的盔甲是給了他們超強的保護,同時也帶給他們沉重的負擔,一旦下了馬就變的寸步難行。
唐寅見狀,心思一動,沒來得及細想,對方的騎兵又殺來了。
這支貝薩重裝甲騎兵大概只有兩千餘衆,但戰鬥力卻異常強悍,即使是唐寅被困在其中,也有溺入水中使不上力的感覺,尤其是重裝甲騎兵在衝鋒時所產生的撞擊力,如果他不是有靈鎧護體,又有一身飄忽不定的身法,此時恐怕早就被對方撞的骨斷筋折,踩成肉泥。
重裝甲騎兵果然名不虛傳。唐寅現在是深有體會,收起輕視之意,他施展暗影漂移,從重裝騎兵的人馬中閃到外圍,趁着一名騎士還沒反應過來,他橫刀將其打下戰馬,然後順勢騎了上去。
身在馬上,再對陣重裝甲騎兵就顯得輕鬆了許多,唐寅揮舞鐮刀,不再與對方硬碰硬的直接斬殺,而是連連釋放靈波,以靈波去斬殺敵人,即使不能破甲,至少也能將其撞下戰馬,使重裝騎兵變成廢物。
不過這樣的打法不能施放黑暗之火,靈氣無法得到恢復,而連續釋放靈波又最耗靈氣,打鬥時間不長,唐寅已覺得體內靈氣流失嚴重。
正在這時,上官兄弟、程錦、傲晴以及兩千風軍趕到,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的修爲最高,跑在最前面,一上來就分別斬下一名重裝騎兵的頭顱,然後各擋在唐寅的左右,與其並肩作戰。
趁着上官兄弟的趕到,唐寅長長緩了口氣,只稍微停歇片刻,回頭觀瞧,見己方的士卒馬上要殺上來了,他對上官兄弟急道:“這裡交給我了,你二人帶領兄弟們繼續前突,先解邊城之危!”
解邊城之危只是其一,其二,貝薩的重裝甲騎兵太厲害,己方的兩千人員根本不是對手,一旦打起來,不知道得戰死多少兄弟。
聞言,上官兄弟同是一愣,上官元彪說道:“大人,我們助你一臂之力……”
沒等他說完,唐寅沉聲打斷,喝道:“區區千人的敵兵,我用你們相助?聽我的命令,立刻殺向邊城,與城內的兄弟裡應外合,先破攻城的蠻兵,若是耽誤戰機,我要你二人的腦袋!”
雖然看不到唐寅的表情,可只聽他冷若冰霜的話音,上官元武已激靈靈打個冷戰,再不敢多說一句廢話,與上官元武二人雙雙調頭,作勢要往回跑。
“站住!”唐寅喝住二人,同時一抖手,將手中斷頭扔給上官元武,說道:“蠻兵主將已被我所殺,等與敵人接觸時,別忘了展示他們主將的斷頭!”
“明白!大人!”上官元武乾脆地應了一聲,提着斷頭,與兄弟上官元彪帶領兩千士卒,繞開重裝甲騎兵,直撲邊城城下。
他們是走了,可程錦和傲晴並未走,他二人行到唐寅的身邊,取代了上官兄弟剛纔的位置。
唐寅沒有再迫二人離開,只瞥了兩人一眼,然後目視前方敵人,說道:“蠻兵盔甲甚厚,不懼靈兵,打鬥時別貪圖斬殺敵人,只需將其打下戰馬即可!”
程錦和傲晴雙雙點頭,對陣貝薩的重裝甲騎兵,兩人的表情都不輕鬆,風軍在他們手裡可是吃過大虧的,陣亡的將領中也不乏靈武高手。
深吸口氣,唐寅舉起鐮刀,喝道:“殺!”話音未落,他率先催馬衝向重裝甲騎兵的方隊。
重裝甲騎兵對別人並不關注,幾乎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唐寅一人,一心想着爲己方的主將報仇,也爲了回去之後好給上面一個交代。
蠻兵的步兵不講究什麼陣型,但騎兵卻不然,十乘十的百人方隊格外齊整,一旦遇敵,立刻形成包夾之勢,將其牢牢困在其中。
唐寅、程錦、傲晴都是暗系修靈者,並不怕對方的包圍,只是對方身上的‘厚皮’太令人頭痛,打鬥起來也格外消耗靈氣。
混戰時間不長,唐寅就和程錦、傲晴二人打散了,又變成單打獨鬥。
越與對方交手,他越能發現對方的弱點,對於修靈者而言,對陣重裝甲騎兵出招必須得又快又準,擊殺要害,比如對方的雙目、脖頸以及關節的連接處,這幾處地方要麼沒有保護,要麼就是保護最薄弱的地方,若是普通的士卒對陣重裝甲騎兵,首先得攻擊戰馬,雖然殺傷不了對手,但讓重裝甲騎兵失去戰馬便可將其變成戰場上的沒用之兵,甚至連逃亡的能力都沒有,而重裝騎兵的戰馬也有厚甲保護,要攻擊就只能攻擊馬腿。
攻擊馬腿最好的招法莫過於地滾刀了。
唐寅是個想到就行動的人,爲了應驗自己的想法,他捨棄戰馬,步行作戰。
見他下了馬,重裝甲騎兵們的攻擊變的更加犀利,一條條長槍從四面八方向他刺來。
長武器不適合地滾刀,唐寅將手中鐮刀分化,化爲兩把月牙型的彎刀,接着就地翻滾,躲避亂槍的同時,雙刀揮出,隨着刀光閃過,一匹戰馬的雙蹄應聲而斷,戰馬上的騎士準備不足,驚叫着摔滾下來,只聽撲通一聲,騎士落地如同一塊實鐵砸地,聲音沉悶。
唐寅片刻都未停歇,翻滾之勢不減,又橫着軲轆出去,同時雙刀又劈砍另匹戰馬的雙蹄。此時馬上的騎士已有防備,但怎奈唐寅的速度太快,而且重裝甲騎兵的戰馬也太笨重,想閃避都沒時間,刀鋒裂骨的聲音再響,戰馬雙腿盡斷,向前撲倒。
地滾刀是下三路的刀法,專攻對手的下半身,此時被唐寅用於亂戰之中,尤其對方又到是不夠靈活的重裝甲騎兵,可謂是將地滾刀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至,時間不長,已有上百匹貝薩馬倒地不起,摔落在地拼命掙扎卻站不起身的蠻兵騎士橫七豎八。
傷不到唐寅,反而被唐寅連續殺傷,蠻軍的重裝甲騎兵銳氣大減,唐寅見狀,更是加緊出招,地滾刀越用越熟練,而且還越打越順手,只見他身形如電,時而在對方騎兵方陣中穿梭,時而躲藏在戰馬的腹下,但所過之地,從會伴隨着戰馬的嘶叫聲以及重物砸地的悶響聲。
他們這邊在激戰,另一邊,邊城那裡的戰鬥也達到白熱化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