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君在把齊楚同改造成人體蜈蚣的時候應該也意識到過這個問題,我想齊楚同在攻擊我們的時候儘量直立着身體,高高在上俯視我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讓我們接近他的頭部,他也應該很清楚自己的弱點。
可以想象五十個人軀體組成的身體直立起來有多高,何況還有他一百隻手中握着的手術刀,我們想要輕而易舉的接近齊楚同的頭部難道可想而知。
韓煜操起地上一根鐵棍,拖行在地上慢慢小心翼翼的向齊楚同身後繞去,韓煜故意很用力的把鐵棍摩擦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迴盪在我們身後的深淵中格外的清晰。
韓煜後背的傷雖然被我用衣服簡單的包紮,可很快就被涌出的鮮血再次染紅,我很清楚手術刀的鋒利也能體會韓煜後背的傷會有多疼痛,他完全是憑藉毅力在堅持,每走一步都會牽扯到傷口我甚至可以看見他緊繃的腮幫兩邊不斷起伏的牙牀,我能想象到韓煜每走一步所要承受的劇痛。
太子的傷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胸口的衣服像被鮮血染紅的宣紙幾乎完全浸透着血液,我們三人死命相拼結果兩人重傷卻僅僅換來苟延殘喘的機會,而對面那猙獰恐怖的人體蜈蚣卻頃刻間又恢復的完好無損。
我在心裡捏了一把汗,以我們現在的狀況不可能和齊楚同死纏爛打消磨下去,或許我們都沒有機會和能力再躲避他下一次的攻襲,所有的成敗都寄託在這一次身上,因爲我已經看見韓煜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他很快握緊了拳頭應該是失血過多導致的。
齊楚同本來是打算在恢復好以後就向我們發的新一輪的攻擊,可見到韓煜遊離到他身後,他的注意力也開始在我和太子以及韓煜身上來回移動,不過看的出他對繞道身後的韓煜更加警覺些。
齊楚同被改成成人體蜈蚣的確令人匪夷所思,他這個軀體的優勢在於不但進退自如而且攻守皆備,相當於我們是三人應對五十人,可齊楚同卻能把五十人融會成一個整體操控,我們面對的就不再簡單是三人對五十人的概念,但任何事都有兩面性,他的身軀太長很難做到首尾兼顧。
相比起正面齊楚同也很清楚尾部纔是他最薄弱的地方,剛纔就是被太子一擊命中硬生生打斷了身軀的末端,若不是他的身體具備修復和再生功能,現在他應該已經處於劣勢。
齊楚同來回看了幾眼後,權衡再生把頭從我和太子這邊調轉到韓煜的身上,畢竟我和太子如今就站在深淵的邊緣,比起韓煜我們對他的威脅小的多,齊楚同留下尾部困守警戒我和太子,他專心先去解決韓煜,齊楚同碩大的身體隨着他頭部轉動層半月形將韓煜圍在中間,我想是因爲有了之前的教訓齊楚同也不在輕舉妄動,而是緩緩把身體蜷縮在一起步步爲營的逼近韓煜,直至韓煜的身體抵靠在牆角退無可退。
齊楚同瞬間迅猛的驅使身體揮舞着手術刀向韓煜刺殺過去,好在韓煜身手不凡再加上手中有了鐵棍也不像之前那樣完全處於被動,敏捷的左突右擋用手中的鐵棍抵擋齊楚同源源不斷揮動而至的手術刀。
每一刀砍殺在鐵棍上都勢大力沉,撞擊時紛紛冒出摩擦的火花,韓煜本來後背傷勢就不輕,他的力量和齊楚同相比完全處於下風,每一次格擋都會被重重的震彈到牆上,傷口一次又一次被撕裂他身後的牆面很快變成一片殷紅。
我都不忍再看下去緊咬着牙想衝過去幫忙,旁邊的太子不動如山的注視着韓煜和齊楚同生死相搏,當齊楚同的頭完全朝向韓煜的一剎那,太長早已踩在腳下的鐵棍先後一滑,順勢用腳尖把鐵棍挑起來,一把穩穩的握住猛然一下勢大力沉向齊楚同後腦飛射而去。
我知道韓煜的體力和毅力也都到了極限,他很難再堅持抵抗住齊楚同兇猛和不間斷的攻勢,倘若一旦韓煜拿不穩手中的鐵棍,他瞬間就會被切割成碎片,我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託在太子這全力一擊上。
我看着那鐵棍猶如離弦之箭強勁有力的向齊楚同後腦飛射過去,距離齊楚同越來越近我甚至都能想象從他後腦穿透過去的場面,可齊楚同竟然機警的發現身後的襲擊,就在鐵棍馬上要刺入他後腦的瞬間齊楚同把頭敏捷的向旁邊閃過。
呲!
尖銳的鐵棍從齊楚同腮幫插進透過嘴穿透他另一邊臉頰,我提起的心猛然跌落下去,這本應該是完美的一擊可是並沒有傷及到齊楚同唯一的要害,齊楚同仰頭痛苦萬分的慘叫,他那醜陋肥碩的臉上全都是血,一米長的鐵棍插在他臉上讓這條人體蜈蚣顯得更加詭異可怖。
齊楚同頓時無暇顧及韓煜捂着臉嚎叫幾聲,張口噴出的全是鮮血和被鐵棍擊碎的牙齒,齊楚同怒不可歇的轉頭死死盯着我和太子,一把抓住鐵棍從臉頰上拔出來猛然向我們投擲過來,太子眼疾手快將我拉到一邊,鐵棍噹的一聲沒入我剛纔站立的地方。
“我要把你們碎屍萬段!”齊楚同應該是徹底被激怒,太子連續傷了他兩次齊楚同完全失去理智調動龐大的身軀不顧一切的向我們衝過來。
面對齊楚同龐然大物般的軀體太子也不敢和之正面交鋒,讓我躲到之前被毀壞的操控臺後面,齊楚同的臉上兩個明顯的血洞看的人觸目驚心,他完全不顧一切的揮舞這手術刀毫無章法亂砍亂刺,操控臺頃刻間就被他砍的支離破碎我和太子無處可藏再退半步身後就是深淵。
太子雙手抓起操控臺上殘留的鐵板抵擋在面前,齊楚同的手術刀如同暴風驟雨般落下,每一刀都勢大力沉輕而易舉穿透鐵板,那鐵板片刻時間就被刺的如同篩子,齊楚同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突然左右開弓,十幾把手術刀同時插入鐵板然後大吼一聲,齊楚同硬生生把太子手中的鐵板撕成兩半。
太子的手被震的發麻,我看見他掌開的雙手好半天才停止了抖動,齊楚同再逼向前一把眼神充滿了嗜血的戾氣,沒有給我們絲毫喘息的機會身體兩邊的手左右同時向我們刺來。
太子一把將我拉倒身後,齊楚同瞬間已突擊而至他胸前兩手握着手術刀直直刺向太子的頭部,太子處變不驚可終究是沒有東西能抵擋,眼明手快猛然伸出雙手分別扣住齊楚同的兩隻手,可齊楚同並不在意,身下其他手靈活自如的向太子的身體刺來。
太子已經是拼盡全力才抵擋住齊楚同,此刻他已經沒有能力再去防備其他的手術刀,正當危在旦夕的時候齊楚同忽然仰天長嘯慘叫不已,我這纔看見稍作喘息的韓煜奮不顧身操起身中的鐵棍高高躍起猛然將鐵棍從齊楚同軀體末端刺入。
鐵棍貫穿齊楚同的身體重重的沒入地中,齊楚同因爲身體被固定住可他拼命向前攻擊太子,他越是用力身體越是劇痛難忍,猛然直起身大聲慘叫,太子一直緊緊扣住齊楚同胸前雙手,在齊楚同直立身體的時候也把太子舉了上去。
齊楚同想要擺脫韓煜插入身體的鐵棍,驅使尾部的手持刀反刺向他,韓煜原本是有機會可以閃避的,但韓煜擔心他控制不住齊楚同會給我和太子造成致命的傷害,死死握住鐵棍再一用勁鐵棍沒入地面更深,而刺向他的手術刀左右兩邊紛紛捅進他的腿中,韓煜完全沒有顧忌個人安危,緊咬着牙誓死不鬆手。
太子被齊楚同高高舉起,千鈞一髮之際太子身體向後一蕩敏捷的翻身到齊楚同的後背,半跪在齊楚同的身上順勢將齊楚同胸前兩手反拽,猛然用力硬生生將齊楚同雙手摺斷,手術刀也應聲掉落在地上,齊楚同前後受襲痛不欲生的大聲嘶喊,想要扭動身體把太子甩下來,可尾部被韓煜死死釘住他越是用力越發劇痛難忍。
“容彥!拿刀!”太子在齊楚同身上大喊一聲。
我毫不猶豫的從地上拾起手術刀,太子曲肘向上猛然下落肘關節重重擊在齊楚同的背上,太子所用叫斷橋拳據說能一拳斷橋,其威力和力量可想而知,如今他全力一擊打在齊楚同身上,齊楚同那還承受的起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呻吟聲,前端的身體重重的向我低垂下來。
太子這一擊讓齊楚同神智不清完全沒有防備,整個頭完全暴露在我的面前,我想都沒想手中的手術刀直直的插入齊楚同的咽喉,鋒利的刀刃圍繞着他頸部割動一圈,齊楚同的頭頃刻間被我活生生割落在手中。
頓時一股鮮血從齊楚同斷裂的頸部噴灑出來,太子和韓煜見我得手紛紛從齊楚同身體上跳開,齊楚同如同斷頭的毒蛇毫無意識的扭動着身體,頸部的鮮血四處亂濺灑落的滿地都是,然後重重的坍塌倒地身軀抽搐幾下後不再動彈。
“這他媽也敢叫完美進化。”太子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冷冷的說。
我
手裡還拿着齊楚同的人頭,本來剛纔經歷生死一線的搏鬥還心有餘悸驚魂未定,可萬萬沒想到居然能聽見太子說粗口,我忽然忍不住笑起來。
韓煜步履闌珊一瘸一拐靠着鐵棍的支撐走過來,重重癱軟的坐在地上,也和我一樣完全都忘了剛纔驚心動魄的生死相搏。
“你犯戒了,你這出家人當的怕是難成正果。”韓煜一邊抽搐着嘴角忍着傷口的疼痛一邊不羈的笑着說。
“老子這叫爲民除害。”太子向齊楚同的屍體啐你一口,重重一腳把屍體踢到深淵之中。
我和韓煜相視都沒忍住大笑起來,太子看看我們也跟着有些虛脫的淺笑,我目光落在手中齊楚同的人頭上,我想他再也不會笑了,隨手扔到身後的深淵之中無力的坐在地上。
“回去的通道已被毀看來我們回不去了。”我摸出皺巴巴的煙放在嘴角有氣無力的說。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齊楚同是死了還有其他人,這裡即便是陰間地獄我也要闖到底。”太子盤膝而坐波瀾不驚的說。
“師傅教我除魔衛道,這羣瘋子枉自爲人早已墮入魔道,我就當是替天行道,這羣人留在世間也是禍害。”韓煜看着腿上的傷口痛的呲牙咧嘴的說。
我看看他們二人點燃嘴角的煙,回頭望向身後的深淵還有那條不知通往何處的臺階,心裡暗暗祈禱雲杜若和南宮怡一定要還活着,再艱險有韓煜和太子相陪我一定會救她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