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
齊浩一愣。
“應該是我北海劍閣後繼有人纔是!”徐川笑着道。
齊浩恍然,笑着道:“徐川長老說的是,倒是我疏漏了!”
“大比繼續!”
蒲松陽站在前方,口中聲音如雷傳遍整座巨大的戰臺。
陳長安和蒲星的事隨着這一聲落下,彷彿就此揭過,劍閣的大比依舊要接着進行下去。
……
劍閣羣樓之後,一座矮小的小山包上。
兩抹流光破空而至,照亮了山包之上的茅屋,還有茅屋四周的竹林。
夜風吹動,茅屋外的竹林發出莎莎的竹葉摩擦聲。
周鐵衣走到那兩扇木門之前,將掛在門前的燈籠點着,微弱的火光當即照亮了小院。
一柳,一桌,三張凳。
這個院子樸素的有些過分。
“周老頭,你這住的地兒也太寒酸了吧!”陳長安瞥了四周一眼,撇了撇嘴道。
“你的意思是想出錢給爲師換個住所嘛?”周鐵衣老臉衝着陳長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黃牙。
陳長安愣了一下。
周老頭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啊!
“我突然又覺得這地兒不錯,鍾靈毓秀,超然世外,好!”陳長安道。
周鐵衣老眼一眯,道:“許久不久,你小子的臉皮還是這麼厚啊!”
陳長安皮笑肉不笑,道:“還不是師傅教得好!”
周鐵衣面色一正,道:“我可沒教你去跟北幽鯤偷師,老實交代,你身上怎麼會有北幽鯤的氣息?”
陳長安微微一愣道:“你可被誣賴我,我只是拿了幾塊他老人家的鱗片,沒有偷!”
周鐵衣眼眸一掃,滿臉質疑的道:“那老肥魚會白白的把鱗片給你?”
陳長安道:“可不是白拿,我跟他老人家承諾,他日以九階靈丹報答的。”
周鐵衣老臉一笑,道:“好傢伙,空手套白狼的本事不小啊!”
陳長安眼眸一掃,道:“我可是記得某個師傅在晉國的時候說了,只要我自己前往劍閣,等他來了之後就傳我兩道神通,也不知道那個師傅是不是在空手套白狼啊?”
周鐵衣一聽,伸手便賞了陳長安一個爆慄,道:“跟誰陰陽怪氣呢,老夫承諾的事豈會言而無信,不過你剛剛通過明劍塔的百層,還看得上我的神通?”
周鐵衣老眼斜瞥着陳長安,沒有誰比他更清楚明劍塔的頂層有什麼。
青蓮劍仙的傳承,想來是個修行者便會心動吧。
陳長安眼皮微微一擡,道:“周老頭,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那柄劍還在那,我可沒有帶走!”
周鐵衣額頭微微一皺,道:“爲何?”
陳長安想了一下,笑道:“我覺得師傅你的劍道比較強,所以就放棄了它嘛!”
周鐵衣老眼沒好氣的一瞥,道:“說人話!”
陳長安面色微正,道:“周老頭,你覺得一個未來的劍仙有必要去繼承別的劍仙的道統傳承嘛?”
周鐵衣老眼微微一凝,看着陳長安心神微動。
少年意氣比天高,曾幾時自己也這般,只是自己失敗了,希望他不會。
“吹牛也不打草稿!”
周鐵衣回神,探出乾枯的老手,手心之中有一個儲物袋,道:“拿去,明天來找我,我先傳你一招,另外一招等你什麼時候突破法身境我再傳你,否則境界太低學去了給我丟臉!”
陳長安接過儲物袋,道:“什麼東西?”
他將靈力涌入儲物袋之中,這不起眼的儲物袋內只有五丈都不到的空間,然而那五丈都不到的空間卻是堆着足足十二枚金色的玉石。
玉石之上流轉着恐怖的靈氣,竟是比他煉製的五階真元金丹還要濃郁上數百倍,散發着金燦燦的光芒,毫不誇張的說,若是取出一枚怕是能夠瞬間照亮這座破山包,靈氣更是會瞬間將這裡淹沒。
“周老頭……你沒拿錯吧?”
陳長安滿臉懷疑的看向不遠處的周鐵衣。
周鐵衣老臉淡然道:“沒拿錯,你同修兩種道意,而且還是頂尖的道一,若是要從歸一境邁入法身境所需要的天地靈氣必然是個天文數字,劍閣不可能供給得上這麼多的資源的,這十二塊仙玉你就先就將就着用吧!”
陳長安心神一震,身體愣在原地。
不知爲何,他在這一刻竟是無端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天色不早了,老夫差不多要安寢了!”周鐵衣打了個哈欠,轉過身,乾枯的老手推開木門。
嘎吱!
兩扇木門被推開。
周鐵衣佝僂的身子緩緩向着其中邁去。
“等等!”
在木門要合上的瞬間,陳長安回過神,上前一步。
“有屁快放!”
周鐵衣看着陳長安道。
陳長安翻手取出三個玉瓶道:“在武鬥場的時候就看你身子骨有些不利索,這幾顆藥拿去好好補補!”
這一次換周鐵衣愣住了。
他看着陳長安將玉瓶塞到手中,老臉之上流露出一抹詫異之色。
我的傷勢被看出來了?
周鐵衣渾濁的雙目之中閃爍着震撼的光芒,花白的鬢髮在風中凌亂。
老臉之上,每一條皺紋彷彿都彰顯着他的駭然。
他這一次所受的傷可不是邪心花毒,也不比在晉國時候,他自認爲這一次自己隱藏得極好,就算是連蒲松陽那些長老都沒有看出來,竟然還是被這小子給看出來了?
他擡頭再看陳長安時,見其的身影已經掠出百丈之外,隱入夜色之中。
自己這一次受得傷勢可是不小。
歸來之時他尋過一位五階靈藥師看過,對方根本無能爲力。
這小子給的丹藥能有用?
周鐵衣下意識的打開手中的一個玉瓶。
一股濃郁的藥香瞬間涌出,瀰漫方圓數丈。
“六階丹藥!”
周鐵衣眼眸瞪大眼睛。
他再次打開另外兩個玉瓶,也是六階丹藥。
“好小子,藏得挺深啊!”
周鐵衣看着木門之外陳長安消失的方向,老眼深處閃過一抹駭然之色。
很顯然,他也沒有想到陳長安竟然能夠拿出六階的療傷丹藥,而且一拿還是三枚,這大大超乎了他的預料。
“你這徒弟好像不簡單啊!”
一道驚疑的女子聲音悄然在門外響起。
周鐵衣愣了回神,下意識的一手便要關上木門,卻是被一隻白皙的玉手給抵住。
徐三月身着一襲紅衣,看着木門之後的師兄,白皙的鵝蛋臉上露出一道驚豔的笑容,道:“師兄這是幹什麼?”
周鐵衣老眼一翻,道:“師妹,你不是回中玄峰了麼?”
徐三月嫣然一笑,紅脣啓道:“我是回去了,可是半路想到師兄如今身受重傷不免掛念,畢竟師兄可是劍閣的定海神針啊,所以便又繞了過來,今夜便由我貼身來保護師兄吧!”
周鐵衣無奈道:“師妹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現在在劍閣,有大陣守護着很完全,不用師妹保護了!”
徐三月美眸看向周鐵衣,道:“師兄嫌棄我?當年爹在的時候你可是抱着人家睡覺的,還當着爹的面說會永遠保護我的,現在爹不在了,我只是覺得天色太黑,夜深露寒,怕一個人回去路上遇到危險,結果師兄竟然要趕我走!”
說着說着,徐三月的雙眸當即便紅了。
紅眸汪汪,越說越慘,彷彿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一般。
周鐵衣只感覺胸口悶的厲害。
你堂堂一個聖境修行者你說天黑你怕?
而且你是劍閣的宗主啊,在劍閣你說怕一個人回去路上遇到危險?
他竟是瞬間無言以對。
徐三月看周鐵衣還是無動於衷,兩行清淚當即從眼角滑落而下,道:“看來師兄真的是厭惡我來,罷了,我今夜便去祭拜一下爹,明日便閉死關,此生不成帝不出關,劍閣就交……”
“行了,進來吧!”
周鐵衣頭痛的搖了搖頭,最終鬆開了木門。
從小到大,他就拿這個師妹沒辦法,而且他的確是欠了劍閣與師尊良多,就當是還債了吧。
“嘿嘿!”
徐三月在後方破涕爲笑,推門而入,而後又關上木門。
她直接走到屋內的木榻之策,脫下紅色的鞋子,伸出出修長的白腿,躺到牀上側着玲瓏的身子,白皙的小手支棱着完美的臉頰,美眸充滿魅意的望着不遠處的周鐵衣。
“師兄~”
紅脣微張,極致酥軟的聲音從紅脣之中傳出。
周鐵衣感覺血脈噴張,不過強行平復下心境,轉過身朝着屋內蒲團走去,直接盤腿坐下。
閉上雙目,運轉功法,調整狀態。
徐三月見此美眸一動,紅脣又動,道:“師兄,我冷!”
“冷就蓋上被子!”
周鐵衣的蒼老的聲音傳出,而後直接打開三個玉佩,將三枚六階丹藥吞服入口。
丹藥入口,直接化開。
這三枚自然不是尋常療傷的丹藥,而是陳長安此前爲柳羽煉製補天丹多出的三枚。
三枚丹藥同時煉化, 這效果自然不同尋常。
恐怖的藥力在他的體內爆發,席捲他的每一條經脈,而後蔓延向每一寸血肉甚至是每一滴血液。
徐三月看着這一幕,氣得狠狠的咬了咬紅脣。
“臭老頭!”
雖然嘴上罵着,她的雙眸還是忍不住關切的看着周鐵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