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手中抓着一柄算命帆旗,笑着看向唐雪柔和陳長安二人。
“漂亮姐姐,算個命吧!”算命帆旗下一個清瘦的小男孩眼巴巴的看着唐雪柔。
唐雪柔低頭看着小男孩,又擡頭看中年書生,兩個人的氣色都不算好,雖然過年但依然穿着打滿補丁的鞋子和衣服。
她彎下腰,翻手掏出一張金票,遞給小男孩道:“姐姐不信命,這個拿去買糖吃!”
小男孩看着金票瞬間愣住,怯生生的擡頭看着自己的父親,不知道該不該接。
中年書生也是愣了一下,有些惶恐的道:“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
唐雪柔直接將金票塞到小男孩的手中,道:“不貴重,回去跟家人團聚吧,一年難得有一次上元節!”
中年書生還打算拒絕,他讀書數十載,心中的傲氣與自尊不允許他拿這個錢,但當他看到那滿懷希翼的瞳孔,心中那所謂的尊嚴卻是瞬間潰散,最終朝着唐雪柔拱手長拜:“多謝姑娘!”
唐雪柔點了點頭,笑着轉身而去。
陳長安跟在身後,也面帶笑意。
兩人走到河畔,看到許多男男女女在放許願燈,唐雪柔也買了一盞許願燈,點上火苗,走到那些男男女女中,將紙燈小心翼翼的放入河裡,一雙白皙的小手合上,美眸閉上,雙手抵在瓊鼻之前,認真的許起了願望。
“好了!”唐雪柔睜開眼睛,笑着對陳長安道。
“許了什麼願?”陳長安看着唐雪柔道。
“不告訴你!”唐雪柔起身,躲過陳長安的目光,臉頰微微泛紅的向着熱鬧的地方走去。
陳長安無奈的跟了上去。
一個時辰多,近乎將晉陽城熱鬧的地方逛了個遍,而後才緩緩走回唐府。
“開心嘛?”陳長安抓着身旁人兒的纖纖小手,溫柔的道。
“嗯,開心!”唐雪柔美眸思考了一下,然後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我以後每年都陪你過上元節!”陳長安認真的道。
唐雪柔兩頰一紅,然後道:“纔不要。”
“爲什麼?”陳長安一愣。
“只要你在,每天都是上元節!”唐雪柔紅着臉,卻還是認真的說道。
陳長安聞言,面露笑意,攥緊了身邊人兒的小手。
這回來的路不長,兩個人卻是走了接近一個時辰。
唐府的門外堆着一些用精緻盒子裝放的禮物,想來是城內的那些勢力送來的。
唐父和唐母顯然已經入睡,偌大的庭院中除了幾盞紅燈籠外,只有無聲的幽靜,周鐵衣也不知去處。
陳長安和唐雪柔走到二層樓,開門而後又關上。
燭火點上。
唐雪柔走到牀邊,身上的外衣悄然滑落,露出完美的曲線,陳長安在後方看得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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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麼?”唐雪柔正笑着看着他。
“好看!”陳長安老實的點了點頭,感覺體內嗖得一股熱意躥上來。
“哼,就不給你看!”唐雪柔滿意的一笑,然後鑽入被子之中,背對着他,臉頰炙紅。
陳長安:“……”
等了一會兒,見陳長安還是沒有過來,唐雪柔又轉過身,見他坐在一旁的木桌上,咬了一下嘴脣心中暗罵一聲木頭,而後纔看着他道:“我有點冷!”
陳長安聞言嘿嘿一笑,上前躺下,將少女摟入懷中。
咚!咚!咚!
聽着心跳,嗅着她身上的馨香,陳長安不自覺的感到心安,一種從未有過的喜悅。
唐雪柔感受着身上的暖意,嘴角帶着笑意,心中歡喜,但緊閉的美眸卻有兩縷清淚滑落。
……
大晉天始十四年第一天的清晨。
有一艘懸掛着崑崙旗幟的靈舟停在唐元大街的上空,柳羽和白劍早早便到唐府庭院中來等候。
庭院內,唐雪柔梳洗乾淨,身上穿着一襲白色的衣裙,滿頭青絲隨着冬風飛舞,像是天上的仙子一般,美得不可芳物。
唐雪柔與唐父唐母告別後,走到陳長安的面前,將一封書信偷偷塞入他的袖子中,彷彿生怕被別人看見一般,快步走到靈舟之下,回眸一笑,陳長安看着她,清澈的眸子中倒影着她的身影。
沒有過多的告別,只是相視一笑,唐雪柔登上靈舟。
“後會有期!”
柳羽雙眸灼灼的看着陳長安,行了一禮,而後轉身與白劍一起登上靈舟。
一陣狂風呼起,靈舟騰空而起,化作一抹流光愈來愈遠,消失在天邊。
待到靈舟遠去,一旁的唐父才牽着眼眶通紅的唐母回屋而去。
偌大的庭院中,只有陳長安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爲何,唐雪柔走了,他總感覺空落落的。
陳長安嘆了口氣,走到後院無人處,將袖中的書信取出打開。
“陳長安,你是我的夫君,不可以對別的女人花言巧語,不然等你到了北海要你好看!還有,北海和崑崙很近,你有空記得要來找我!”
書信之上躺着兩行顏筋柳骨的清秀字跡。
陳長安看着看着就笑了,像是她的性格,表面上好像離別的很隨意,但心中比誰都在意。
“哎呦,笑得真燦爛啊!”
周鐵衣的聲音突然在陳長安的身後響起。
陳長安下意識的回頭,瞪向周鐵衣,道:“周老頭,你要不要點臉,連徒弟的信也偷看!”
周鐵衣乾咳兩聲,滿臉心痛的道:“你怎麼能這麼想爲師呢,爲師在你心中就這麼不堪,難道爲師堂堂一代劍聖……”
不等他說完,陳長安就沒好氣的打斷道:“行了行了,別演了,來找我有什麼事快說!”
這周老頭昨晚回來就不在,早上也不見,現在出現準是有什麼事要找他。
“還是你瞭解我!”周鐵衣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黃牙,道:“我有些事要準備去陽春江一趟,北海劍閣你只能自己就去了!”
陳長安一瞥眼,昨天收到這老頭送的千年寒鐵,本還以爲他要好好教導自己了,沒想到便宜師父就是便宜師父,這都還沒開始教就開始要當甩手掌櫃了。
“不要這麼看着爲師嘛,大不了等爲師回北海再傳你一招劍道神通,如何?”周鐵衣看着陳長安,道。
陳長安眼珠子骨碌一轉,伸出兩根手指,道:“兩招,不能少了!”
“成交!”周鐵衣翻手遞給陳長安一封黃皮書信,道:“等你到了北海城就將這份信給劍閣的人看,他們應該就會引你入門了!”
陳長安接過書信,看着上面大大的“引薦信”三個字,眼睛微微一亮,道:“拿這封信入門是不是能享受到什麼特權、福利什麼的?”
周鐵衣呵呵一笑道:“你想多了,這只是最普通的引薦信,讓你免去最基本的測試進入劍閣開始考覈而已,跟所有的弟子一樣,如果你要是考覈失敗了,也會被逐出劍閣,到時候可休怪爲師手下不留情了!”
周鐵衣恐嚇的盯着陳長安。
“切!”
陳長安直接轉過身,將書信塞到胸前的衣襟裡頭,而後道:“嚇唬誰呢!”
話落他轉身而去,準備去找李周聊聊。
周鐵衣就這麼被晾在原地,感覺很沒面子。
“你這徒弟別說,我看着是十分順眼!”徐三月的身影一閃,從唐府之外出現在周鐵衣的身旁,美眸含笑看着陳長安的背影。
周鐵衣一瞥身旁的師妹,道:“順眼個屁,一點都不懂得尊師重道!”
徐三月白嫩小手捂着嘴巴咯咯直笑,她還是很少見自己的師兄這麼氣憤而又無可奈何的樣子,無論是十年前,又或者是十年後。
“算了,走吧,跟這小兔崽子在一塊多待一會兒,我都感覺要少活幾個年頭!”周鐵衣罵罵咧咧的轉身,而後身影一閃騰空而起。
徐三月最後瞥了一眼陳長安的背影,覺得這個少年很有前途,以後在北海劍閣看來要多多培養他,而後紅袖一拂,騰空而起,追上週鐵衣的背影。
陳長安當然不知道他還沒入北海劍閣,就被自己的宗主師姑賞識了。
“我們也要走了麼?”李周看着陳長安走入房來,有些期待的道。
“明日走,今天去採買一些靈藥,我煉製一些丹藥帶在路上用!”陳長安點頭道。
“好,那我也收拾行李!”李周激動的應聲,轉身便要去收拾衣物。
“這個給你,裡面有一柄五階玄器寶劍和一些靈晶靈玉,你若是想要買什麼也可以買些,明日一走再回晉國可不知是何年何月了!”陳長安翻手將一個儲物袋遞到李周面前,這儲物袋是之前斬殺雲州道宮弟子得到的,昨日周老頭給了他個更大的儲物戒指,它自然就用不上了。
“這怎麼好意思呢!”李周說着雙手卻是誠實的拿起儲物袋,手中靈力涌動,新鮮的使用了起來。
陳長安見此微微一笑,道:“一起出門吧。”
“好!”李周點頭應聲。
兩兄弟同出唐府,向晉陽城那些出售修煉資源的商鋪而去。
清晨時出,黃昏歸來。
陳長安買了許多靈藥和一口煉藥爐,準備煉製一下五階的療傷丹藥和恢復丹藥帶上。
李周卻是隻買了幾套衣衫,一些用來修煉的妖獸精血,總是讓陳長安給他妖血修煉他也不太好意思,不過他不買不知道,一買嚇一跳,幾罐的妖獸精血竟然就要數千的靈玉,他這才知道陳長安之前給他的妖血有多麼珍貴。
李周暗暗在心中立誓,等修爲有成一定要多掙靈晶,到時候好好報答陳兄。
夜色降臨,晉陽劍客居之中。
“公子,真的要殺那陳長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