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驚魂未定的聲音打破大殿內的詼諧。
長桌前三男兩女紛紛皺眉。
六盤山自確立以來從來只有他們殺人,還未有被人殺上門的時候。
“五位黑袍大人,不好了,有人殺上山來了!”
有一道黑衣身影衝入大殿之上,單膝下跪,慌亂的道。
“雲州各宗派的人麼?”爲首一個長着三角眼,留着山羊鬍的中年男人眯起了眼,站了起身,將目光掃向前方不遠處跪着的黑衣身影。
黑衣身影拱手道:“回鬼大人,看着不像是雲州宗派的修行者,他們只有兩個人,是脅迫三十八帶回來的!”
在紅宗之內,只有黑袍及以上的成員可以擁有名字與稱號,尋常的黑衣殺手只能有代號。
三十八正是代表着帶陳長安回來的那個黑衣人首領。
鬼道人眼眸之中閃爍過一抹寒意,怒斥道:“三十八他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私自引人進入六盤山!”
黑衣身影拱手道:“聽三十八號說那兩人是他們此次去晉國執行任務的目標,情報上說他們最高只是承靈境,但其中有一人修爲達到了養神境,所以導致全軍覆沒,只有他一個人重傷回來!”
晉國!
鬼道人眼睛一凝,他的四周另外四人也是面色一沉,目光相互對視。
前幾日他們收到了一封幽玄送過來的信。
那封信上便說明了北海劍閣周鐵衣的弟子不日將離開晉國,讓他們派人在此阻殺,殺死之後嫁禍給崑崙道門,若能成功挑起兩大宗派的紛爭,那紅宗上面將重重有賞。
他們本以爲晉國的修行者,派個同境的殺手差不多就能解決了,沒想到幽玄送來的信上情報竟然有誤。
他們很清楚,這個任務不是尋常的任務,關乎極大,若是這讓這周鐵衣的弟子知道紅宗與九天宮有關係,再將消息傳出去,那可是會在雲州掀起一片腥風血雨的啊。
到時候不等雲州各宗派的強者來殺他們,他們就要被紅宗上面的人給先處理了。
“夫君,要怎麼辦?”鬼道人身旁一位身着暗紅長裙的女人擡頭,目光看向他。
其餘三人也同時將目光投了過去。
“不要亂!”
鬼道人眼睛一凝,道:“只要讓他永遠開不了口了,那這個任務便算是完成了,不會有什麼後患的!”
“那我去殺了他!”紅裙女人開口。
“我們也去吧,不要讓他逃了,等殺了他之後再將他的屍體送回晉國,一切就都圓滿了!”
一側三個養神境的修行者也開口。
鬼道人眼眸一凝,道:“那就由血蛛和你們三一起去殺他,切記不要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好!”
四人齊齊應聲。
紅宗的神秘與強大他們是深知的,如果因爲他們這一次小小的失誤而導致了在雲州的全盤大局受到影響,那他們的下場絕對是比死還要悽慘。
看着四人走出大殿,鬼道人卻是轉身走入殿後,他要去取幽玄送來的信,那可是要命的玩意兒。
“何方小兒竟敢來六盤山放肆,莫不是活膩歪了!”
血蛛夫人剛出大殿,便見兩位少年殺到殿前的青磚廣場之上。
白衣少年約莫十七八歲,青衣少年約莫二十二三,他們二人說是殺上來,但四周那些黑衣殺手都距離其足足有三五丈之外環繞跟着,表面上看着殺氣騰騰,卻是沒有一人敢上前,那握劍顫抖的手已經暴露了他們的內心的膽寒。
血蛛夫人的眼眸落在那白衣少年身上,面色微寒,她大致可以猜出這白衣少年應該就是幽玄公子吩咐要殺的人。
看到血蛛夫人,黑衣人之中,先前將陳長安他們帶回來的三十八號面帶冷笑的走到一側,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陳長安被大卸八塊的模樣了。
圍繞在陳長安和李週四周的黑衣人自覺散開,讓出一條路來。
“我覺得個幾位纔是活膩歪了吧?”
陳長安看着不遠處的兩男兩女,眼睛微微眯起,“我上山只問一個問題,你們是受何人指使來殺我的?”
血蛛夫人眼眸一凝,雖然她知道眼前少年問的是什麼,但她還是故作不知,道:“紅宗一天殺人無數,你算什麼東西,也敢來此質問?”
陳長安眼睛一凝,道:“那便等會兒再問!”
話音落下,他的雙眸之中魔意升騰,體內彼岸花道種催動到極致。
一步踏在地面之上,身影在虛空之中留下幾道殘影,而後出現在那紅裙女人的面前。
一掌揮落,魔氣涌出,空氣中發出一道音爆之聲。
“放肆!”
血蛛夫人身旁,一位身着綠袍的女人衝出,迎着陳長安的手掌一掌拍了上去,養神初境的修爲瞬間被催動到極致,她的手掌之上隱隱有青光浮現,似是一條青蛇環繞。
這一掌蘊含着她的荼毒道意。
然而,當她的手掌與陳長安的手掌碰在一起時,掌心之上的青芒瞬間破滅,道意消散,一股恐怖的魔力順着她的手掌環繞衝向她的手臂。。
咔擦!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她感覺自己的整條手臂彷彿都要裂開了一般。
不等她慘叫出聲,一隻漆黑的拳頭便出現在她的面前,朝着她的腦袋一拳轟下。
嘭!
她的腦袋像是被巨石砸中的大西瓜一般爆裂而開。
陳長安面色平靜,魔力涌出將她體內的氣血和修爲吞噬,而後隨手一揚,一具乾癟的屍體被甩到一旁。
一位養神境修士就這麼死了!
無論是血蛛夫人還是後方的一種黑衣殺手,看到這一幕都懵住了。
後方人羣中,那個等待看好戲的三十八號更是瞪大的雙目,整個人如遭雷擊,腦袋中一片空白。
“你們也一起吧!”
陳長安冷冷的將目光掃向一側兩個養神境的男子,他的肌膚之上,一條條魔紋浮現,肉身本命物催動,他的彼岸花道意綻放到了極致。
一拳轟出!
那就近的一位男修行者面色一變,他想要躲避,但時間卻是不允許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將全身的靈力催動自己的玄土道意,化作一道土黃色的光幕抵擋在身前。
砰!
陳長安的拳頭落下,那土黃色的光幕如鏡般支離破碎,而後漆黑的拳頭穿過破碎的光幕,直接洞穿了他的胸口。
魔光照亮他的面孔,鮮血從他的背後汩汩涌出。
陳長安天魔經運轉,直接將他的氣血和修爲吞噬,而後隨手一甩整具乾癟的屍體被丟到一旁青磚地面上,散作幾截,乾枯的頭顱滾落到一種黑衣人的面前,那如枯槁般的面孔上殘存着恐懼的神情,令人望而不寒而慄。
“逃!”
另一個養神境的男人早就被嚇破膽了,他已經不顧衆目睽睽之下,直接催動身上的靈力向着山外御空而去。
“呵呵!”
陳長安站在後方,看着他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下一瞬,他的手中一柄金鋒出現在掌心,輕輕揚起。
“平山海!”
劍光混合着魔氣照亮了六盤山頂,不遠處掠出數十丈外的養神境男子身體憑空斷成兩截,血染長空。
恐怖的劍意隨之席捲整座山峰,讓許多黑衣殺手嚇得直接癱坐在地,黃白之物順着褲腿流了出來。
“黑袍大人也打不過這個魔頭,快逃!”
“快逃啊!”
一種黑衣人在失神之後,紛紛逃之夭夭,沒有人再敢留在這兒看熱鬧。
人羣中那個本打算看着陳長安如何倒黴的三十八號也從驚魂之中回過神來,拔腿便要跑下山,可是身前之路卻是被一道青衫身影給擋住了。
“你走不了!”
李周握着青鋒直接殺向他,以觀自境戰承靈境。
若是尋常時候這黑衣人有很大機會可以擊敗李周,但此刻的他早已被陳長安的手段嚇破了膽。
所謂破膽宗師不如屠狗之輩,不過十招之後竟被李周斬於劍下。
上一秒還人聲鼎沸的六盤山頂,此刻卻是人去樓空,山頂的寒風吹過,說不出的蕭瑟與悲涼。
“現在可以問了麼?”
陳長安手中之劍指着眼前的紅裙女人,雙目之中閃爍着淡漠的光芒。
血蛛夫人愣得回神,看着陳長安那冷漠的瞳眸,感到背後發涼,心中恐懼,胸口一陣起伏,彷彿要窒息過去。
“我……不知道!”血蛛夫人看着陳長安,驚魂未定的道。
陳長安眼眸一凝,劍光亮起,一條手臂應聲拋飛。
“你若是不知道,我沒有理由讓你跟他們不一樣?”陳長安冷漠的看着她,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幾具乾癟屍體。
血蛛夫人看着陳長安,面容從恐懼變得瘋狂,“我……我跟你拼了!”
隨着她話音落下,她的體內靈力瘋狂涌動,像是被點燃的火球一般,恐怖的氣勢從她的身上節節節攀升。
陳長安見此,眼眸一凝,身影一閃,倒退到十丈之外,抓起愣在那旁觀的李周,向着後方飛掠而去。
“紅宗會爲我們報仇的,陳長安,你等着死吧!”
WWW •ttκa n •c○
血蛛夫人雙目狠毒的盯着陳長安,身體竟像是膨脹的球體一般,緩緩變大。
嘭!
一聲巨響,她的身體炸開,化作漫天血霧,恐怖的靈力從爆炸之中盪漾而出,捲起一陣狂風吹到百丈之外。
陳長安看着她,這人果然認識自己,可是她爲何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呢?
一邊思考着,他的身上一邊有魔力涌出,在身前化作一道屏障,將那狂風中蘊含的靈力抵擋而住。
“她……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