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安凝目一看。
見那木牌之上的字跡有些模糊,只能看清木牌上方的四個較大的黑字“入住準則”。
陳長安將目光掃向一旁的小廝,問道:“小二,那塊入住準則的木牌上字跡怎麼有些模糊,還有那畫着的紅色令牌是什麼意思?”
小廝聞言道:“這入住準則上寫得是本店只給北海劍閣的弟子或是殺了紅宗黑袍榜上惡徒的入住!”
陳長安疑惑道:“紅宗黑袍榜?”
紅宗他在六盤山上聽過,本以爲是修行界的小勢力,現在看着好像不是如此啊。
小廝聽着一愣,上下打量了陳長安兩眼,有些驚訝的道:“公子難道連半年之前雲州各宗頒佈的追紅懸賞都不知麼?”
陳長安愣了一下,道:“還請解惑!”
小廝看着陳長安不明所以的神情,這才解釋道:“半年之前雲州之中有個名爲紅宗的神秘勢力到處坑殺各方宗派的弟子,手段殘忍,神出鬼沒,而後各宗經過調查得到了一些情報,將紅宗養神境以上的殺手分爲黑袍、紅袍、紫袍三個等次,其中關於黑袍的情報較多,便彙總成了黑袍榜,每一位黑袍殺手的身上都有一塊代表身份的令牌。”
“當情報調查的差不多之後,雲州各宗派便頒佈了追紅懸賞,但凡殺了紅宗黑袍及以上殺手的人都可以得到一筆不錯的賞金!”
聽着小廝的解釋,陳長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小廝看着陳長安,問道:“怎麼,公子難道是有紅宗黑袍的令牌?”
陳長安眼眸一動點了點頭道:“的確是有幾塊,不知這追紅懸賞的賞金是多少?”
小廝當即多看了陳長安兩眼,驚訝卻又不失禮的道:“追紅懸賞的賞金不一,但都是極高的,有些宗派甚至只要殺過紅宗的黑袍殺手就能讓你免去考覈直接入宗派修行呢!”
陳長安眼眸一凝,沒有想到那四塊令牌竟然值不少錢,當即道:“那要在何處領那賞金?”
小廝應聲道:“公子若是真有,可以將令牌拿給我們家掌櫃瞧瞧,若是沒有問題需得上報給北海劍閣,這等劍閣的大人們來了定會給予重賞的!”
陳長安眼眸微微一動,從儲物戒指中取出四塊令牌,平放在案桌之上。
小廝上去看了一眼,恭敬的道:“公子在這稍等一下,我去請掌櫃的出來!”
話落,那小廝便向客棧之後快步的走去。
不多時,一位身着棕袍的老者緩緩從客棧之後走來,他直接到案臺之前,拿起上方的四塊象徵紅宗黑袍的令牌,細細打量了一番,手中靈力流轉,驗證了片刻。
而這一會兒的功夫,四周便聚集了不少修行者。
“那好像是紅宗的黑袍令啊!”
“看着是,這少年看着如此年輕沒想到竟然已經殺了紅宗的四位黑袍殺手,不知道是何方青年才俊啊!”
“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們看着陳長安還有那案臺上的四塊令牌,紛紛議論着。
衆人彷彿都在等待着那掌櫃驗證令牌的結果。
半響,那棕袍掌櫃放下令牌,老臉正色看向陳長安,拱手道:“這四塊令牌卻爲紅宗的黑袍令,老朽北海客棧掌櫃吳宗,不知公子是?”
陳長安看着他,淡淡道:“晉國修士,陳長安!”
“晉國!”
在場所有人聞言都是愣了一下,有些人一時都想不起來,有些人想起了而不願意相信。
吳宗老臉亦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恢復平靜,渾濁的雙目中閃過一抹笑意道:“陳公子可是要住店?”
陳長安點了點頭道:“一間房!”
吳宗道:“請隨我來!”
話落,他便轉身向着北海客棧的後方走去,四周圍聚的修行者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陳長安收起案臺上的令牌,示意李周跟了上去。
“我想起來了,方纔聽聞有一位晉國的修士在南街打了王家王楚源的臉,想來應該就是他了!”
當陳長安的身影走到大門之後,身後纔有人反應過來,猛地議論起來。不過陳長安懶得理會,跟着那掌櫃直接走入客棧的後門。
入門之後,是一條窄長的廊道,雖是正午但廊道中依舊有些昏暗,每隔着三五步便有一盞銅燈點着。
走到廊道盡頭是一處拐角,拐角左側便是一條不知什麼材質的木頭所制的階梯,邁步走到階梯之上,沒出兩步路竟然嗅到了一陣沁人心脾的芬芳香味,聞着竟然令人感覺心神一靜,格外的清醒。
“好好聞的香氣!”李周跟在後方,驚歎道。
前方的吳平淡淡一笑,邊走邊道:“公子腳下的木梯都是由北海特產的二階醒神香木所制的,一會兒給兩位公子安排的房間內許多制具也是以這種木頭所做,公子嗅着醒神香木的氣味修煉可以更加寧心靜氣,不易走火入魔!”
李周聞言走得頓時小心了起來,道:“這麼多二階靈木得花多少錢啊!”
吳平老臉笑而不語。
他領着陳長安和李周到二層樓的第一見房間便停了下來,道:“兩位公子今夜可以住在這裡,一會兒我會讓小二送些酒菜上來,有什麼需要直接喊招呼便好!”
陳長安問道:“掌櫃的,方纔聽小二說那紅宗黑袍令可以領賞金,不知有什麼注意的?”
吳平渾濁的眼睛一掃,笑道:“兩位放心,此事我一會兒便會報到劍閣去,想來三日後等劍閣納新之時,應該也會一併將賞金帶來的!”
陳長安點了點頭,道了聲謝。
吳平笑着轉過身,而後下樓而去。
陳長安則是和李周在屋外走了一圈,站在這二層樓的憑欄上可以直接看到北海城街道上的情景,當然也能看到一側北海劍府的大門。
偌大的二層樓只有兩間房。
陳長安和李周走入其中,當即便便驚到了。
這房子內裝飾看着較爲樸素,一牀一桌兩塊蒲團一套茶具,但這些傢俱竟然都是以二階醒神香木所制,走入其中那沁人心脾的香味比外邊更加濃郁了幾分,而且相比於這些外物,更重要的是屋內的穹頂之上,竟然佈置着一座陣法。
站在門前看着那上方的陣法運轉,竟然能將方圓數百丈的天地靈氣聚攏而來,而後封鎖在屋內。
只要在屋內,便能感受到那濃郁到極致的天地靈氣。
“聚靈陣!”
陳長安看着屋穹上的陣法,心念一動,認了出來。
“聚靈陣?”李週一愣,面露疑惑。
陳長安卻是開口解釋道:“聚靈陣是修行界的基礎陣法,可以聚攏四方的天地靈氣,許多修行者都會佈置,不過這屋內的聚靈陣應該是花了一些心思,在聚攏靈氣的同時還能封鎖住靈氣。”
李周聞言明瞭,道:“陳兄你好厲害啊,知道的這麼多!”
陳長安淡淡一笑道:“等你入宗派修行些時日你也會懂的!”
李周心中對於入宗派修行不由得更向往了幾分。
……
北海城內,北街之後一座奢華的院落之中。
王楚源坐在正院之中,面色難看到極致。
他從南街回來之後便大發雷霆,直接讓人給北海劍閣二長老的之子送了一份信,若是陳長安三日之後出現在劍閣納新之上,便要讓其動用手段將他淘汰。
結果信剛送完不久,他便聽說陳長安入住了北海客棧,而且還是拿着紅宗黑袍令入住的。
能殺紅宗黑袍強者的人,想來要靠關係將他擠走,幾乎是不可能的啊。
難道我王楚源今天這臉就被白打了?
王楚源越想越氣,他四周的那些護衛屏着呼吸大氣也不敢喘。
一個灰袍中年從府院之外走到王楚源的身側,開口道:“公子,雲家的雲不器今夜在北海城的三春樓設宴,請了許多大家族的公子後輩,方纔他差人來傳話,想請你去赴宴!”
王楚源怒極的圓臉微微一動,兩顆小眼睛中泛出精芒,道:“太好了,雲兄竟然來北海城了,他結交的朋友多,正好去請他看有沒有辦法弄死那個陳長安!”
雲州富甲王、雲二家有些交情,王楚源從小就認識雲不器,所以稱他一聲雲兄。
灰袍中年見此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王楚源眼眸一掃一旁的護衛道:“還愣着幹什麼,快去備車!”
一衆護衛聞言如獲大赦,當即應聲而後慌亂的退了出去。
王楚源則是摸了摸下巴,將目光掃向一旁的灰袍中年道:“金叔,我前些日送給你的那塊七階庚金你應該還沒用吧,我去請雲兄出手總不能空着手去,正好拿上它給雲兄作個禮!”
灰袍中年無奈點頭,應了一聲是。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失望之色,若非前半生王楚源的生母對他有恩,他決計是不會帶着這樣一個後輩來北海城的。
他暗暗在心中決定,等此次北海城事了,他定要辭行王家,不再給人賣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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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源根本沒有去看灰袍中年的神情,直接出門準備去三春樓見雲不器。
黃昏將至,一輛奢華的寶車從北街後的街道行駛往城南,不久後停在了北海城內爲數不多的奢華酒樓三春樓外。
寶車之上,王楚源走下,當即被迎了進去。
四周許多雲州家族的修行者認出了他,紛紛開口問好。
王楚源隨意的迴應了一二句,而後便懶得再回應,直接大踏步往裡走去,要去尋雲不器給他報仇。
“雲兄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