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帆，起航！”
隨着何旭的一聲高呼，方毅所乘坐的帆船正式起航了。
在南方這種水網密佈的地方，船是最尋常不過的交通工具了，甚至每個地方的官府都有一艘大船。
即便是江陵這種墜入窮城市名單的城市也不例外，方毅乘坐的正是江陵官府存有的大帆船。
帆船上的人有方毅和公輸楠父女，還有江寧和江陵官府的近百名軍士。
陳興霸是個地道的北方漢子，不習水性，一旦上船，就會頭暈嘔吐，相比之下，江寧這個跑遍大江南北的浪子還是挺適應的。
公輸楠看了看一臉無恙的方毅，不由得好奇的問道：“聽聞刺史大人乃當朝太史令，大人是北方人嗎？能夠習慣坐船的北方人可不多呢！”
“哈哈哈……”方毅站在帆船甲板的圍欄旁邊笑了起來，“誰說的我是北方人？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只是在北方最先做官罷了！”
“哦？”公輸楠雙眼一亮，“大人故鄉是何處？”
“潭州！”
“潭州距江陵不遠，坐船幾日便能達，大人有時間還能回潭州探望父老鄉親呢！民女也曾去過潭州，不知道大人具體是潭州哪裡的人？”
“額，這個……”
面對如同好奇寶寶的公輸楠，方毅不由得尷尬了。
具體在潭州哪裡？
自己要是說一個現代的地名，你能聽懂是哪裡嗎？
自己穿越之後壓根就沒去過潭州，古代的這些地名自己壓根就不知道，讓自己說一個長sha古代的地名，還真是太爲難自己了！
果然，學霸就是學霸，渾身上下無時無刻不帶着求知探索的yu望！
看到方毅沒有說的意思，公輸楠也不再追問了，只是稍感歉意的朝方毅微微鞠了一躬。
“大人恕罪，是民女多言了！”
“不……不是這個意思！”方毅趕緊擺了擺手，“我的意思是……唉……其實啊，我只是小時候生活在潭州，那時候太小了，對於潭州的地名沒有什麼印象和概念，再加上父母早亡，小時候流離到北方之後再也沒有回過潭州了，現在……即便是想回潭州，也不知道曾經的家在哪裡……”
“真好……”公輸楠略有感慨的看着平靜的河面，“不知道家在哪而回不去，不管怎麼樣，也比知道家在哪卻不能回去要好……”
“嗯？”
感覺到公輸楠話裡有話，方毅疑惑地看着公輸楠。
“呵呵……”公輸楠又是一笑，不做解釋，“大人這輩子最忘不了的是什麼呢？是故鄉嗎？大人想回故鄉嗎？”
“這個……”方毅眉頭微微一皺。
這學霸怎麼問起問題來還沒完沒了了？還真的被問到有點煩心了！
要不是看她是個妹子，自己老早就不會鳥她了！
回故鄉？
故鄉是自己想回就能回的嗎？
系統把話說得很明白了，想要回去需要十萬點積分啊！
這麼多積分，你來給我出？
說起系統……
方毅忽然想起了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自己畢竟是一個正常人，總是把系統給遺忘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就跟早上被袁欣帶人圍住一樣，自己怎麼就把系統給忘了呢？
那時候自己直接找系統換一把手槍，幾槍下去輕鬆解決袁欣那夥人就完事了，哪裡還需要自己玩命？
真是失誤啊！
方毅暗暗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時常把系統掛在嘴邊，不然危急時刻忘記了太致命了！
“系統！”
因爲方毅一門心思都在“系統”這兩個字之上，這會讓竟然將這兩個字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什麼？系統？”公輸楠懵了，“系統是什麼？”
“額……這個……”方毅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系統……就是……按照我們潭州人的方言來說，就是……一句話的意思……”
“哦……”公輸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大人這輩子最難忘的居然是一句話？不知道是一句什麼話呢，是父母的教誨？戀人的深情？還是其他的？”
“這……”方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滄桑，“那是我父親葬禮上的一件事了！父親的雙胞胎弟弟，也就是我的叔父，他來參加我父親的葬禮，看着我父親的遺像，對我說出了我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一句話！”
“什麼話？竟能如此深情？”公輸楠更是好奇了。
“他說‘那張遺像上的人……其實是我……’”
“噗嗤！”公輸楠笑噴了，趕緊用手捂着自己的小嘴不讓自己發出笑聲，“對不起，大人，民女失禮了……”
明明是方毅父親去世，這麼一件哀傷的事情，被方毅這麼一說，公輸楠除了想笑就是想笑，完全提不起一絲哀傷的情緒。
“嗐……你不是第一個有此反應的人了！這麼多年，我早就習慣了！”方毅輕輕擺了擺手，示意無所謂。
公輸楠稍感敬佩的看着方毅：“大人倒是心胸寬廣！”
“你呢？”
禮尚往來，不能光讓這學霸問自己問題。
對於好奇心起來的學霸，方毅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反過來問學霸問題。
畢竟一個著名的文人說過這樣一句話：問自己的問題，讓別人無題可問！
公輸楠的右手不自覺地抖動了一下，一瞬間小臉上一陣煞白。
“民女這輩子最難忘的……也是一句話……一句……世上最絕情最寒心的話……”
“哦……”
方毅輕輕地點了點頭。
看公輸楠這樣子，估計是爲情所傷了！
看來，不管是古代人還是現代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甚至不管是人還是不是人，在心裡都塵封着一段不爲人知的感情！
想來也是，不知道什麼樣的神仙男人才能夠和公輸楠這種如同好奇寶寶的學霸談戀愛，換自己，絕對是受不了的！
方毅沒有多問，公輸楠也沒有繼續提的意思。
“大人！前面就是分流之處了！正前方是上游，左邊是流向荊州的支流！”
就在方毅和公輸楠兩人陷入沉寂之時，甲板最前方的一個軍士大聲的呼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