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苾烏雲告訴了李愔一個消息:契苾哲科已經死了!
望着契苾烏雲喜滋滋的樣子,李愔吃驚地問道:“怎麼死的?”
契苾烏雲就給他講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李愔走後,契苾烏雲就將所有以前和契苾哲科走得近的千戶以上的人,都談了一次話。明確告訴他們,讓他們表明態度。
這些人當中,大部分人都是牆頭草,他們原來緊跟契苾哲科,就因爲他是可汗。現在風向變了,他們早就想巴結新可汗呢,現在有了機會,他們立即向契苾烏雲表示效忠。
剩下的少部分人,契苾烏雲恩威並施,也基本上使他們不敢再支持契苾哲科了。
很快,鐵勒部的大小頭目,沒有人願意和契苾哲科來往了,生怕跟着他倒黴。所謂“門前冷落鞍馬稀”,就是契苾哲科面臨的現實狀況。
鐵勒部軍隊的士兵平時都是牧民,戰時拿起刀槍就是戰士。不過,也有一支6000人的常備軍,這就是中軍。中軍共分3個隊,每隊2000人,契苾哲羅就是隊長之一。其餘兩名隊長是契苾哲科的死黨。
除了中軍以外,還有一支350人的可汗衛隊,衛隊總管就是那位被抓住的兀立克。
契苾烏雲把中軍和可汗衛隊的頭目全部換掉,減除了契苾哲科的羽翼,使他基本上成爲了孤家寡人。
契苾哲科以前就是鐵勒部的長老,現在他不當可汗了,仍然是長老的身份,還有着相當的影響力。他謀害契苾何力的時候,身邊都是他的親信,這些人是不會出來作證的。
契苾烏雲剛剛擔任可汗,首先要做的就是保持鐵勒部的穩定。因此,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隨便對他下手。可是,她在契苾章鋆等人的幫助下,很快想出了對付他的辦法。
他們也演出了一幕精彩的大戲。
鐵勒部的監獄。
遊牧民族沒有固定的建築,他們用來關押犯人的地方就是一些破舊的氈房,外面派人看守。
契苾哲科的侍衛總管兀立克,自從去接薛延陀部的使者被活捉後,剛開始的時候是在王庭外面關押。契苾烏雲上臺後,以他們勾結薛延陀人的罪名,將他和一些小頭目關押到了監獄裡。
這天,兀立克等人正在無聊地閒扯,打發時間。忽然,門開了,從外面推進來一個大漢,摔倒在地上。兀立克一看,是契苾哲羅。他身上有血漬,看來是捱打了。
大家都知道,契苾哲羅是背叛了當初的契苾烏雲公主,把狼王獻給了契苾哲科的,契苾烏雲當上了可汗,他現在的下場是明擺着的。
兀立克等人現在和契苾哲羅同病相憐,忙將他讓到草堆上坐下,遞給他一碗水喝。
契苾哲羅坐起來,罵了契苾烏雲一番,然後說道:“可汗(契苾哲科)很關心你們,他正在設法營救你們。”
兀立克等人很感激地說道:“我就知道可汗(契苾哲科)不會忘記了咱們的。”
契苾哲羅對一個士兵說道:“你到門邊看着點。”那個士兵就到了氈房門口,仔細地傾聽外面的動靜。
兀立克見狀,知道他是有秘密的事情要說,於是,他和衆人把契苾哲羅圍了起來。
契苾哲羅脫下靴子,撕開了裡面的裡子,取出了一封密信,上面只有四個字“見令行事。”兀立克接過來一看,認識,是契苾哲科的筆跡。
兀立克精神一振,問道:“可汗(契苾哲科)有何吩咐?”
契苾哲羅說道:“可汗(契苾哲科)已經安排好了,今天夜間舉事,他已經聯繫好了幾位長老,一起行動。可汗(契苾哲科)給咱們的任務是,攻擊汗帳,殺死契苾烏雲。
可汗(契苾哲科)說了,事成之後,他回覆汗位。你們就是開國功臣,必當重獎。”
兀立克等人十分興奮,都躺下休息,保持體力,就等着夜幕降臨。
凌晨時分,關押兀立克等人的氈房門口,突然傳來了幾聲慘叫,聲音不大,好像是被人堵住了嘴。片刻之後,幾名契苾哲羅手下的士兵提着血淋淋的彎刀進來了。
一個小頭目說道:“隊長,快,可汗(契苾哲科)派我們來救你們,他吩咐讓你們按令行事。”
兀立克等人出了氈房,就看到地上堆着一堆兵器,幾十名士兵還牽着一大羣馬匹。兀立克等人撿起兵器,上了馬背,跟着契苾哲羅直撲契苾烏雲的汗帳。
契苾哲羅和兀立克等人來到了契苾烏雲的汗帳附近,發現那裡沒有特別的戒備,像平時那樣,只有十幾名侍衛把守。
契苾哲羅帶頭衝了過去,防守的士兵們看到了刺客,大聲喊道:“有刺客,快來人啊!”隨即上前迎敵。
契苾哲羅和兀立克等人人多勢衆,很快就擊退了守衛,即將衝進汗帳。
就在這時,一支巡邏隊“恰好”路過附近,他們聽到喊聲,立刻就衝了過來。接着,到處都響起了喊叫聲:“抓刺客!”“保衛大汗!”
契苾哲羅見狀不妙,說了聲:“可惜了。”接着對兀立克等人說道:“可汗(契苾哲科)已經安排了接應,快跟我來。”說着帶頭逃走。兀立克等人緊隨其後。
契苾哲羅逃走的方向,正是契苾哲科的大帳。
這時,留在鐵勒部保護契苾烏雲的楊康,從契苾烏雲的大帳裡出來,拿着一個火把,把大帳的一角點燃了,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契苾哲科聽到了喊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請,就來到帳篷外查看。就在這時,左丞相真德南跑了過來,他急切地說道:“可汗,快走。”
契苾哲科問道:“出了什麼事請?”
真德南說道:“兀立克等人劫獄,去刺殺契苾烏雲了,說是奉了您的命令。”
契苾哲科說道:“我沒有下這個命令啊?”
正在這時,兀立克等人跑了過來,後面是浩大的喊殺聲。
真德南說道:“現在已經說不清了,契苾烏雲本來就要對您不利,這下還不借題發揮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別猶豫了,走吧。”
契苾哲科現在別無選擇,一咬牙,上了馬,朝着西北方向逃去。契苾哲羅和兀立克等人緊隨其後。
這時,追兵過來了,爲首的就是契苾哲羅的小舅子麻含古,他有意控制着馬速,慢慢地追擊着,嘴上卻不停地大喊:“不要放走了反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