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暖垂下眼瞼，目光流連在他俊美無儔的臉龐上，深吸了口氣，再轉身看了顧劭陽一眼，腳步微微一動，顧劭陽的心已跟着一驚。
周慕白靜靜的盯着暮暖的臉，暮暖垂下眸，蝴蝶般的羽睫輕輕一顫，轉過頭看了顧劭陽一眼。
“劭陽，給我五分鐘的時間！”
她提起裙襬，看了周慕白一眼，鞠了躬，就跟着他朝禮堂外走。
顧劭陽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的背影，他不知道，讓她這一走，還能不能讓她回來。
“哥——”
聞珊急了，他真的是快被她老哥給氣死了。
“你倒是去追啊，暮暖今天可是你的新娘子，周慕白充其量就是個前夫，去追啊！”
顧劭陽搖了搖頭，“我等着她！”
主持人在臺上傻傻的站着，一時間就搞不清是什麼情況。
顧劭陽動手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領帶，轉過身去，深深吸了口氣。
他明明知道，今天周慕白肯定是會來的！
他無能爲力。
湛暮雲起了身，走到劭陽的身邊，抓住他的手，“劭陽，這麼多年了，我們，我們實在是對不起！”
“阿姨，您別這麼說，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怨也只能怨我自己！”
湛暮雲擡起手，逝去自己眼角的淚，“真的是抱歉。”
顧劭陽俊雅的臉上，並未太多的情緒，如此脣角勾起一抹笑，“我相信暮暮兒，她一定會回來的！”
暮暖跟着周慕白走到禮堂外，她穿着繁瑣的婚紗，跟着一段距離，身子有些疲倦的靠在牆上。
“你瘦了些！”
周慕白喉頭一緊，深邃的眸盯着她白希的臉龐，不說話。
暮暖深吸了口氣，別開眼，“你今天不該來的！”
“我無法不來！”周慕白說道，終於還是忍不住伸手撫上她的臉頰，這些天，他好想她。
可是，他阻止自己來見她，也阻止自己想她。
“慕白，你來了又如何呢？”
“寶貝，我無法就眼睜睜的什麼都不做，看着你成爲別人的妻子，我無法想象到，以後的日子裡，某一天，我們見了面，你的眼裡早已沒了我，對我點頭而過，你想象過嗎？”
“我想象過！”暮暖垂着眸，並未阻止他的手慢條斯理的摸索着她的臉頰。
“我在努力掙扎了這好幾個月裡，我還是決定來一次，這是最後一次，你跟我走！”
暮暖別開眼，“去哪？”
“讓我用我後半生去補償對你的虧欠！”他伸手將她攬在懷裡，聲音有些嘶啞，“有沒有人說，今天你真的很美！”
“很遺憾，你第一次穿上婚紗漂亮的樣子不是給我看的！”他伸手撫着她的發。
“慕白，你走吧，我不會跟你走的，下輩子吧，好不好，這輩子，我只能用我的人生去償還顧劭陽了。”
周慕白喉頭一緊，並未說話，只是俯下臉看着她細緻的臉蛋。
“寶貝，你真的決定了？”
暮暖點點頭，“在上次我們見面的時候，我就說過了！”
“好！”
他的一個字，敲在了暮暖的心上，還是有些疼。
“寶貝，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樂！”他聲音嘶啞無比，吐出的話，像是承載着無法負荷的情緒。
暮暖沒說話，也沒動，只能不停的眨眼才能眨掉自己的眼淚，不讓自己再哭出來。
“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我無法對你說，祝你新婚快樂，寶貝，我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出現在你的生命中！”
最終，那滴眼淚還是順着眼角滑落。
一個吻重重的落在她的額頭上，周慕白大手掌住她的臉蛋，靜靜的端詳着她的模樣，好似是要將她的模樣鐫刻在心底。
許久，許久他才緩緩抽離自己的手，視線靜靜的落到別處。
風霽抿着脣，站在兩人的身旁。
許久，他緩緩道，“爸爸，媽媽不跟我們走，是不是？”
“媽媽要跟顧叔叔結婚，風霽，咱們今天爲難媽媽了！”周慕白蹲下身子，對着他低低道。
風霽斂着眉，“媽媽，對不起！”
他努力讓自己不哭的，小孩子，最終還是哭出聲，抱住暮暖，“媽媽，我愛你！”
暮暖捂住自己的臉，“風霽，對不起，媽媽食言了！”
“慕白，對不起！”
周慕白臉色異常的平靜，深邃的眼眸依然平靜無波，似乎又蘊着無法參透的波潮。
“可是，媽媽，我不想跟你分開！”風霽只能仰着頭看着暮暖，暮暖說不出話，她無法對孩子解釋，他們大人間的恩恩怨怨！
“好了，風霽！”周慕白低下頭，將孩子臉上的淚抹掉，抱起他，走到暮暖的身邊。
周慕白單手抱着孩子，俯首那吻在落下之前，輕輕一側，落到了她的臉頰上。
風霽哇的一聲哭出來，周慕白抱着他頭也不回。
“媽媽——”
他大步離去，有幾瞬間，暮暖就看不清他的背影，就看到遠遠的，前方有關的地方，一個黑影漸漸的離去，漸漸的離去，再也消失不見。
她閉上眼睛，慕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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